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给敌人任何的喘息时间!
张郃虽然有五千劲卒,奈何汉兵一方精兵悍将也不少。
想以这五千劲卒阻挡诸葛亮的大军,不亚于螳臂当车。
“左将军,不能再挡了,撤吧!”王双杀到张郃身边,急切而劝。
张郃扫了一眼左右,也知道不能再耽误了,否则让汉兵形成合围之势,张郃这个左将军又得步于禁后尘。
虽说于禁如今被释放,但于禁如今的生活很是艰难。
走到哪都有“被擒投降”的标签在!
张郃又听闻曹丕让于禁去邺城拜谒曹操的陵墓,于禁返回后就得病了,如今也不知道状况如何。
虽然不知道具体情况,但张郃能猜到于禁得病必然跟拜谒曹操的陵墓有关!
“你引军先走,我来断后!”张郃果断下达了军令。
王双却是连连摇头:“左将军先走,我来断后!”
张郃喝斥道:“你在我面前装什么武勇?速速离去,就凭你还没资格断后!”
王双无奈,只能引兵先走。
张郃且战且退,杀出了血路,也不跟孟达合兵,直接向北往安定郡方向而逃!
张郃这断后的逃了,孟达就难受了。
当得知张郃往北面而走,孟达气得差点就要砍人了。
“张郃匹夫,竟敢卖我!”
凡事有因就有果,孟达如何待张郃,张郃就如何待孟达。
听到越来越近的喊杀声,孟达不敢再迟疑,令众军抛弃辎重粮草轻装而行。
汉兵见了辎重粮草,纷纷上前哄抢。
诸葛亮见状,下令停止追击,又急令赵云等将维持秩序,将辎重粮草运回略阳城。
“丞相,为何不追了?”赵云不能理解。
诸葛亮笑道:“我在街亭部署了十万重兵,何须再追!这些辎重钱粮才是头等大事!”
赵云顿感疑惑,这街亭哪来的十万大军?
诸葛亮也不多解释,只是让赵云约束军士,尽快的将辎重粮草都搬走。
这可是足够大军吃两个月的粮食,大部分都是张郃自天水郡和广魏郡抢来的。
相比逃走的魏兵,这些辎重粮草更不能有闪失。
若无粮食,那几万流民诸葛亮可安置不过来!
不多时。
诸葛乔引无当飞军到来:“丞相,街亭可有部署?”
诸葛亮点头:“伯松你来得正好。孟达放弃辎重粮草而走,又见我等不追,必会入街亭群山的山寨暂时落脚。”
“我早令张南引兵去山寨中立了大量的草人和号旗为疑兵,孟达自矜,必会笑我用此拙计。”
“你可偷往街亭,将这街亭群寨都烧了!”
诸葛乔笑道:“当日我见魏镇北一山一寨,我就让大兄立草人为兵。”
“除了假扮疑兵外,也存有烧寨的想法,只可惜被张郃识破了。”
“丞相既然要烧寨,可让魏镇北、向将军和大兄与我同去,这功劳不能让我一人得了!”
诸葛亮同意了诸葛乔的提议。
让当初去街亭阻挡张郃的悍卒勇将去夺这最后的军功,也是对悍卒勇将的嘉奖。
诸葛亮当即召来魏延、姜维和向宠,与诸葛乔一并前往街亭。
这样的安排,不论是魏延还是姜维向宠都很是感激。
当初街亭有多么的艰难和憋屈,今夜就要让孟达一并偿还!
当即。
诸葛乔、魏延、姜维、向宠等将,各引兵马,每人都带一把茅草,悄悄的前往街亭群寨。
另一边。
孟达奔走街亭,又累又饿。
想到张郃的背叛,再想到被迫丢弃的辎重粮草,孟达心中那個恨啊!
“竖子张郃,坏我大事!”
还没等孟达这心头的气消,前哨官惊恐而来:“将军,街亭有埋伏。”
孟达大吃一惊:莫非天要亡我吗?
众军校亦是惊慌不已。
很快,孟达又觉察到不对劲:若有伏兵,怎不见喊杀声?
想到这里,孟达喝斥道:“你敢谎报军情?若有伏兵,怎不见伏兵杀出?”
前哨官早已吓破了胆:“可前方山头,全都有汉将的旗号,还有大量的军士,我是亲眼所见啊!”
孟达蹙眉,招呼亲卫策马小心翼翼的向前。
见到山头飘扬的号旗和那一个个立着的军士,孟达也是惊恐不已:真有伏兵?
