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头部隐隐作痛,头风病再次有了发作的征兆。
如果四海商会是自己的势力就好了。
既然皇帝跟四海商会关系好,可不可以让皇帝出出力,从四海商会那边得到一笔资助?
曹操思绪翻涌,麾下亲卫突然进帐禀报道:
“主公,曹洪将军擒获了一名敌军奸细。
此人自称许攸,说是丞相的故交。”
“什么?
许攸来投本相了?!”
曹操闻言震惊莫名,在震惊之中,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欣喜。
身为多年的好友,曹操对许攸很了解。
许攸这个人很聪明,智谋也不低。
只可惜为人贪婪,节操也不是那么的高。
如果不出点意外,这样的人不会舍下袁绍来投自己。
更不可能跑到自己的大营来施反间计,用他的性命来助袁绍获胜。
直觉告诉曹操,官渡一战胜负的关键,就应在这个许攸身上。
“快!
快把子远请进来!”
“唯!”
“慢着!
子远来投,吾当亲自去迎。”
曹操站起身来,连鞋都来不及穿,披上衣服就跑出了营帐。
“子远!
子远,你可来了!”
曹操远远看到许攸,便快步迎了上去,对许攸倒头便拜。
曹操上来就向许攸行大礼,把许攸惊得一脸懵逼。
他连忙扶住曹操道:
“丞相,使不得啊!
许攸无官职在身,只是一介布衣,怎可当丞相如此大礼?”
许攸说话的时候,曹操眼中精芒一闪而逝。
自称布衣...这许子远果然是在袁绍那失势了。
曹操起身笑道:
“咱们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在洛阳之时就一起玩耍。
你我二人只论友情,不论上下尊卑。”
“来人呐!
在帐中摆下宴席,吾要为子远接风洗尘!”
一桌好酒好菜端上桌,曹操和许攸相对而坐。
曹操亲自为许攸斟上一杯酒,问道:
“子远为本初帐下谋主,深得本初器重。
如今趁夜来见我这个老朋友,就不怕本初误会吗?”
许攸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面容苦涩道:
“什么谋主?
袁绍不纳吾良言,反倒听信小人谗言害吾家眷。
如今我已是走投无路,才来投奔丞相,还乞丞相收留。”
曹操真诚的看着许攸道:
“子远与本相乃莫逆之交,弃袁来投,乃本相之幸也。
有子远相助,吾大事成矣!
以我们的交情,子远不必客气,称呼吾表字便可。”
曹操如此给面子,让许攸心中一暖。
看曹操对自己的态度,不知比袁绍强了多少倍。
有了酒,许攸就打开了话匣子。
他把袁绍如何不纳良言、审配如何陷害他的家人全都诉说给曹操听。
曹操听得很认真,并不是因为曹操对许攸家的破事感兴趣。
他在寻找许攸言语之中的破绽,来确定许攸到底是不是真心投效。
从头听到尾,曹操细细品味,许攸的言语之中并无不合逻辑的地方。
数杯酒下肚,许攸渐渐有了几分酒意。
他面色涨红,对曹操道:
“孟德,吾来投奔你之前,曾向袁绍谏言。
让他派骑兵奇袭许都,两面夹攻。”
曹操闻言惊声道:
“若袁本初用子远的计谋,我大军岂不是要全军覆灭?”
“是啊!”
许攸长叹道:
“多好的计策,袁本初却不纳良言,真庸主也!”
曹操虚心请教道:
“袁绍轻视子远,那是他的损失。
子远在我麾下,那就是我的张子房。
吾必对子远言听计从。
还请子远教我破敌良策。”
许攸抬起头,突然对曹操问道:
“孟德,汝军中粮草还有多少?”
曹操坦然应道:
“尚可支应一年。”
“都到这个时候了,孟德还不跟我说实话?”
曹操嘿然一笑,说道:
“粮草确实不多,只剩半年了。”
“也罢,看来孟德也不信任我啊。”
许攸长叹一声,起身道:
“既然孟德不信我,吾留在此处也无益。
这便告辞了!”
许攸说罢,转身就向外走去。
曹操连忙拽住许攸,对许攸道:
“子远,不是我不信任你,实在是军粮事关重大,不敢轻言。
缺粮之事让士卒知晓,恐怕会动摇军心。
实话告诉子远吧,吾军中只剩三月之粮了。”
许攸摇头笑道:
“当年在洛阳城的时候,吾随孟德和本初去参加月旦评。
许劭给孟德的评价是‘治世之能臣,乱世之奸雄’。
仔细想来,这‘奸雄’之名真没叫错。”
曹操笑道:
“若不施诈术,如何在乱世之中生存?
子远且靠近些,吾与你说实话。”
曹操凑近许攸,小声对许攸道:
“吾大军之中...只剩一月粮草了。”
许攸似笑非笑,转头对曹操道:
“孟德,你军中已经无粮了。
孟德以为还能瞒得住我吗?”
曹操闻言大惊失色,难以置信道:
“子远...你如何得知?”
缺粮之事,只有曹操和身边的几个心腹文武知晓,连军中将校都不知。
许攸却对此事一清二楚,让曹操惊愕。
许攸不紧不慢的将曹操写给荀彧的催粮书信掏了出来,递给曹操道:
“孟德,你派去催粮的书信已落在我手。
如果袁绍从我之计,都不用发兵进攻,只需拖住你的部队,你的军队就会不战自溃!”
曹操捏着书信,身上已被冷汗打湿。
许攸说得一点没错,如果袁绍把握住曹军缺粮的时机,以大军围困,曹操就算有千百计谋,也只能任人宰割。
还好,袁绍够蠢,不但没采纳许攸的计谋,还将许攸逐出大帐。
这莫非是上天眷顾,让我曹孟德成就霸业?
曹操再次对许攸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