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刘辩,三兴汉室 第197节

  “因为不能用公钱啊!”

  陆六:……

  他竟无言以对。

  他很想现在就到陆康面前哭诉,他已经尽力了!

  陆俊不懂陆六心中的崩溃,耐心地向看着他长大的陆六解释道:“眼下这些礼物虽重,但对于完成王命、补齐县乡小吏一事来说,却轻如鸿毛。”

  “而且,我在任上做的好,必然前途似锦,与此相比,些许财帛算得上什么?”

  陆六觉得陆俊的话有些道理,可细细想来,却又觉得有些奇怪……

  总归陆俊坚持,他再有异议也只能从命。

  在抵达下一户夫子家之前,另一辆携带礼物的车与陆俊会合。

  “夫子居于村中,行教化之事,乡里无不感念……”

  老实人也是会用计谋的,陆俊这一路拜访颇有成效,凡是见到的乡村塾师,没有不给陆俊一个面子的。

  毕竟陆俊面子里子都给了,就连说辞,都是他想了一晚上最终才敲定的。

  伴随着陆俊的行动,试举取吏的消息已被小吏们散布到乡村各处,这其中固然有陆俊以身作则的缘故,可小吏这般听话,少不得另一人的威慑——曾与陆俊生了龃龉的杨沛。

  龃龉的起因——本县的田曹掾后来被调查出是被人诬告的,杨沛狠狠处罚了诬告的无赖。因他办事流程有理有据,并未因此事受到处罚。

  此次观津县试举,杨沛奉命前来协助陆俊。

  身为前太尉征为属吏的杨沛并未因为太尉的更替而弯下腰杆,可他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位县长胜在本性正直,虽并无什么杰出才能,可出些考核小吏的试题还是没有问题的。

  待到试举之日,陆俊望着在已经收拾好的县寺房间外守候的一众应试者,心中颇为得意。

  

  这些,都是他前段时间不辞辛苦的功劳啊!

  等到考生们依次进屋,陆俊望取出自己精心准备好的考题,很是满意。

  见陆俊似乎有志得意满的志向,杨沛并未因为之前的龃龉而记恨陆俊,而是善意地提醒说:“眼下正是关键之时,君务必留意是否有人作假。”

  杨沛自认并非因私废公之人,可陆俊却没想到杨沛会忽然向自己表达善意……难道是他知道自己与天子私下的情谊了?可他思来想去,此事颇为隐秘,杨沛应该没这个能力知晓。

  陆俊这几个月来也发现杨沛并未为了功绩制造什么冤假错案,遂回应杨沛的善意,解释道:“孔渠不必忧心,以前我常去太学,见多识广,太学策试怎么防止作弊的我全都知道。”

  杨沛:希望你能一直这么自信。

  好在长津县的试举进行地很顺利,杨沛与陆俊二人带头在考场来回巡查,并未发生什么舞弊事件。

  落到陆俊眼中,则是他此前做了万全准备的缘故。

  陆俊现在很有一股自信,便是二千石,他也能当得!

  ……

  五州的试举正进行地如火如荼,只能通过文字了解五州状况的刘辩也没有闲着。

  平乐观,刘辩策马站在高台之上,目视着汉军押送着一些胡酋俘虏从高台之前走过,心情无比舒畅。

  眼前的军队来自凉州。

  这意味着卢水胡已经成为了历史名词。

  经此一役,凉州南北塞外的胡人暂且不论,起码凉州内部最大的不稳定军事力量已经消失了。

  困扰东汉近乎一个朝代的凉州羌胡问题说完全解决那是大话,但至少不用牵扯到汉室的太多人力物力了。甚至于哪怕凉州不为朝堂提供赋税,只要能做到安稳地自给自足,便是大功一件了。

第351章 打架

  仍为曲军候张飞骑马位于队伍中列,但他的心情还不错,因为接下来的论功行赏环节,不出意外地话,他应能升为军假司马了。

  在军队越过高台,前往平乐观驻扎休息的路上,张飞同身边的老兵开起了玩笑——“你先前注意到陛下身边那个最高大威武的将军了吗?那是我的二兄!方才二兄一直看着我这边,怎么样,不后悔一直跟着我了吧?”

