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长老,他这一趟来京,可是带著许多天黄石和鸡血石的。
俗话说,一斤田黄十两黄金,他这次带回来的货物,可是足足有十多万两,怎么可能让别人给抢了去?
邵喜等人赶走了张威,他也终于查到了自己这家每天都能赚大钱的铺子,真正的皇叔——建昌伯褚奕。
他虽是皇叔,却不如周彧,逼退张威后,他并未就此罢休,一边提高警惕,一边让人将寿宁候张鹤龄请来。
朱檀魂附身的张延齢还好,但寿宁候张鹤龄却是死性不变,依旧在京师里作威作福。
同样是皇叔,邵喜又是出钱又是美人,张鹤龄觉得自己赚大了,就去找邵喜平要东西。
邵喜此举,本就是一种服软的表现,若是能将合作伙伴,变成张氏兄弟,而不是李广,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是,邵喜怎么也想不到,他的侄子,将来会登上嘉靖之位,而嘉靖皇帝,更是将张氏父子满门抄斩。
但是,朱檀却是认识的!
现在,他终于有了一个绝佳的借口,自然要打压一下邵喜。
如果能让兴王趁机收拾兴王,那就更好了。
嘉靖皇帝还未出世,如果他杀了自己的父亲,那么,嘉靖也就不复存在了,这是最好的自保之策!
朱檀越发认为这是一个好主意,在路上,他将李广贿赂的官员与官员联系在一起,打算用自己的权势,将邵喜逼死。
人越来越多,当朱檀他们走到前门大道时,随行之人竟有三百余人之众。
领头的朱檀也如扫街老虎一般,所到之处,人们都给他让开一条路,对他指指点点。
他们都听到了张国舅要发火的消息,却不清楚,这一次,他要对付的是哪个世家的人。
邵喜那边也准备好了,先是用一大笔钱和美人,请寿宁候张鹤龄出面摆平此事,又请来了邵氏的一些重要人物,丝毫不在朱檀之下。
张鹤龄得了甜头,见自己的亲哥哥怒气冲冲地走了过来,上前一步:“二哥,你这是何必呢,昌化伯又不是陌生人,有话好好说!”
张鹤龄最喜欢的就是钱,他觉得自己的哥哥张延齢,和自己是一个级别的。
于是他做了个请的动作,低声说道:“我这里的田黄石和鸡血石很多,邵喜说了,五五分成。”
朱檀呸了一口,心想这家伙为了钱,连自己的小命都不顾了。
要是让邵喜的侄子来了,我们兄弟两个都要人头落地!
朱檀打定主意,不等张鹤龄说话,便一伸手,将张鹤龄往旁边一推,指向邵喜,喝道:“你以为你是谁,竟敢将李广的财物据为己有,简直是欺君之罪,众弟兄,一起上!”
张威几个受伤的人,也顾不得身上的伤势,直接冲了上去。
贾樟和张老六等人也都赶了过来。
邵喜也未料到朱檀完全无视张鹤龄,心中虽觉自己的计划失败,但却也不会妄自菲薄,同为盟友,他还真不怕对方!(本章完)
第390章 你多冒犯啊?
