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明开历史辅导班 第17节

  说完,宋慎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看向了除老朱家之外的其他人。

  “耽误十分钟讲讲这个,你们介意吗?介意的话,我可以换一下时间说的。”

  作为还没有完全摸清楚情形的新人,刘彻自然不可能先开口。

  他以眼神看向张良——这是目前他唯一一个可以确认的自己人。

  张良迟疑了一下,又看向了始皇帝嬴政。

  他自己倒是不介意,反正每天上课,时间还很充裕,只是不知道始皇帝怎么个想法。

  毕竟,刘彻是他自己抽出来的,但这个朱祁镇来路不明,不知是怎么回事,他也需要跟其他人商量商量才好,哪怕这个人是他曾经的一生之敌秦始皇。

  嬴政面色淡定,侧头靠近张良,以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悄然道:

  “此人的出现与朕有关,且听听。”

  张良:!!!

  我只能抽出个大汉的后世子孙汉武帝,你凭什么能抽到千年以后的人?

  难道是因为大汉皇帝太多,而秦朝只有俩人?

  他没敢跟朱元璋那个大嘴巴一样触霉头,只是点了点头,转而对讲台上的宋慎道:

  “先生,我们都不介意,您尽管说。”

  宋慎欣然将教案放在了讲台上。

  好耶,又能水一节课!

  他敲了敲讲台,一边踱步,一边简单说起了朱祁镇这个人。

  “明英宗朱祁镇,他庙号确实是英宗,你们没听错,不过这个堡宗呢,是后世人给他取的一个外号。”

  “说起来,大明十六帝里,短命的其实不少,但朱祁镇倒是很罕见,三十八岁死,居然还能让所有对明史有所了解的人拍大腿,觉着他实在是死得晚了。”

  “除了堡宗皇帝之外,朱祁镇还有一个外号,叫瓦剌留学生。”

  “他可是大明皇帝之中,唯一一个去草原民族部落里硬生生呆了整整一年的,这个也算他的本事。”

  “对了,忘了问,朱祁镇伱这会儿是哪一年啊,该不会土木堡之变还没发生吧?”

  台下,所有人目光诡异,聚集在朱祁镇一人身上。

  后者被盯得浑身不自在,面红耳赤,但愣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朱标面色愈发冷峻,张口替他回答:

  “先生,他方才说过了,在他那里如今是天顺元年,此前他的年号是正统,后来换成了天顺,但我们追问他是为何更改年号,他却一直支吾不肯说明。此事,还要劳烦先生解惑了。”

  宋慎偏头思索了一下年份,恍然道:

  “都已经改年号为天顺元年了,那朱祁钰不是已经死了?”

  “等等……”

  “这个时间点,于谦是不是也已经被你砍了头?你说清楚现在是天顺元年啥时候!”

  哪怕知道这些帝王将相都只是系统搞的复刻体,可一想到这傻鸟干的事情,宋慎还是很难平心静气。

  在场的学生们自朱标冷脸之后再次震惊。

  要知道,宋慎在最初面对他们这帮人的时候都处变不惊的,现在居然动了真火,可以想见朱祁镇到底干了些什么!

  听到这位宋先生的话,朱祁镇知道,自己做的事情绝对是瞒不过去了。

  正如方才张良对刘彻说的那样,对方有通天纬地之能,知晓上下数千年的事情,撒谎或者闭嘴,对他而言压根就没有用。

  于是朱祁镇眼一闭心一横,点头说:

  “是,朱祁钰已经死了,于谦前几日也已经被推出崇文门外斩决。”

  “可那又如何?若他不死,复辟便师出无名,朕便不可能重新登基就位,成大事者该不拘小节!”

  啪的一声!

  刚刚还在讲台上的宋慎大跨步走了下来,径直冲到朱祁镇面前,抬手就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

  众人拦都没来得及拦,便眼睁睁瞧见了这一幕。

  朱祁镇被这一嘴巴抽得有点懵,随之而来的就是巨大的、冲天的怒火。

  他捂着脸,梗着脖子,对宋慎怒目而视:

  “你凭什么打朕?若二位祖宗打朕也就罢了,你区区一个先生,怎么敢的!”

  啪!

  又是一声!

  朱祁镇没捂住的另外半边脸又挨了一记耳光,这一嘴巴抽得比宋慎那一下更狠,转眼间脸颊便高高鼓了起来。

  他茫然四顾,才发现这回抽自己的正是祖宗之一,朱元璋。

  朱元璋面皮绷得死紧,声音冷厉得骇人:

  “那咱打你,你没意见了吧?”

  “先生,您接着说,他再敢梗一下脖子,咱直接把他脖子拧断,就当是清理门户了。”

  宋慎尤自喘息着。

  他如今这身子有点太弱了,加上受伤卧床了这么久,稍微剧烈活动一下就喘个不停。

  但是哪怕如此,他刚刚还是没忍住怒气。

  其实现在这火也没能下得去。

  “我先告诉告诉你们,于谦是什么人。”

  宋慎好容易喘匀了气,指着朱祁镇说:

  “在秦朝,嬴政,你可以把于谦当成是李斯和王翦的综合体。”

  “在汉朝,张良刘彻,你们理解为张良萧何韩信变成了一个人吧。”

  “在明初,老朱,他就是李善长加上常遇春!”

