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檀眉毛一耸。
“本王又怎么不顾及你的感受了?你也不想想!王府这么多属官,本王怎么不拿别人试药?这是对你的重视和栽培!你这是什么态度!”
尹绍听到这话,顿时茅塞顿开。
对啊!
王爷怎么不找别人呢?
这分明是重用自己!
随著青霉素制作成功,朱檀心满意足地揽著鲁王妃的纤腰,回后院歇息了。
尹绍则指挥著王府的几十名卫士做著善后工作。
譬如,将大量的青霉菌倒入装满豆子打成糊糊的缸里。
有卫士苦著脸道:“大人,这味道也太臭了!而且这东西绿惨惨的,还有这么多毛!我们吸多了这个东西,不会死吧?”
尹绍捂著鼻子站在一旁,闻言皱眉道:“住口!本官找你们来干这事,就是看重你们!越是危险,才越证明本官要重用你们!王府上上下下这么多人,本官怎么不用别人呢?不识抬举!快干!”
兖州府。
吴府。
凌晨。
天空还未完全摆脱夜色的羁绊,便已悄悄迎来微光到访。
吴婉儿身上披著一件薄薄的袍子,望望窗外快要亮起的天,连连咳嗽,皱眉不已。
她身边。
侍女瓶儿心疼道:“小姐,你先把郎中开的汤药喝了吧!你这都连续劳累一个多月了,整日忙到深夜,这样下去,身体可就垮了!”
吴婉儿嘴唇苍白,轻咳一声,嘴角含笑,道:“无碍的我爹去南直隶开盐行了,这里离不开我!咳咳咳还好,盐引,咱们终于是拿下来了!成本也只是比晋商高一点点!能盈利呢”
说完。
忽然。
吴婉儿身体一软,就倒在瓶儿身上。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你的额头好烫!”
“瓶儿这就给你叫郎中去!小姐,你坚持住!”
兖州府的李郎中,算是本地最有名的郎中了。
此时。
李郎中给吴婉儿把了把脉。
眉头紧锁。
不时摇头。
“观面色,带有病容,咳嗽连连,胸中痰鸣,呼吸短促,此乃肺部受邪之象。
以望闻问切四诊来看,这病状,非寻常风寒可比,恐已深入肺脏,致使肺气受损,痰热内结,病名肺痈,或称为肺热。
现在吴大小姐还出现了高热的情况,不好治不好治了!”
此时。
吴府内,吴老爷不在。
阖府上下,只有瓶儿守在吴婉儿身边。
瓶儿忍不住焦急道:“这可怎么办?这病严重吗?”
李郎中叹口气道:“肺邪内陷,痰热互结,必须急治,方不误大病。
这病首在调养精神,不能劳累过度!前几日,我已跟吴大小姐说了这道理!
现在看来,她是没有听进去!
如今,只怕是病入膏肓,凶险了!”
瓶儿听到这话,心中一急,忍不住道:“李先生!我家小姐可不能有事啊”
李郎中摇摇头。
“这种病我是没什么把握!我前些时日开的麻黄杏仁石膏甘草汤,继续喂你家小姐服用!若是能挺过去,自然最好!
若是挺不过去唉!”
瓶儿焦急道:“郎中!你救救我们家小姐!你不能光说丧气话呀!你好好读读医书,是不是医书上写的,你没有学明白呀?”
这话说的李郎中顿时吹胡子瞪眼。
“小丫头懂什么!我行医这么多年,岂能连这点病都诊治不明白!
方才我说的还只是客气话!这种病,在我看来,分明就是九死一生的大凶之症!
是死是活,全看病人的造化了!”
瓶儿听到这话,顿时更加激动,她忍不住还嘴道:“分明分明是你学的不好!你诊治错了,还不许我说!我们小姐有的是银子!她一定能找到郎中医好的!”
李郎中听到这话,愤然起身。
“小丫头!不要说在兖州府,便是这天底下,我也不相信有人能医得好这肺痈之症!若是谁能医好了!我愿拜他为师!”
说著。
李郎中起身离开。
瓶儿急的掉下了眼泪。
“小姐!小姐!你不会有事的!”
吴婉儿这时忽然幽幽醒转。
看向瓶儿,虚弱道:“方才我迷迷糊糊咳咳听到你跟李先生争吵!这样不对!是咱们有错在先他已经尽力了!”
一边剧烈咳嗽著,吴婉儿一边苦涩道:“李先生话里话外,对我都是责怪之意!咳咳也是我太过不听话了对不起李先生好心诊治!咳咳你明日,要命人备上礼物,向李先生赔罪!”
瓶儿看著吴婉儿的模样,心急如焚,却又无可奈何。
只是哭道:“小姐都是为了这盐行的事情累的!小姐你好傻呀”
吴婉儿艰难笑笑。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说完。
吴婉儿又陷入了昏迷中。
只是口中不时喃喃著。
“殿下殿下!婉儿,做到了呢”
瓶儿眼见吴婉儿如此模样,心疼万分。
一咬牙。
转身出了吴府。
“王府王府便是龙潭虎穴,我也得为小姐闯一闯!
小姐为了鲁王殿下如此深情,若是临别见不上殿下一面,只怕要抱憾终身!”
很快。
鲁王府门前。
几位侍卫拦住了瓶儿。
为首将官打量著瓶儿的装扮,皱眉道:“小小一个丫鬟,竟敢擅闯王府!速速离开,免得被殿下治罪!”
瓶儿丝毫不惧,只是口中高喊著:“我要见殿下!我有要紧事对殿下禀报!”
将官哂笑一声。
“你能有什么要紧事!别浪费殿下时间!”
话音刚落。
一个声音响起。
“就是!你能有什么要紧事?快说,别浪费本王的时间!”
众人听到这个声音,纷纷向大门望去。
竟是朱檀出现在大门前。
众人慌忙跪倒。
朱檀看著瓶儿,满脸好奇。
“说吧,有什么事要找本王?”
瓶儿心中暗道好运!
竟然在这里遇到鲁王殿下!
口中带著哭腔道:“殿殿下!我家小姐患了重病!她她快不行了!”
朱檀听到这话,有些意外。
看向瓶儿,问道:“你家小姐可是吴姑娘?”
瓶儿道:“正是!”
朱檀皱眉道:“怎么回事?前些时日,她还好好的!”
瓶儿急道:“殿下,我家小姐自从回家后,就一直在操持盐行的事情!老爷都去南直隶开办盐行了。
小姐则调配著家中的精干,尽心竭力忙著盐引的事情!
从来就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常常忙碌到深夜!
前些时日小姐只是胸闷咳嗽,郎中诊断为肺痈,让她多休息
可是小姐怕耽误了殿下的大事,非但没有听郎中的话,反而不顾身体,更加劳累!
昨天终于病倒了,连郎中都说这个病凶险至极,小姐恐怕挺不过去!”
朱檀听到这里,已是眉头紧锁。
他知道,不管是获取盐引还是开办盐行,都没有那么简单。
也正是因为不想做这些劳心费力的事情,所以才对外招商,想找一个人替自己受这个累。
但他没有想到自己竟然将吴婉儿累的病倒了!
瓶儿眼看朱檀神色阴晴不定,生怕他不管自家小姐,忍不住哭喊道:“殿下!我家小姐对你一片痴心!
他明明知道。开这个银行劳心费力,一年也赚不了几万,两银子甚至还可能亏本!
但他为了帮您,还是义无反顾的做了。
现在落到这个田地,只是想最后见你一面,殿下你就可怜可怜我家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