  这个老兵便是张飞曾了解到的那位在战场上悍不畏死的老兵,哀莫大于心死,张飞在了解到了那些过往后便将老兵带在了身边。

  这趟从普通士卒开始的做起的东汉版变形记给张飞带来了终身难忘的体验,也让他明白,即便是最底层的兵卒,也与他一般,有喜怒哀乐,值得认真对待。

  关羽对待士卒的做法,才是他应该效仿的。

  老兵身无牵挂,面对张飞一点都不害怕,反而取笑道:“既然以兄弟相称,那为何将军在天子之畔,而军候却在下面呢?”

  对于张飞来说,个中原因已然成了他的黑历史,可面对老兵,他不甘地嘴硬道:“我见凉州战乱,前往为国效力,有何不可。”

  老兵笑了笑,没有再多说什么。

  等抵达位于平乐观的驻地,老兵忽然说道:“若无军候在,似李四这样的新卒未必能全须全尾地回家娶新妇。”

  张飞知道,老兵在同伍的这个叫李四的新卒身上看到了曾经许诺替他养老的那位已故新卒的影子,笑着拍了拍老兵的肩膀,正色道:“有我张益德在,勿忧!”

  “以后在我这,只管享福吧!”

  张飞虽帮不了太多人,但照顾一個给他带来触动的老兵,却还是不在话下的。

  他的音量向来很大,周边的兵卒大都知道张飞的打算,纷纷向老兵投来祝福、羡慕的目光。

  有和老兵相熟的人,在心中感慨——“老李总算苦尽甘来了!”

  ……

  阅兵的高台之上,蹇硕陪在刘辩身边,心中却有些羞愧。

  他当初主动想要建立一个伤兵、老兵养老的地方,可惜高估了自己的能力,事情只做了一半,愿意付出钱粮的兵卒远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多。

  而且,蹇硕更担心天子因此觉得他无能。心中怀着这般忧虑,原本该是他大拍马屁最好时机的阅兵大典上,蹇硕却有些沉默。

  直到阅兵快要结束了,蹇硕都没同天子说几句话。

  直到刘辩离开时才对着蹇硕招了招手,嘱托道:“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

  “旁人怀疑卿有私心,想要借机敛财,朕是不信的。”

  蹇硕一时间仿佛被打了鸡血一般,保证道:“臣必定不让陛下失望!”

  看着蹇硕告退,刘辩沉默着,此等极易收拢士卒之心的事,还是宦官来做最合适。

  希望蹇硕能持之以恒,莫要让他失望吧。

  对于得胜之师的赏赐不用多说,刘辩和当初的先帝一样,在平乐观宴请有功之将士。

  赴宴的路上,刘辩对关羽说道:“云长,本次论功,益德足以晋升假司马,稍后你们相会之时,莫忘了告诉他,让他先高兴高兴。”

  关羽心中虽很期盼,但却坚定地拒绝了:“平乐观中不乏边军,多好狠斗勇之辈,不知会不会有君前失仪之辈。臣先前已经见过益德了,益德也已经见过臣了。”

  刘辩听完也就没有坚持。

  当日,刘辩破例放开了三杯酒的限制,多喝了几杯。倒也没醉,只是他刚回到宫中,就听到一则消息,立刻去了西宫。

  “你小小年纪,这才出宫几日,竟然还学会同人打架了?”刘辩怒斥道,“卫尉正在为国效力,可你却在京中打了他的幼子,成何体统!”

  呵斥完,他见刘协跪坐在地,低着头,抱着手,时不时地作势想要偷瞄自己,动静宛如受惊的小鹿一般。

  刘辩收起了怒容,语气一松,问道:“说吧,因何打架?”

  刘协这时才委屈巴巴的抬起头来,为自己辩解道:“那个杨修不是好人,我以前听说他前两个月曾写过一篇贬低门学的诗赋。今日在西园回宫的路上遇见了他,我就问他传言是否是真的,要是真的,他认个错也就罢了,结果他非但不认错,还笑话带我去西园种地的文学……”

  “门学是皇兄为了天下百姓而建的,他凭什么贬低!文学在尝试种出更多粮食的办法,他凭什么笑话!”