一战,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也算是给京城的人增添了一个话题。
突然,一声锣鼓声响起,一群人从远处走了过来。
一行人插了两面旗子,一边是英国公爵,一边是黔国公府。
英国公章茂今日前来,就是为了欢迎干亲王沐坤入京。
沐昆只有十七岁,老国公张懋保媒,将一位樊氏小姐许配给了他。
再加上这一届的科举考试,张懋身为大明第一权贵,也是一方豪强,若是能参与其中,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荣耀。
原本一切都很顺利,可是在路过前门的路上,却遇到了楚天和他的手下,正在和邵喜火战斗。
眼见两人就要动手,张懋没有仗著长辈的身份,只是想著勋贵与外戚本就是一体两面,自然要阻拦一二。
战斗还未真正爆发,就被张懋打得落花流水。
英国公府中的下人,都被张懋霸占了,个个孔武善战,精通兵法。
一次小小的冲击,就将这些人分开,随后又有两个高大的马匹追了上来。
张懋低头,瞧了瞧朱檀,又瞧了瞧邵喜,妈的,全知道,全他妈没安好心。
这是一个充满了鄙夷的链条,文官看不起勋贵,而勋贵则看不起皇亲国戚。
不过,张懋也不好让这两拨亲戚把事情做得太绝,不然传到皇帝耳中,可就不好交待了。
“你们还要不要脸了?在这里打架,我也没看到你在检查什么,还有几日要检查,有种就在操场上一决高下,都下去吧。”
张懋的话语还残留著他的威严。
就算是楚天,也不敢忤逆英国大公,只是狠狠的瞪了邵喜一眼,点指道:“如果你是你父亲创造的,那我们就在操场上一决高下,让你明白,我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邵喜当著两位公爵的面,当著那么多人的面,他不能败,于是昂首挺胸地说道:“好啊,那就来吧。”
一场战斗就此结束,朱檀走上前去,向张懋行礼。
他这才发现,坐在张懋旁边的,正是不久前被册封为乾国公的沐昆。
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名字,那就是那个大名鼎鼎的公主,也就是沐昆的后人!
但前提是,真的有这样一个人。
他的目光落在了与他年纪差不多的沐昆身上,背后插著两杆旗帜,一杆是镇南大将军,一杆是云南永镇。
暗忖沐英这一脉果然厉害,居然成为了大明王朝中,第一个开土分疆的家族!
朱檀好结交朋友,而且他也感觉张懋和沐昆对他来说都很有用,于是他换了一副面孔,准备迎接他。
不过,张懋自然不会让朱檀抢了他的风头,不过他又不能直接将他们赶走,便将朱檀他们也一并带来了。
“都给我检查一下他的伤势,不要弄断他的手脚,还有他的大脑。”朱檀看到张威他们这副狼狈的样子,顿时怒了:“你不会打架,就不会逃么?”
张威嘿嘿一笑:“那些南方的蛮人,也是够狠的,用绳索将我们打倒在地,大人,我们就这样放过他们吗?”
“你是不是傻?今天英国公跟乾国公都来了,他们还能有什么办法?如果有人想要伤害我,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朱檀心中却在盘算著,如何利用昌平伯,将嘉靖的父亲拉下水,阻止嘉靖日后登上皇位。
即使他的小舅子,皇上的侄子,没有好好当上皇上,也不会让嘉靖占了上风,那样的话,所有人都会被清洗一空。
张威一脸了然。
“伯爵大人,您放心,我们一定会让人知道,他上厕所的时间有多长。”
张威冲郭宁招了招手,“三弟,能不能跟你手下的那群人借用一下,打听打听邵喜最近都和谁有过接触。”
公款私用,这在政治上是很忌讳的,不过以郭宁对二哥的宠爱,也不会有太大的问题。当下就同意了。
当他回到英国公府的时候,张仑依然在接待他的儿子。
与朱檀之前的来访不同,这一次的大门是敞开的,场面十分盛大,那些闻讯赶来的王公贵族们纷纷上前与他打招呼。
有了徐光祚这种见多识广的人,朱檀才发现,沐昆能当上公爵,也是一件颇为复杂的事情。
由于和当代的乾国公不是嫡传,当初皇上有意将沐昆世赐袭沐英西平侯之位。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被西南的人骗了,所以沐昆被封为乾国公。
徐光祚砸吧砸吧嘴。
“二哥,虽然我们和张懋家都是开国元勋,祖上也被封了王爵,但和后来崛起的沐家比起来,还是差了十万八千里,他们是真正的分地为牢,共存亡!”
