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老爷真的好勇猛啊。”小莲双眼透着光。
西凉民风彪悍,女子喜欢武夫也不是啥稀奇事。
“行啦行啦,我知道了,你本就是陪嫁,回头我就让夫君纳了你。”董白大包大揽道。
“小姐~~”
冲锋杀敌从无惧色的陈丛,头次感觉到了刺骨的寒意。
这踏马算是谋害亲夫吗?
就小莲那副....
算了,人家尽心服侍自家小妾,说人丑不道德。
但无论怎么说,这小莲长得过于含蓄了些,陈丛实在玩不来内在审美那一套。
对了,许胖!
当即上前呵斥道:“休得胡说,仲康前日向我讨要小莲,我已应了,你在这里乱点什么鸳鸯谱?”
“哦~~”董白委屈巴巴应了一声。
小莲也不委屈,偷瞄旁边许褚两眼。腰大十围,粗野狂放,那般雄壮的男人才是真汉子。
许褚下意识挺起了胸膛。
封侯拜将现在还没个盼头,先替老许家开枝散叶也算是尽孝了吧?
陈子宁也是奇怪。
放着壮实好生养的娘们不喜欢,偏去找那些弱不禁风的,一拳就能打死的弱女子。
别说伺候公婆、料理家里了,不让人伺候都算好的了。
忒没劲....
第86章 道不同
战斗持续了一夜,三更时分战损才堪堪统计出来。
仗....可以说是赢了,也可以说是输了。
凉军大将李傕授首,死伤飞熊千余,西凉铁骑死伤五千余,受俘一千四余,冲过壶口向西者三千余。
盟军这边伤亡骑兵四千余,伤亡步卒三万五千余,烧毁粮草七万斛。
只看战损自然是输了,凉军那边死伤俘虏加起来都不到八千,盟军这边直接输麻了,前前后后损失四万余士卒,还被烧了部分粮草。
但论意义的话,却是盟军这边完胜。
飞熊不败金身被打破,陈丛等人回援及时,伤亡完全在可控范围内。
主要是诸侯有十八镇。
当夜驻扎在前营的是王匡和孔伷,主要损失由这两家承担了。别个几乎没有付出什么代价打赢了西凉骑兵,自然是士气昂扬。
只待退回虎牢休整一番,便挺进洛阳分功。
至于王匡和孔伷如何想就与别人无关了...
战后。
盟军一次性多了十二个关内侯,一个县侯,一个建威将军。
无论什么时候,封侯拜将都是武人的浪漫。
特别是孙策授封关内侯时才十五,可谓是猛虎开怀,金汁垂泪。
刘备原本是不想应的,更不想承认袁绍代天封授的权力。然而事成定局,加之关张灼热的眼神,也就顺势应下了。
公孙瓒虽是封了蓟侯,但其实也就那么回事。他本就是右北平的土皇帝,蓟县又是右北平郡治所在,多个名头好听而已。
陈丛捞了个杂号将军,算是混进了编制。以后别人称他‘将军’就不算是抬举了,而是正儿八经的将军。
总归面上的封授都是虚名为主,实质性的东西永远不可能摆上台面。
...
傍晚虎牢关头。
各自包成粽子的十三太保再聚首,抱坛对饮。
陈丛日常鸡汤。
晚风送暖,却吹不散淡淡离愁。
“这眼瞅着就要挺进洛阳了,玄德兄何必走呼?”
“是啊,到时候再跟着陈无敌摸点功劳,起码封个列侯吧?”
