“若能杀了关羽,我不分你二人功劳;若杀不了关羽误我布计,即便伱二人是世子委派,我也要杀你二人以正军规!”
吕建不由打了个寒颤,不敢再多问。
徐晃都说得这么清楚了,若是再质疑徐晃,那真就自寻死路了。
城内。
关羽的探子也探得徐晃在郾城后方挖长堑,不由而笑:“大兄倒是挺狠,这是要断关某归路啊。”
“阿乔要关某撤兵,大兄又挖长堑来断关某归路,这郾城就送给大兄吧。”
“只是这临走之际,也得给大兄一个惊喜。”
当即。
关羽令军卒将辎重粮草装车,趁夜走南门退走。
同时。
关羽又亲自引校刀手断后,又自烧营屯。
见到郾城内起火,徐商心中又泛起了追击的心思。
“关羽烧营而走,必是无力再战,不如趁夜追杀!若能杀了关羽,你我必定名震四方。”徐商心中燃起汹汹战意。
吕建则是迟疑:“倘若关羽故意为之,又当如何?”
“昔日刘备在博望坡自烧营寨,引诱夏侯将军轻敌冒进。”
“如今关羽故技重施,恐防有诈!若杀不了关羽,我等恐会被徐晃军法处置。”
徐商则道:“这一带地势平坦,又无狭窄山道,怕什么伏兵?伏兵来了,杀了便是。”
“只要杀了关羽,徐晃又岂敢多言?你若不去,我杀了关羽你莫要分功。”
“更何况,徐晃白日也说,若我等想杀关羽,可趁着关羽弃城而走时,引兵追杀。”
吕建咬了咬牙:“你我皆是追随世子而来,自当有福同享,我与你同去!”
听得徐商和吕建私自出兵,徐晃心中冷笑:“你二人若不吃亏,今后又岂会服我。”
徐晃没有阻拦徐商和吕建,而是自引一军掩行后方。
徐商和吕建引兵急追,很快就追到了关羽的后军。
“天助我也!”
“今夜必杀关羽!”
就在徐商和吕建暗喜的时候,潜伏许久的关羽引兵杀出:“本以为来的是大兄,却没想到来了两只蠢犬。”
只听得鼓声响起,关羽的后军也转身杀向徐商和吕建,两下一夹击,徐商和吕建顿时陷入重围之中。
就在两人以为必死的时候,徐晃引兵杀出,挥斧大喝:“关羽,徐晃在此,可敢与我一战!”
见徐晃引兵到来,关羽大笑回应:“大兄,你设计夺关某郾城,关某设计埋伏你的部将,你我扯平了!来日再与你厮杀!”
待得关羽伏兵退去,徐商和吕建满面羞愧,跪地请死。
徐晃冷喝:“若非樊城尚被关羽围困,定要斩杀你二人以正军法。今后再敢私犯军令坏我布计,我必亲自杀了你二人。”
徐商和吕建纷纷松了一口气,连道不敢。
徐晃见二将服气,内心也是松了一口气。
要突破关羽对樊城的封锁,就必须整合军力,若是徐商和吕建不能心服口服,徐晃也是难以整合军力的。
“今夜先回郾城休憩,明日向樊城推进。”徐晃看向樊城的方向,眼神更是坚毅。
樊城虽然有关羽的重兵,但徐晃心中并没有惧意。
新寨。
诸葛乔见关羽趁夜归来,又有厮杀迹象,遂问道:“君侯跟谁作战了?”
关羽遂将跟徐晃叙旧以及相互用计的事,简单陈述。
“徐公明这是在利用君侯来整合军心,今夜一战,军中将校无人再敢私犯军令了。”诸葛乔语气微凛,猜到了徐晃的用意。
五子良将,就没一个弱者。
长驱直入徐公明,这整合军心的手段也是令人惊叹。
关羽颔首捋髯:“大兄用兵,与于禁不同;于禁以法御兵,士卒往往对于禁有怨言。”
“而大兄用兵,谨慎沉稳。先虑败,再言胜,故而士卒争相奔利,为了抢夺战功都舍不得睡觉吃饭。”
“故而常有人误会大兄,说大兄御下太严,驱使将士不得闲息。好事者更是说‘不得饷,属徐晃’。”
“如今大兄整合了军心,围头和四冢虽然有大量的壕沟鹿角,未必能挡得住。”
关羽对徐晃的评价,简而言之就是“顺风局不浪,均势局找机会,逆风局止损及时溜。”
故而这徐晃麾下的士卒,大多愿意替徐晃效命,能拿军功,士卒自然会争相奔利。
诸葛乔见关羽担心围头和四冢,道:“围头和四冢都是降将降卒。”
“降卒可再降徐晃,但董衡、胡修和傅方必然不敢再降徐晃。”
“正好借机让双方厮杀,彼此消耗。”
关羽微凛:“围头和四冢若是丢了,樊城的曹仁必定死守,樊城也就围不住了。”
“阿乔故意示弱,莫非是要抽调南郡的驻兵,引孙权出兵?”