在徐光朔的指点下,朱檀这才知道,穆家不仅挂著镇南大元帅的印章,更是掌握了整个西南的大权,几乎可以说是一个国家了。
所幸的是,沐氏一直忠于大明皇城,从未想著要造反。
就算大明没了,沐氏也跟大明一起死了。
没过多久,又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国公,程国公朱福来到了。
此人祖上便是朱能,靖难军中的一员,也就是继靖南之首的邱孚之后。
只是丘福运气不好,在他去世的时候,他的家族就被削去了,他的家人也被放逐到了海南。
所以现在大明皇城里,有名望的三位国公,英国公、乾、程三位。
大明的勋贵们,就是在这三个家族的带领下,创建起了巨大的网络和联系。
朱檀想著,今日的宴席,就当是过些日子,贵人们检阅的前奏。
人都到齐了,他还看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明朝皇帝朱元璋所赐,至弘治时,其地位日渐衰微。
但是,朱棣却是以贵族的身份,来命名的。
朱元璋所赐的爵位,只有魏国公徐达之子徐甫和武定侯郭英之子,地位远逊于靖难。
而他旁边的定国公徐光祚,同样出身于中山王徐达,同样出身于靖难重臣,但他的子孙,一代比一代差。
而且,徐永宁还因为冒犯了宪宗皇帝,被逐出了皇室的圈子。
在朱檀与徐光祚、郭宁小声交谈之时。
张懋年纪最大,资历最老,所以他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宴席,招待著黔国公沐昆。
终于,张懋后面进来的人引起了京城三大才子的注意。
这是周彧的亲弟弟云庆侯周寿,他身后跟著的都是自宪宗年间开始就追随的亲戚,就连刚才和朱檀起了争执的“邵喜”也在列。
朱檀先跟太后那边的外戚吵了一架,今日又差点和太妃邵氏的亲哥哥打起来,这事大家都有所耳闻。
不过,也正因为如此,贵族们大多都抱著看戏的态度。
他们都在猜测,如果自己招待了黔国公沐昆,他们会不会又跟自己翻脸。
张懋当然不会允许别人坏了他的名声,所以在开场词的最后特意强调了一遍。
这句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楚暮等人都知道,他们要是再闹出什么么蛾子来,英国也不会放过他们。
而受邀而来的沐昆,听著张懋的话语,也是谦逊的加了两个字,没有任何实质内容,只是一些客套的话语。
不过这句话,却是表达了一种同舟共济,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态度,让一干勋贵都很高兴。
对于这位位高权重的权贵,朱檀还是很看重的,光是这位沐剑屏公主的老祖宗,她就有一种天生的好感!
朱檀今日前来只是想要结识一些人,然而宴会刚开不久,便有人盯上了他。
最先开口的是程国公朱辅,他用一种奇怪的语气说道:“建昌伯,我听说军马大人在军中有些摩擦,难道建昌伯对京营的看法,就这么差吗?”
朱辅带头,另外两位侯爵也纷纷附和,为京营中那些被点名的将领撑腰。
但言语间,却是将矛头对准了朱檀,几乎没有将朱檀当成叛徒。
朱檀脸上挂著笑容,很是熟练的将责任推到了他的身上。
“成国公,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不过是帮著马侍郎整理一下军队,并没有说什么,那些不长眼的小太监,我杀了他们中的一个,又有什么关系呢?其他的将领,都是由军部来审核的,不是我一个人能处理的。”
成国公哑口无言,他虽然身份尊贵,但在六大大臣面前,还是要低头的。
马文升的名气很大,他的对手是马老头,这让他不得不怀疑。
十年前,马文升对京营进行了一次大清洗,在座的王公贵族们,大多都是从那段压抑的气氛中走出来的。
然而朱辅话才说到一半,便被朱檀打断,云庆侯周寿又在他的伤口上撒了一把盐。
他在宫中也有自己的耳目,呵呵一声,说道:“我可听到了,此次京中的整编,都是建昌伯亲自主持的!还让马侍郎的儿子做了个四品大员,这也太大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