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尊孙坚为武烈皇帝,孙策为长沙桓王,以长子孙登为皇太子,周瑜女为太子妃,孙策长子孙绍为吴侯。
以孙邵为丞相威远将军。
以陆逊为大将军右都护徐州牧、诸葛瑾为大将军左都护豫州牧、朱然为车骑将军右护军、全琮为卫将军左护军、步骘为骠骑将军、朱桓为前将军,全琮外皆假节。
以诸葛恪为太子左辅,张休为右弼,顾雍孙顾谭为辅正,陈武庶子陈表为翼正都尉,谢景、范惧、羊慎等江东贤士皆为太子宾客。
其余如顾雍、张昭、孙奂、孙韶、吕岱等皆有封赏。
作为江东大军阀,孙权称帝后的体制也是简单粗暴,丞相孙邵要兼一个将军号,大将军都得分成俩。
实权和虚权没有明显的区分。
依旧是以前谁统兵,现在还是谁统兵,不会因为官小就得把私兵部曲交出去。
如诸葛恪,官不大,可私兵部曲的力量却是不小。
整个江东的国号官吏体系,就体现了一个简单粗暴。
孙权也不在意这些细节。
再粗暴的体系,今后也可以慢慢理顺。
称了帝,那就能以帝王的身份跟刘备和曹叡对话了。
在孙权称帝建号后,曹植再次下令,让满宠引兵退出寿春又释放了扣押的江东商人,同时又遣使向孙权道贺。
一进一退,玩得极为娴熟,尽显曹植在处理跟孙权关系上的手腕。
比起六年前在出征前醉酒误事,如今的曹植在经历曹丕打压、故友惨死、白月光被赐死等等一系列人生悲惨事后,少了文人酸气多了王侯心计。
孙权又亲自寿春,跟曹植一道向魏吴双方商人承诺了寿春的互市不会再出现单方面扣押这种极端情况。
这些事,都是没有掩饰的。
不论是孙权还是曹植,都恨不得能将情报直接送到诸葛乔的案牍上。
孙权更是遣使入荆城,提出“并尊二帝”之意。
用意很简单:我称帝了,你们看着办吧,要么并尊二帝,要么绝盟断交。
见孙权这态度,长史苏非当即怒了:“孙权狗贼,竟敢妄自称帝!”
“我以为应当立即禀明陛下,跟孙权绝盟断交,再出兵抢夺樊口,以示惩戒。”
主簿王甫亦道:“孙权在这个时候称帝,定然是不想将军出兵去打颍川郡。”
“反复无常的小人,又想效仿昔日趁着大将军北伐襄樊时偷袭江陵旧事。”
“是可忍,孰不可忍!”
功曹廖化直接请命:“我愿引兵去打樊口!”
众将皆是忿忿不平。
孙权是大汉吴王,如今僭越称帝,等于养的狗反把主人咬了一口,又岂能坐视不理!
诸葛乔轻轻摇着羽扇,静待众将发泄愤怒后,这才徐徐出声:“孙权早有僭逆之心,陛下之所以一直容忍孙权挑衅,只是想以孙权为犄角之援。”
“倘若在应对孙权称帝这事上做得太绝了,孙权必定会深恨陛下,更可能移兵樊口跟陛下常年对峙。”
“如此一来,要伐中原,就得先兼并江东之地;然而江东贤才尚多,又兵精将广,钱粮充足,不是一战能定的。”
“我若跟孙权对峙,就会让师老兵疲,让曹叡奸计得逞,这不是上策。”
苏非忿忿道:“难道就要忍下这口恶气吗?”
诸葛乔笑道:“长史勿急,我只是说不能做得太绝,没说要忍啊!”
苏非怒气渐消:“将军准备如何做?”
诸葛乔唤来记室霍弋:“小弋,你即刻草拟几篇檄文去长沙,就言吴王孙权听信谗言,僭越称帝而令大汉陛下蒙羞。”
“十日后,大汉不会再给江东商人售卖蜀锦等物,荆州将执行闭关锁州政令,以防孙权偷袭荆州。”
“为保护长沙士民的安危,请长沙士民十日内自行决定,长沙归大汉还是归伪吴。”
“若归大汉,十日后汉兵会入长沙驻防;若归伪吴,十日后汉兵会护送愿意归大汉的士民入荆州。”
“大汉,绝不会向长沙士民先射出第一箭!”
“记住,檄文陈词,一定要以‘孙权听信谗言’为核心,要向众人言明闭关锁州政令实属无奈。”
“再列举吕蒙昔日冒充商人偷袭江陵一事,不是我不信江东的商人,也不是我不信孙权的品行,而是我怕孙权身边有小人会故技重施啊。”
苏非的怒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惊讶:“将军这是要趁机拿回长沙?”