“列侯不列侯的暂且不提,盟主不是说了,先进洛阳者赏万金。”
刘备今早已与袁绍拜别,明日便走。刘备一走,关、张自然尽走。
十三太保一次性少了仨。
众人七嘴八舌地在劝,只有陈丛抱着汤碗斜挎在城垛上不发一言,享受着片刻的宁静。
他看得很开,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再说了。
说不定哪天人家刘跑喊出那句‘汉贼不两立,王业不偏安。’以后,他不想见还得天天见呢,有啥好挂念的。
一会,纪灵抱着一坛好酒晃晃悠悠过来。
大着舌头道:“曾吴迪,李为何不去昂去昂”
除了自己醉酒以外的时间里,陈丛最讨厌醉鬼。
轻描淡写地倪了纪灵一眼,道:“你要是不能把舌头捋平好好说话,我可以帮你。”
纪灵吓了一个激灵。
“咳,某说,陈无敌,你为何不去劝劝。”
“人各有志,有啥好劝的?”陈丛冲着刘备遥敬鸡汤,大声道:“玄德兄救汉图存不慕名利,在下佩服。”
袁绍瞧不上三兄弟是事实。
这眼瞅着就要抵进洛阳瓜分胜利果实了,与其到时候分个绿豆小官下不来台,刘备还不如现在主动拜别,起码落个不慕名利的贤名。
这事刘备清楚,陈丛也清楚,可张飞不清楚。
当即扯着嗓子嚎道:“要俺说,就这陈子宁最是矫情,尽说些虚的,一点不爽利。”
“翼德!”刘备下意识呵斥一声,突然想到袍泽情义,反而觉得是自己过于谨小慎微了,摇头笑笑:“大善。”
“哈哈哈,听着没陈子宁,俺哥也说你矫情。”
不明就里的一群莽夫跟着傻乐。
许褚瓮声道:“你们最好莫笑那厮,你们嘴笨说不过他。”
众人:.....
夏侯惇补上苦水,道:“而且他不想说了,还会动手,那厮最是不讲武德。”
乐进点头:“再给你们取个难听的诨名,成天追着你们叫。”
呃....
其余人对视一眼,这么想来,好像也没啥好笑的。
刘备抽抽嘴角,干笑两声:“子宁未曾为备取过诨名吧?”
曹洪看热闹不嫌事大:“这个某知道,刘跑跑。”
“哈哈哈!”陈丛跳下城头,将鸡汤塞到刘备手里:“别听他们胡说八道,临别之际无以为赠,玄德兄喝上半碗热鸡汤吧,一路顺风。”
说着就要开溜。
风吹够了,也该回去抱着美人睡大觉了。
“子宁。”
陈丛停步,稍偏头。
刘备干了鸡汤,捧着空碗,情真意切道:“夫子之道,忠恕而已。子宁真豪杰,切莫行差踏错抱憾终身。”
陈丛知道刘备对他提出‘代天封授’那一套心里生刺,只是没想到对方还真会开口说教。
忠于谁?宽恕谁?
汉室呗。
那谁又代表汉室呢?
爱裆皇帝刘宏?已故少帝刘辩?现今天子刘协?还是未来汉昭烈帝刘备?
他一曹魏集团大股东,没必要了吧。
当即笑笑:“玄德兄,丛已经喝饱了,鸡汤喝多了真的腻,走了。”
说罢,摆摆手,大步下城。
刘备虽未接触过鸡汤文学,却也听懂了其中深意,和煦的笑容僵在脸上。
“大哥,你咋还把陈子宁说跑了?俺还没让他赔俺蛇矛来着。”
“翼德...”刘备带着些许失落,伸手拍了拍张飞肩膀。
“罢了罢了,下次再见俺自与他讨要。”张飞咕哝一句,继续找人拼酒。
周围的热闹好像没有变,但有些东西终究是变了。
刘备望着苍茫虎牢,一时间感慨良多。
终究是道不同,下次再见....
恐怕是敌非友。
...
陈丛刚下城墙,就看到城墙根下曹操狗狗祟祟的,绕着原地乱转。
时而砸拳,时而抚掌,时而摇头叹息。
就连陈丛下来也没发觉...
“不是岳父,您这闹哪样?”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曹操一抖,随即正了正颜色。
“咳,子宁啊,他们还喝着呢?”
他们还能是谁。
身为曹贼的贴身女婿,这岳父撅腚拉啥陈丛门儿清。
“岳父是想招揽刘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