  “当然,我的说法肯定夸张了,但作用是差不多的。”

  “朱祁镇为什么叫堡宗皇帝?因为他在蛮子打来中原时,不管自己会不会打仗,强行效仿他曾祖朱棣御驾亲征,然后在土木堡一战中不听各个文臣武将劝解,非要去听了太监的话,导致三五十万大明精锐全军覆没,连带数十位肱骨之臣战死,而他自己这个皇帝也被敌军俘虏,被用以胁迫大明朝廷!”

  “这个时候,是留守京城的于谦站了出来,先拍板拥护郕王朱祁钰登基,坚定拒绝了瓦剌大军胁迫,也是于谦坚持死战不降,带着大军扛住攻势打赢了京师保卫战。”

  “他本来是个文臣!”

  “而咱们的堡宗皇帝在干什么?他在带着瓦剌大军叫朝廷打开城门,所以他还有个外号,是叫门天子。”

  “时隔一年,朱祁镇被救了回去,在宫里关着当太上皇,硬生生等到朱祁钰死了,他马上复辟登基,登基做的第一件事是给弟弟削了帝号,谥为郕戾王,第二件事就是马不停蹄地给于谦安上个谋反罪名,登基当月立即砍了于谦的头。”

  “我不该打他?”

  “朱元璋你自己说,换做是你,知道了这些事情,听他刚刚堂而皇之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打不打他?”

  朱元璋面色铁青,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开始抽腰带。

  “老子打不死他!”

第26章 获得新同学的另一种方式

  朱元璋当然不是觉得朱祁镇杀于谦这件事有问题。

  杀功臣,这活敢问在场谁比他更熟悉?即便现在还没开始处置,但是朱元璋早就已经开始磨刀霍霍,只等哪个不长眼的先撞上刀口了。

  同为皇帝,他非常可以理解朱祁镇为什么要对于谦动手。

  从方才宋慎描述的事看来,于谦此人不管是政务还是带兵打仗,能力都在平均以上。虽然比得上李善长加常遇春这种话有点夸张了,但正如宋慎所言,作用相仿,重点在于他真的有功绩,光是文臣打赢京师保卫战就足够他青史留名了。

  如果常遇春还活着,且把着兵权不退,朱元璋一样也会忌惮他,好在他已经英年早逝了。

  一个能文能武、各方面都手段卓绝的臣子,换做是任何一个皇帝都会不放心,朱祁镇想弄死于谦实在太正常了,或许这里头还有点想效仿朱元璋的意思。

  可这能一样吗?

  作为开国之主,朱元璋有绝对的自信可以把持朝纲,也十分确定自己哪怕没了胡惟庸仍然能够处理所有事情,最最重要的是,他可没丢人现眼地被蛮子抓去大营里硬生生呆一年,又被放回来。

  换位思考一下,要是他把皇帝做成这样,哪他娘的还敢考虑复辟登基?

  早在被抓走的时候就拔剑自刎了好吗!

  朱祁镇这本事没半点,帝王心术倒是学得一套套的……

  真是好大一张脸!

  “朱祁镇,你刚开始还真没说错,咱老朱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个不肖子孙,啊?!”

  “杀功臣是吧,你有那个本事吗伱就杀?那个英宗的庙号还真是便宜你了,要咱说,不如就用先生给你的那个外号,叫你堡宗皇帝算逑!”

  “咱今天就替老四那个混账玩意儿清理清理门户,好叫你知道,不是谁都能学咱做事的!”

  朱元璋一边指着朱祁镇一边骂,气得须发贲张。

  他抽出自己平时只当摆设用的腰带,甩手就往朱祁镇身上招呼,完全没考虑避开要害,也没有一丁点留手。

  他是真的恨不得直接抽死这个丢人玩意儿!

  朱祁镇也不傻。

  眼前这位老祖宗,他是顶嘴不敢顶,打也打不过,于是只能调头就跑。

  也幸好阶梯教室地方够大,朱祁镇被追得到处乱窜惨叫连连,居然还能跟老朱兜圈子。

  看着这鸡飞狗跳的一幕,宋慎干脆放下先前端着的“仙师”架子,一屁股坐到了阶梯教室的第一排,拿起保温杯就开始欣赏朱元璋暴打朱祁镇。

  与他相隔数米,教室中后排。

  张良没再看那边揍玄孙的热闹,而是转头看向了嬴政:

  “始皇帝,你先前说,朱祁镇的出现与你有关,如今可以说说了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可没忘记刚才嬴政低声说的那句话。

  一旁,朱标和刘彻也都听见了张良的话,纷纷看了过来,尤其朱标,脸上写满了震惊不解,不明白秦始皇是怎么抽出来他们老朱家的子孙的。

  可嬴政并未答话,而是反问道:

  “张良,刘彻的出现与你有关,朕说的可对?”

  张良被他和朱标的眼神刺得噎了一下,心知自己有点不占理。

  明明上节课说好了,这积点如果兑换出了什么东西,可以与其他人互通有无,大家也都表明了意愿。可他背着其他人,偷偷将那积点换取了拉刘彻进辅导班,要是不说明白,还真有点影响同学关系。

  “确实如此,良思忖许久,才决定这么做的。”

  张良犹豫了片刻,选择实话实说。

  他将自己当时听到的选项大致讲述出来后,叹了口气:

  “良有私心,也想尽量为自己多谋一条路。”

  “原先这里只有我们四人,而朱元璋与朱标是父子,他们天然同盟,始皇帝你与我有过一些恩怨,或许你自己都并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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