别看诸葛乔说得很漂亮,什么“长沙士民自行决定”,什么“十日后汉兵护送愿意归大汉的士民入荆州”,以及那站在了道德制高点的“绝不会向长沙士民先射出第一箭”等等。
这些话的潜台词就是:
我受委屈了,但我不会因为受了委屈就牵连无辜。
我甚至不认为这是孙权的僭越之错,而是认为这是小人蒙蔽了孙权。
于是我给了十日的时间让无辜的人离开长沙,十日后还在长沙的人就不是无辜了。
既然不是无辜,我武力夺取长沙也就很正常了。
标准的外交手段。
诸葛乔笑而不语。
霍弋领命道:“我这就去撰写檄文。”
诸葛乔点了点头,又对廖化下令道:“元俭,通知桂阳太守吴砀、零陵太守习珍、武陵太守樊伷、南郡太守邓芝、襄阳太守关兴,各派遣船只护送愿意归大汉的长沙士民回归大汉。”
“勿必要好生对待,不可让长沙士民的钱财有损失。”
“再让江夏太守赵累,巡江剿匪,剿匪范围不要靠近樊口二十里。”
“一定要记住,我们的目的不是开战,而是在保境安民,不能先吴人射出第一支箭,明白了吗?”
廖化本就文武双全,自然能听懂诸葛乔的话中暗示:“属下明白!绝不会让吴狗寻到反驳的理由。”
主场调兵,就是如此的惬意。
荆州的水道几乎都被诸葛乔掌控,跨郡调兵轻而易举!
檄文出现在长沙,很快就引起了轩然大波。
“闭关锁州?那我们的生意怎么办?”
“长沙不驻兵是惯例,就算要打仗为什么要波及长沙?”
“那有什么办法?谁让你们的吴王脑子抽了要称帝!”
“吴王称帝干我们何事?我们都是商人,能做生意能赚钱就行了。”
“没办法,几年前有个叫吕蒙的就伪装商人偷袭江陵,辅汉大将军也是迫于无奈。”
“该死的吕蒙!这不是陷我等商人于不义吗?”
“不如去找辅汉大将军许诺,我们都是讲道义的商人,不会掺和双方的战事的。”
“没用的,我们都是有道义的商人,可有小人要冒充我们不讲道义啊!”
“.”
一时之间,长沙的商人尽皆忿忿。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不论是从益州运送蜀锦还是从凉州运送提花绫锦亦或者荆州本地的冰糖等等,都是花了极大的成本的。
江东的商人同样如此,大量的粮米运到长沙,然后告诉他们生意取消了粮米不要了!
而更令这些商人郁闷的是,诸葛乔要让长沙士民选择跟着大汉还是跟着伪吴。
部分见机快的已经火速将情报传回江东。
“诸葛乔这奸贼!”
饶是孙权养气功夫已经很厉害了,依旧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几篇檄文就煽动了江东的商人,更可气的是这些商人背后的士族纷纷向孙权施压,需要孙权对此作出解释和回应。
解释?
朕解释个屁啊!
回应?
朕需要向你们回应?
孙权气恼这群江东的商人竟然不跟自己一个立场。
这个时候难道不应该同气连枝,一起向诸葛乔施压吗?
孙权紧急召来了陆逊商议对策。
陆逊见了抄录的几分檄文,亦是惊得冷汗直流:“陛下,诸葛乔这是要夺长沙!”
孙权愣住:“夺长沙?诸葛乔这是要彻底跟朕撕破脸吗?”
陆逊摇头:“陛下,诸葛乔奸猾得很,檄文中强调了陛下是受小人谗言才会有如此不智行为。”
“又列举吕蒙假扮商人偷袭江陵的事,在向长沙士民和江东的商人表达委屈。”
“陛下的态度越强硬,诸葛乔在士民的眼中就越委屈,就占了大义。”
孙权不由气恼:“伯言之意,是要朕向诸葛乔服软?朕称帝的目的就是为了让诸葛乔忌惮,怎么能再向他服软?”
陆逊目光变得凶戾:“这种时候,多说无益!陛下可调兵入樊口,跟诸葛乔斗上一斗。”
“我就不信,他真的敢跟陛下在樊口对峙而让曹魏得利!”
“陛下在樊口驻兵,豫州的曹植也能调兵去对付颍川外的王平。”
孙权拍案而起:“朕初登基,正需要一场大胜来树立威望;既然诸葛乔不识好歹,那就让他尝尝朕隐忍多年的怒火!”(本章完)
第278章 攻荆州魏吴结盟,一对二稳如泰山(求追)
章武六年,三月。
诸葛乔遣廖化收回长沙,结束了长沙的共治局面,将驻留在长沙的商人全都“礼送”回樊口。
同月。
孙权调樊口的诸葛瑾回建业。
又以陆逊为樊口主将,征调大小战船八千余艘、精锐水军八万人入樊口,取荆之势,气势如虹。
孙权学乖了。
深谙了“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的孙权,不再负责前线,只负责后勤策应。
豫州的曹植,则是趁机征调了谯郡的满宠三万步骑入颍川,协助征南大将军曹休共击王平。
诸葛乔在荆州面临伪魏八万步骑以及伪吴八万水军的威胁。
汉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