  “我气不过,又说不过他,所以才指使人打了他一顿。”

  听到此处,刘辩一腔怒火悄然消散。

  他摸了摸刘协的脑袋,说道:“动武本就是下策,你本来可以选择更好的办法……”

  偏殿之外,听到此处动静的董太后停下了脚步,对孙璋说道:“回吧,此事涉及外臣,就让皇帝自行处理吧。”

  

  孙璋久在董太后身边,明白了董太后的意思,再度示意外面的宦官现下不必打扰皇帝,陪同董太后原路折返。

  殿中,刘辩继续说:“这样,就罚你这几天好好想一想有没有比直接动武更好的办法,过几天一一告诉我。”

  刘协苦着脸应下了,后怯生生地问:“阿兄,我明日还能继续去门学吗?”

  “难道你不想去了吗?”

  “当然不是!”刘协脸上洋溢着欢快的笑容。

  在这段鸿都门学的日子里,刘协只觉得自己从未这般轻松过。

  不用受宫廷礼仪的约束,也不用一直被一群宦官宫女们盯着。

  所谓如鱼得水,也不过如此了。

  生在皇宫,年仅十二岁的刘协已经明白了很多事理。来到鸿都门学固然是梁鹄的提议,可他的确是心动的。

  刘协并不害怕责罚,只担心皇兄不许他再去鸿都门学。

  交待好刘协后,刘辩才知道方才董太后来了又走。

  郭直询问道:“陛下,可要去拜见太皇太后?”

  刘辩想了想,道:“得去一趟,小的犯了错,总该大的来收尾。”

  当日,分别来自东宫和西宫的两个中常侍亲自带着礼物一同替皇帝和两位太后慰问挨了打的杨修。

第352章 精耕细作

  杨彪不在,他的从弟太学祭酒杨众起先听闻了杨修被打的讯息,匆匆赶来,正好接待了两位中常侍。

  尽管杨众身为清流对宦官不满,可眼前两位中常侍终究是背负着天家的使命,所以并未有什么奇怪的展开。全程有礼有节便是杨众的士大夫风骨了。

  待到收下慰问的礼物,送走了代表皇帝和两位太后的中常侍们,杨众又回到了杨修养伤的房间。

  结合从中常侍孙璋透露出的讯息,杨众已经了解完来龙去脉。

  是以当杨众望着躺在榻上还有力气哼哼的杨修时,也不怕还当着杨修的面,直接怒道:“还是打得轻了!”

  “汝既然敢做辞赋,便该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我与汝父尚要谨慎,汝这竖子竟敢大言不惭,批判鸿都门学?”

  杨众整日面对太学生,作为教育工作者,他敏锐地觉察到了杨修性格上的问题。

  他知道对于那些素来心高气傲的太学生绝不能一味姑息,眼下,他的这位从子看着似乎要被姑息坏了。

  杨修的母亲袁氏十分心疼,为杨修辩解道:“阿修年岁尚幼,还不知事……”

  “他敢于批判天子定下的国策,敢于同陈留王争论不休,若他年幼不知事,这些话是谁教他说的?”

  袁氏终究不算无知,听到这话也知不是抱怨的时候,甚至有些惊慌。

  杨众说完这些,又将嫂子请出杨修的房间,随后叹息一声说:“我知修为幼子,素来得宠,然昔日触龙说赵太后有言,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而今来看,兄嫂皆忘了此理,须知惯子如杀子!”

  劝完袁氏,杨众又将音量提高,以使房间中人能够听见:“阿嫂不知,如今鸿都门学与太学一般,皆隶属太常,新的鸿都门学太常蔡公倾注了许多心血。须知蔡公之德行,便是兄长也是十分敬重的,小儿无知,岂能无端批判?”

  “阿嫂,我见修的伤势不重,陈留王的卫士都是留了手的。而今兄长持节在外,不过数月便要回来了,其间不出错便是大功一件。是以此事需尽快了结,免得徒生波澜,影响到兄长。且宫中三位都已表明态度,当到此为止,不复多言。”

  袁氏想到儿子被送回家中的情形,心中虽还有些不满,可当着杨众的面,终没有再说,只带着些委屈的颔首认可杨众的话。

  杨众如何看不出袁氏的言不由衷,可他终究不好同嫂子说上太多,打算稍后写信劝一劝杨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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