诸葛乔点头:“正是此意!曹丕不在邺城和许都坐镇,却督军宛城,定是成竹在胸。”
“我料曹丕如此笃定,必然跟孙权有关!”
(本章完)
第112章 吕蒙称病,诸葛乔回江陵(求追)
“阿乔准备何时抽调南郡驻兵?”关羽同意了诸葛乔引孙权出兵的提议,又问及核心。
引蛇出洞的核心是时机,时机若是掌握不好,这蛇探头咬死了捕蛇人,那么一切皆休。
诸葛乔敲了敲地图上陆口的位置:“若君侯主动抽调南郡驻兵,就难以推测孙权出兵的具体时间。”
“故而抽调南郡驻兵的具体时间,需要考虑陆口吕蒙的具体反应。”
关羽了然:“这就是阿乔上回所说,吕蒙连环计的第二计。”
“既然要先解决掉吕蒙,四冢和围头也就不重要了。”
“虽然阿乔料定董衡三将不会再投大兄,但为了避免大兄怀疑,若大兄要攻围头和四冢,还是得佯装去救的。”
“即日起。新寨留下五千步骑,其余兵马全都撤入汉江。”
“樊城可以不围,但襄阳却不能让给曹丕。”
“只要控制住汉水,曹丕就不敢轻易派兵入襄阳,待解决了吕蒙,回头再来打樊城。”
孙权想要荆州,关羽同样想除掉陆口的吕蒙;除掉了陆口的吕蒙,孙权就再无机会夺取荆州。
岁月最是无情。
曹操和刘备麾下的宿将都在逐渐老去,江东跟随孙策周瑜征战的宿将同样也所剩无几。
而江东的宿将,目前最能打最有心计的就属吕蒙了。
诸葛乔赌的也是这一线生机。
关羽亡,刘备丢荆州;吕蒙亡,孙权丢荆州。
诸葛乔也认同关羽的部署。
这汉水是绝对要控制住的,只要控制了汉水,曹丕就算聚拢了各地的援军,也不敢跨过汉水入襄阳。
南方的水兵就如同北方的骑兵,皆是顺应地利而生的兵种。
战力强不强且不提,就这机动力就足以将步卒给遛成傻子。
顿了顿。
关羽又道:“此局凶险,稍有不慎就可能让孙权真的夺了荆州,故而江陵重地,还需要一个能统筹全局的大将坐镇。”
“糜芳虽有才能,却不通军务,倘若局势紧急,糜芳也未必会死守江陵。”
“有廖立之事在前,哪怕糜芳真的弃城而逃了,也未必会被问罪。”
诸葛乔请命道:“君侯,让我回江陵吧。”
“如此一来,也能避免传讯出现意外而让计划泄密。”
“我亦担心,江陵的于禁等将,还有那两万余屯田兵,糜太守无法妥善安置。”
关羽捋髯点头,对诸葛乔的勇气和魄力心生骄傲:“既然阿乔请命,这江陵事就托付给阿乔了。”
“关某会给你节令,凭借此节令,你可以号令荆州众军。”
“倘若糜芳敢不从命,你就遣人将糜芳押往永安,兄长自会严惩。”
诸葛乔笑道:“有安汉将军在江陵,料想糜太守不至于为难我。”
关平则提议道:“父亲,不如让兴弟也跟阿乔返回江陵,相互间也能有个照应。”
诸葛乔却是摇头:“坦之兄,我这次回江陵不能太张扬,有子均护我返回就足够了。”
“我返回江陵后,北面诸事,就只能坦之兄跟君侯商议了。我军虽然多胜,然而曹操尚未亲至,一切都不可大意!”
关平郑重点头:“我会谨记的。”
在仔细商议了细节,又约定了诸事后,诸葛乔便与王平悄然离开了军营,走陆路往江陵轻骑而走。
“襄樊有君侯坐镇,足以应付曹丕,而我的应对重心,是江东的孙权众。”
“不论是孙权,还是吕蒙陆逊,都是不可小觑的。”
“不可一味的偏信‘白衣渡江’,否则再犯‘水淹七军’的错误,那就真的就成纸上谈兵了。”
想到汉水溢流时,那威如神临般的山洪,诸葛乔不免心有余悸。
现实不是游戏。
游戏有“白衣渡江”的剧情,设定了各种先决条件;而现实却是诸葛乔要去预设各种先决条件。
更重要的是。
水淹七军是关羽赢,而白衣渡江是关羽输。
“雏鹰终究要独自翱翔天际的。”
“这次没有君侯替我查漏补缺,能不能赢吕蒙,就只能十二分谨慎了。”
“自五月离开成都入江陵,如今已经是九月了。”
“荆州棋局这最核心的篇章,就由我诸葛乔来书写吧!”
在诸葛乔返回江陵的期间。
陆口的吕蒙也得到了返回建业养病的召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