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有些无奈地叹口气。
让不让人家敬畏倒在其次,主要是以后别挨骂就好
被一两个人骂也还能容忍,主要是别被所有读书人骂作叛徒就好!
孔言吉苦笑道:“真论起来,这些人的儒学造诣也只能算是入门!
就算是再过几个月,也依然是入门水平!
可是他们写出来的文章,已经算得上是斐然可观!
彼等虽身处富贵之家,本无需苦读书籍,然经此一役,竟也能吐纳文章,颇具风采。
其文章之中,不乏见解独到之处,论点精妙,实乃老夫意料之外!
尤其是几篇论述治国平天下之策,更是深得我心!
虽说他们距离文章大家还有一段距离,但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有此成就,实属不易。”
陈遇点点头,道:“鲁王殿下之才略,实令老夫生平罕见!殿下自创恒中体书法,使得卷面之上,字迹如此工整大气至极,整洁而又美观!
又独辟蹊径,构建全新之文章架构,让每一篇文章都章法明晰,层次分明,使得阅卷之官一目了然,豁然开朗!
此外,殿下倡导学子们勤学苦练,夜以继日,勤勉不辍
且创立的这助教体制,更是让老夫惊为天人!
老夫教书育人一辈子,还没如此轻松自在,每一日都能看到学生进步呢!
鲁王殿下虽未曾深入教育之道,然其对此领域之深邃理解与巧夺天工之创见,实非常人所能及!
这天底下,莫非真的有圣贤,生而知之?”
董伦、孔言吉两人和几名老夫子面面相觑。
这陈遇倒是大胆!
竟然将鲁王殿下跟圣人比肩!
这就未免有些惊世骇俗了!
毕竟在大明这个时代,圣人在读书人心目中,还是高高在上、无法企及的存在
现在将一个活在当世的王爷比作圣人,确实有些不太敬重圣人了。
孔言吉急忙岔开话题,笑道:“说起来,老夫也没想到,原本觉得只需要教学生们读书就行了,谁能想到鲁王殿下现在还安排什么体能课!
呵呵!这不就是让人放松去玩了吗?
这些孩子现在想必十分快乐吧”
董伦和陈遇笑笑。
“说起来,这些孩子一天十二个时辰倒有八个甚至九个时辰都在学习!
现在出去放松一下也未尝不可!呵呵
他们应该挺享受的吧!”
恒中书院。
此时。
一群恒中书院的学子正满脸绝望地跑著圈!
每人身披30斤轻铠。
如今,已经在恒中书院跑了10多圈了!
大概相当于五公里左右。
然而。
这距离30圈的目标还很遥远。
汤燮满脸绝望、气喘吁吁地跟汤鼐道:“三哥,我快不行了!再这么跑下去,真的要死在这里了!这恒中书院简直就不是人待的地方啊!亏得鲁王殿下还是咱们的姐夫!这也太坑人了!”
汤鼐咬牙切齿道:“谁不是快死了!这种日子到底还要过多久啊!
老四!
你跟哥哥我交句实底!
是不是你也想跟大哥争家产,结果被爹和大哥发现了!
所以他们才将你送来这里受罪?”
汤燮被吓了一跳,急忙道:“三哥,哪来的这回事儿啊!怎么可能呢?是不是你想跟大哥争家产啊?不然你为什么用也字?”
汤鼐气喘吁吁道:“没有的事!我就是奇怪
不是说好读书的吗?
现在每天不是打骂,就是这么折磨人!
怎么好像要让咱们死在这里一样”
汤燮脸色发白道:“三哥咱们是嫡子,又不是庶子
爹不至于对咱们这么狠吧?”
另一边。
永昌侯蓝玉的二儿子蓝彬正咬牙切齿地跑著。
他身边。
徐增寿哭丧著脸,跑得满头大汗。
虽然他已经算是从军了,身体素质比一般人还好一些,但这样操练起来也还是苦不堪言。
忍不住吐槽道:“跑这一圈倒是见到世面了!
这里竟然有巡逻的士兵,还分成好几队,四周还有港少邵亭上,我看那些守卫手里都挎著弓箭呢!
巡逻的士兵还牵著狗,这院墙四周扎满了锐器,好像生怕咱们能跑掉一样
这配置哪里还像个书院!
简直就跟锦衣卫诏狱似的!”
他身边。
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蓝彬恨恨道:“别傻了,这就是大牢!
困住咱们的大牢!”
徐增寿脸色一苦,道:“困住咱们干什么啊”
蓝彬咬牙切齿道:“我不知道你们是因为什么!但我知道我爹!
这个老骗子!
肯定是因为我家里的舞女有想法,才将我打发这里来遭活罪的!”
徐增寿愣了愣,道:“永昌侯怎么骗你了?”
蓝彬愤愤道:“他说这恒中书院当中有美女,只要来了就能分一个!
远胜他府上的那些舞女!”
徐增寿苦笑道:“这你也信!书院,书院!
又不是那个院,怎么会有美女呢?”
蓝彬气道:“我爹给我说,古人讲过,书中自有颜如玉!
这里的书指的是书院,只是为了押韵才没有加那个院字!
所以书院当中才是有真美女的!
他还说鲁王殿下富甲天下!
随随便便一出手,就能送给朝廷上千万两银子!
这样的豪富之家建起来的书院,选出来的美女肯定也是一等一的!
我也是受了这老贼的蛊惑才来了这里!
这哪儿有美女啊!
除了几个糟老头子就是一群大老爷们!”
徐增寿听到这里,瞠目结舌。
蓝家这爷俩,还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谁告诉你书中自有颜如玉是书院里有了!真是岂有此理
蓝彬皱眉道:“徐兄,你是为何来这里的?不是为了美女,狗都不来这里!读个屁书!”
徐增寿叹口气,道:“我倒不是为了美女来的,主要是我大哥说让我来我才来的”
蓝彬愣了愣,道:“你这么听话吗?他让你来你就来?我都不听我大哥的话!”
徐增寿无奈道:“我平时也不听我大哥的话,主要是那天他带著鞭子去找我的”
蓝彬:
洪武十八年。
秋。
此时。
距离洪武朝史上第二次会试开考,还有一天。
应天府外几里远。
一支队伍正赶向正阳门前。
队伍上举著数十面大旗。
旗子上写著一个大字,秦!
这正是朱家老二,秦王朱樉的人马。
此时。
朱樉正骑著高头大马,满脸志得意满。
身为老朱家众多儿子当中排行第二的存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地位也是第二。
譬如在掌管朱家皇室诸多事务的大宗正院当中,他就是宗人令。
地位特殊,属于太子之下第一人。
忽然。
背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朱樉皱眉不已。
回头看去,顿时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