不对!
孟达就着月色定睛一看,却见山头的号旗虽然在飘扬,但军士却是纹丝不动。
“原来如此!”
“这必是诸葛亮的疑兵之计!”
“这山头立的只是茅草人,不是真人!”
“速去打探!”
前哨官战战兢兢的爬上山,然后又返回,喜道:“将军神机妙算,果然是草人!”
孟达冷笑:“怪不得诸葛亮不追来,只顾着去抢辎重粮草,必然是以为这些草人能吓唬我。”
“让众军立即抢占山头,先在营寨中休憩,稍后诸葛亮追来,我等也还能有气力作战。”
白日本就没休憩,夜晚又打了大半夜,不论是孟达,还是其余魏兵将士,都已经到了疲惫的边缘。
若是不趁机休憩,等诸葛亮大军追来,孟达都不敢断定这些将士还有多少人有气力作战或撤退。
“不用担心诸葛亮,胜败乃兵家常事!”
“我尚有两万援兵正从陈仓赶来,明日就能抵达街亭!”
“若非援兵未至,今夜又岂会让诸葛亮捡了便宜!”
“诸军养精蓄锐,待天明了,再与汉狗厮杀!”
孟达向众军士打气。
虽然败了一阵,但孟达并未认输。
只要邓贤将兵到来,孟达依旧还能再战,这也是孟达让众军士在街亭群寨休憩的原因。
若没有邓贤这支援兵,孟达哪怕累死一半军士,都得先去陇山险道。
然而。
孟达不知道的是,当邓贤的斥候将孟达兵败的情报传到邓贤耳中时,邓贤第一反应不是去支援孟达,而是连忙召来了李辅商议撤兵。
“孟将军已经败了,溃兵如今都在街亭的那十几个山寨中。”
“幸好我今夜未去支援,否则必然也会被溃兵冲散。”
“不能再等了,我们必须连夜去安定郡,否则孟将军遣人召我等,我等不去就是抗命,去了就得同死。”
邓贤后怕不已。
若不是以为迟疑不决,估计今夜刚到略阳就得遇上孟达的败兵。
师老兵疲,必败无疑!
李辅也是后怕:“郭刺史说得没错,陇右是陷阱!只可惜孟将军不信!”
“我们不能直接去安定郡,得请苏将军来掌兵,否则战后我等必遭责罚。”
邓贤迟疑道:“可是我等卸了苏将军的兵权,苏将军又岂会再同意掌兵?”
李辅道:“我等推迟进兵,也是救了苏将军一命。稍后请苏将军来,你我就向苏将军哭求。”
“苏将军向来以国事为重,必然会同意你我的请求。”
邓贤想了想,觉得李辅说得也有道理,遂请苏则前来议事。
苏则本来是不想见邓贤的,但又担心略阳战事,遂起身来见邓贤和李辅。
刚到邓贤的营帐,邓贤和李辅就热情的将苏则迎到了席上坐下,随后推金山倒玉柱,跪地哭泣。
“苏将军,还请救我等一命!”
苏则隐约猜到了原因:“邓将军,可是略阳战事有变化?”
邓贤不敢隐瞒:“孟将军遭逢大败,溃兵如今就在街亭群山,距离我军不到十里。请苏将军主持大局,引我等入安定郡。”
苏则大惊:“可曾探得张郃将军在何处?”
邓贤摇头:“未探得张郃将军,但我估计,张郃将军可能提前去安定郡了,否则孟将军也不可能败得如此惨。”
苏则肃容,语气多了几分怪异:“你二人一个是孟达的亲信,一个是孟达的外甥。如今孟达有难,你二人竟然不愿相救?”
邓贤和李辅低头不语。
见二人不说话,苏则也猜到了原因,不外乎是邓贤和李辅担心去救孟达会遭到责罚,亦或者会跟孟达一同死在街亭。
“罢了!”
“既然你二人肯听我指挥,我不会向陛下论你二人的罪的。”
“立即拔寨起行,穿过陇山退往安定郡,与张郃将军汇合!”
苏则当机立断。
必须趁着孟达的信使尚未抵达前离开此地,否则就是见死不救了。
邓贤和李辅见苏则肯主持军务,纷纷松了一口气,连忙去通知全军。
刚离开不久,孟达的信使就来到了此地。
看着空无一人的营寨,信使整个人都是懵的。
想了片刻,信使咬牙,也往陇山山道而走。
死道友不死贫道,谁再回街亭谁就是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