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些玩具,都不算什么了。
更重要的,是享受这个讨价还价、坐地起价、甚至是“草鸡价格变凤凰价格”的过程。
还有一个最鸡贼,十一皇子朱椿,未来的蜀王。
后者看似温温和和的,谁来都好攀谈,不知不觉的,他面前的好东西越来越多,还都是最受大家认可的。
比如那个鎏金小马,还有一个大家最爱的袖珍名贵木剑,就在他那边。
“好!那就明天再给大家增发一轮!”
“还有等著,我没把我的好东西拿出来,明天咱们再看看……”
“徐家老二,伱明天等著瞧,别以为你了不起,我一定要把我今天失去的夺回来!”
常森急了。
同为国公府邸。
他大哥常茂大大咧咧,输给徐辉祖也就算了。
他可绝不能输给徐膺绪!
苏闲看著这个气氛……到位了。
那就明天再添一把火!
唯有朱雄英,眼珠子转呀转,忽然看向了自己的几个叔叔。
……
坤宁宫。
“那苏贵渊还真能昏两天!”
朱元璋气冲冲的回来,他本来不想和其计较的,只以为其胆小。
再加上他拒绝胡惟庸的印钞,自己还记著他的“功劳”,想给他一点缓冲的时间,本以为一天时间就能想通,乖乖的回去盖印。
结果等了一天,等来了个昏在家里起不来?
马皇后也好奇道:“我也想看看,他这样能撑几天。”
朱元璋怒道:“咱也想!”
“哼!咱可真是开了眼了,本以为是咱选的实诚人,却给咱玩计谋!”
“好哇,不过区区两百万贯,他这个宝钞提举司的提举,是不是还真以为自己坐稳了!”
“咱再等一天,明天要是再不去宝钞司,那就换个地方,咱押著他也要盖了!”
朱元璋明显憋著怒火。
而正在此时,朱雄英一脸笑容的跑了回来,看见孙儿。
老朱脸上的怒气一下子就消失了。
“乖孙这两天都跑去干什么了,咱听人说,乖孙现在都喜欢读书了,连著跑去大本堂两天,哈哈,咱老朱家的孩子就是爱读书。”
朱元璋很欣慰,就连马皇后也是一阵笑意。
让那个苏家的孩子,进入大本堂,能调动起孙儿读书氛围,这可是大好事。
然而,朱雄英这次来,可是有问题要问的,他没耽搁。
眨巴著眼睛,“皇爷爷,那宝钞真的是想印多少,就印多少吗?”
朱元璋哈哈一笑,不疑有他。
直接冲过去抱起孙子。
“那还不是?这全天下都是咱们家的。”
他大手一挥!
“也就是底下的臣子,小家子气,没见过钱。”
“雄英你记住了,宝钞就是纸,那是想要多少就能拿多少。”
朱雄英认真的点头,“皇爷爷,孙儿记住了!”
“还有一件事,皇爷爷,明天他们要带很多玩的东西进宫里,但带不进来,孙儿想让他们把马车拉著进来。”
都是一群知家底的小孩子,更何况自然有亲军都尉府的人暗中观察。
朱元璋不疑有他,只当是让孙儿高兴了比啥都强。
“运吧,这个年纪正是要玩的。”
“皇爷爷你真好!”
……
是夜。
东宫逐渐安静,夜深了。
靠里的一间屋子里,灯火微微亮起。
朱雄英站在地上,看著面前早已经裁剪好的纸张,他想起什么嘿嘿一笑。
旋即拿起“诸葛羽扇”,一盖一个,一盖一个……
……
第三天……
苏闲今天到来的时候,可真是在门口被吓了一跳。
那真是连著马车往里面拉啊。
徐辉祖、常茂、李景隆等人,愕然不已,纷纷四顾看著对方。
“你家昨晚那小子也回去,把家里搜刮了一遍?”
“你家也是?”
“他们在干什么?宋夫子在安排他们什么课业了吗?”
“平日里马车根本进不去,听说这次还是皇长孙请示了陛下,这才让侍卫检查了一遍,就这么拉进大本堂?”
“圣上没说什么。”
“倒是没说……”
“没说什么就算了,谁知道那些小屁孩在干嘛?咱们都长大了,一群幼稚鬼!”李景隆昂著头道,带著大家朝里面走去。
只有徐辉祖似乎有些担心。
要不请示一下皇爷?
……
到了大本堂,这一次给他们讲学的,倒是一个年纪轻轻的青年人,看起来不超过三十岁,倒是一身儒雅气。
不知道为什么,苏闲总感觉他的目光,朝著自己这里看来……
苏闲没太多在意,毕竟自己是新来的,被关注也正常。
而等著他离开后,苏闲他们也再度进入“正题”!
“今天新一轮开始……”
一时间。众人纷纷行动,连忙把自己的宝贝翻了出来。
这一次,可比昨天多多了。
而朱雄英也睁大眼睛……
皇爷爷可说过了。
只要掌握了印发权,那就随便开印!
自己光管发钱,就来了这么多宝物。
应该印的越多越好……
……
而与此同时。
忙完了的宋濂,再度看向大本堂的位置。
“今天怎么来这么多马车?”
在其身旁,一名青年学生跟著宋濂,态度恭敬。“怕是他们要玩什么吧,昨日长孙去请示过皇爷了,应该是那姓苏的小家伙出的主意,他一来这氛围就变了。”
宋濂点了点头,“也好,清净两天也好。”
那青年又道:“说起来,我倒是还要感谢那姓苏的小娃娃,若不是他,我方家此次,倒真是要陷入空印案了。”
“哦?”闻听此言,宋濂转过身,“你父方克勤的事情?”
“对,我父为济宁知府,涉及空印案,本应问斩,本来都快押送到京城了,幸而那小娃娃和皇长孙来了一个城头问话,圣上这才严令,有罪者杀。”
“我父终沉冤得雪!”
苏闲倒真不知道这回事,他只是为了救自己父亲,却已经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
“好事!好事!”这时,连宋濂也点头,他的好奇心也被勾起。
“那就一起看看,那小娃娃在干嘛……”
一边说著。
两人便是朝著那大本堂走去。
平日里,其实他们很少去的,毕竟重心都放在另一边。
这边只要让内侍看著,让别真打架就好。
两人踱步入内,刚开始,宋濂倒真不愧大儒姿态,目光平视,沧桑眼眸蕴含智慧,发丝银白,但却梳的一丝不苟。
等到来到那间住屋内时。
却是看向其内。
里面,一群孩子,已经停手,开始下发新一轮的“岁俸”。
“侯伯家发十贯!”
“国公家发三十贯!”
“皇子发五十贯!”
“咱们只是第二轮印发纸钞了,还是那约法三章,遵循小市场的一切规则。”
苏闲继续提醒道。
因为他现在已经意识到,这群孩子的注意力,现在已经不在这些“宝贝”的游戏价值上,而是已经代入了“交易属性”里。
然而此时……
宋濂顿住脚步,在他听到“印发纸钞”这四个字时,双目先死愕然,然后掀起惊怒、惊恐、直到最后,彻底变成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