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霸道打断二人道:“此事就这么定了!”
曹操认真端详董卓片刻,俯身三拜而起。
“太师待操甚重,操亦非不识好歹之人,待家事安定,必为太师大业效死力!”
董卓大笑着扶起曹操。
“好好好,孟德速去速回,咱家便在洛阳等你。”
“喏!”
直到曹操的背影彻底消失,李儒缓缓开口:
“岳父便放曹操离去,也该扣下其子为质。若一去不回,如之奈何?”
董卓心情不错,拍着女婿肩膀。
笑道:“文优啊文优,小家子气了不是?咱家以诚待曹操,曹操自报咱家以忠心。嫁女本是喜事,留子为质不是平白惹人不快吗?”
李儒有点无语。
他小家子气?
不知道是谁一边嘴上说着信任,一边赏赐耳目明着监视。
以前窗户纸没有捅破也就罢了。
现在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双方什么心思各自心知肚明,他这岳父反而大方起来了。
不过也无所谓了,如果曹操执意要走,强留无益。
可惜李儒不是后世人。
如果陈丛在现场,一定会给他科普科普鲁迅先生的天窗效应。
第11章 神兵
洛阳,西市。
如果说南北二宫代表洛阳的雄丽华美,那么东西二市则是雄丽之下的人间烟火。
随着高阁远去,驰道不再宽阔。
周围景象逐渐演变为青砖瓦房。行人多着粗布麻衣。
然,热闹非但不减反而更甚。
人们三五成群,或于街头巷尾挑买讲价,或聚于猴戏、斗鸡、傀儡戏处高声吆喝。
粮市、铁市、盐市、马市、奴市尽汇于此。
少了南北二宫,洛阳可能还是洛阳。
少了东西二市,隔天很多人就吃不上饭。
陈丛一路打听下来,七拐八拐来到老街街角一间铁匠铺内。
“吴喜?听人说,你是全洛阳最好的铁匠。”
叮叮当当的敲打声停了下来,精壮男人丢下手上铁锤抬起了头。
“何事?”
哐当!~
陈丛丢下扛在肩头的木箱,晃眼的金锭滚落一地。
正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拼命的家伙事是万万不能对付。
“我要你打制一柄九尺长刀,刀头要大,一柄丈长铁枪,两边带倒钩,一把三尺长剑,此三样兵刃越重越好。”
吴喜只看一眼满地金锭便收回目光。
“店中尚存半块天外陨铁边角料,若无其他要求,半年后来取。”
陈丛吓了一跳:“多久?!”
“半年。”
“不行,太久了!”
半年?开什么国际玩笑!
真到那个时候,洛阳都被董卓烧八百遍了,他上哪去取兵器!
吴喜沉吟一番:“留下百金,三个月。”
陈丛用脚踢了踢箱子,伸出三根手指。
“我说个数,三日。三日若成,地上的金子全是你的。”
吴喜白了陈丛一眼,甚至没有去看散落在地上的金锭,便收回目光继续忙活手里的事。
陈丛愕然,他可是足足带了三百金!
结果竟被一个看着混得不咋样的铁匠给嫌弃了?
还有天理吗,还有王法吗?
“我说你这人怎么回事,有钱不赚?”
吴喜手上动作不停,淡漠开口道:
“凡神兵利刃,冶炼旬月成料,锻打万次成胚,再锻万次去质存精,还需刨挫正其形,淬火加以钢韧并济,粗磨使其光,细磨使其亮,镂花使其美,最后装订成器。我说三月已算粗制。你说三日?出门左转有家胡氏铁铺,百钱买个枪头,戳根木杆便可成器,造价不过百十钱。”
他说得好有道理,然而陈丛丝毫不慌。
定制时间不够的话,可以直接拣现成的嘛!
来前陈丛都打听清楚了。
这人不仅是全洛阳最好的铁匠,当初更是大将军何进的门客,何进身死后才来了西市打铁谋生。
试想。
一个铁匠,如果没有真本事,怎么可能成为大将军的入幕之宾。
这样的人,又怎么可能没有存货?
“方便去铺子后院看看吗?”陈丛指向房间一侧的小门问道。
吴喜重新停下了手上动作,盯着陈丛看了一会。
“随我来吧。”
过了小门,是一间算不得开阔的小院。
挨着院墙,整整齐齐码着菜刀、镰刀、犁、耙等生活中常用铁具。
反而枪、矛、戈、刀等战阵所用兵刃,跟垃圾似的堆在角落。
吴喜指着一堆:“挑吧,一贯一把。”
陈丛随手拾起一把长刀拎在手里。
刀长一丈二尺,精铁打制通体漆黑,刀头约三尺长,背开三刺,衔接镶卧虎铜雕,增加了重量的同时更显美观,长杆雕飞鹰走兽。
入手冰凉约百斤重量,杆上花纹淡淡一层,有凸有凹,握在手里非但不觉膈手反而增加了摩擦力。
抛开重量不谈的话,倒也算得上趁手。
“这刀一贯?”
吴喜点头:“一贯一把,统统一贯。”
陈丛诧异道:“江南皮革厂倒闭了?”
吴喜没听懂,也没接茬。
陈丛收了刀,再从堆中翻一杆九尺长枪。
同样的通体漆黑,同样的百斤左右重量。
枪身雕同款飞鹰走兽,只不过枪头枪身衔接处从卧虎铜雕变成了翼虎铜雕。翼虎双翅内外开刃,比陈丛构想中的钩镰枪更加美观不说,也更加方便好使。
“一贯?”陈丛问。
吴喜点头。
“牛比。”陈丛比了个大拇指。
吴喜摇摇头,埋头从兵器堆中翻出一杆同款画戟,拿在手里挥了挥。
“卧虎刀,翼虎枪,飞虎画戟,赤虎剑。大将军爱虎,当日命我全力打制此四样兵刃,历时七载终成器。然大将军只取赤虎剑随身携带,值此三样神兵只列正堂充作仪仗摆设。”
吴喜面露追忆,轻轻摩挲着戟上雕文,继续道:
“大将军身亡后,我不忍神兵蒙尘,趁乱潜入府中盗出。然洛阳权贵多见此三样兵刃,你若不怕神兵来路不正,予钱三贯尽数拿走吧。”
“就这么便宜我了?”
“神兵利刃自当配予英豪。”
陈丛不解:“你我初次见面,怎知我是英豪。”
吴喜道:“单人持重金过市,你若不是英豪,就只能是傻子了。”
“嘿别说,你看人还真准。”陈丛取了三样兵刃,用麻绳拴在背上。
“好!三贯就三贯!”
他可刚从便宜岳父那领了千金,三贯而已,洒洒水啦~
当然。
他也不是什么冤大头,人家开价三贯还往上讲价的。
当即快步跑回前屋,撅腚伏地....捡钱。
金锭还在地上躺着呢,逼装完了,当然得捡回来。
前后差距,看得吴喜只觉自己瞎了眼。
英豪×
傻子√
“老吴。”
“啊?~”
“有没有兴趣换个地方发展?比如....兖州。”
乱世将至,什么东西最值钱?
人才啊!
甭看这吴喜声名不显,但名声这玩意大多数情况跟个人运势有关。
蒲元之所以被后世大众所熟知,还不是因为姜维为其立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