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勤政殿东暖阁,将跟上回一样的匣子放在天玺帝徒煜跟前。
“你看看这个。”
天玺帝徒煜笑呵呵地道:“琮儿又弄出来了什么?”
贾赦得意洋洋地道:“能打造出顶级斥候,最精锐的暗卫,还有夜不收的法子。”
天玺帝徒煜此时对贾琮那些奇思妙想再无半点怀疑。
将匣子打开,细细看过后。
长长舒了口气:“三哥,若琮儿不是你儿子,我一定要抢回来做皇七子!”
贾赦“呸呸呸!”连啐了三口。
“少来!你想都别想!”
“做徒家人可有什么好?!”
“老子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不该跟你们混在一起!”
天玺帝徒煜郁闷地直挠头发:“三哥,老说这些,有意思没意思的?”
贾赦懒得理他,接着问道:“是了,褚大棒槌该从辽东回来了吧?”
褚大棒槌自然是暗卫营大统领褚英。
天玺帝徒煜噗嗤一声乐了:“昨儿回来的,说大哥夸你生了个好儿子!”
“还有,大哥问你要不要和颐郡主做儿媳妇呢!”
“我觉得也不错,要不等会让和颐去你家玩几天?”
贾赦面上神情精彩纷呈:“你们都是些什么毛病?”
“昨天我去镇国公府上,继宗那混蛋非要将他二女儿许配给琮儿!”
天玺帝徒煜优哉游哉地道:“我现在没有女儿可嫁,当然就嫁侄女了嘛!”
贾赦在案几上重重一拍,咬牙切齿地道:“琮儿过几天才满八岁!”
“你们是耳朵瞎了,还是眼睛聋了?”
天玺帝徒煜大发一笑:“等再过几年,琮儿大了就怕下手晚了嘛!”
接着问道:“琮儿生日,到时候给他个恩骑尉如何?”
贾赦这才开心起来:“这个可以有。”
天玺帝徒煜又道:“再让皇后给他亲娘追封个孺人?或者五品宜人?”
“这些事留给你们两口子去商量。”
贾赦翻了个斗大白眼:“接着说正事!”
“让褚大棒槌赶紧训练一批斥候跟夜不收出来,给大哥送去!”
“这些训练方法不打眼,没有那么多器械,直接在暗卫中选人就是。”
天玺帝徒煜脸色暗了暗:“刚刚将你送进国库的五十万两拨去云贵。”
“大哥那边,后金女真又在蠢蠢欲动。”
“钱粮军饷还是不凑手……”
贾赦噗嗤一声笑道:“说起来,琮儿还真是个福星!”
天玺帝徒煜问道:“怎么说?”
贾赦便将昨日贾琮出主意让开国勋贵拍卖家中珍藏一事说了出来。
“我在继宗那里看过清单,粗略估计一下,可能有七八十万两。”
“若是按西洋番人的法子拍卖,估计还能更多。”
天玺帝徒煜双掌重重一拍:“这可算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
“仅仅如此?”
贾赦阴阴笑道:“难道你不想弄掉几个六科给事中?言官?御史?”
“想!必须想!”
天玺帝斩钉截铁地道。
贾赦附在天玺帝徒煜耳边,如此这般说了一遍。
天玺帝徒煜双眼骤亮,拉着贾赦袖子不放。
“三哥,回来帮我啊!”
“只要你肯站在朝堂上,我就有底气!”
贾赦拍开他的手:“醒醒!快醒醒!”
“听说你今年四十多岁了?”
“大小子都生了孙子了!”
天玺帝徒煜讪讪直笑。
“行了,快去安排,我该回府了。”
贾赦说着便起身就走。
天玺帝徒煜追在贾赦身后叫道。
“三哥,我的亲哥,你真不考虑考虑将琮儿让给我?”
“做义子,做侄女婿,什么都好!”
贾赦笑骂:“滚一边去!”
旋即扬长而去。
一回东院便看见在他书房里直转圈圈的贾琮。
“这是怎么了?火烧屁股了?”
贾琮抱着贾赦胳臂喊道:“爹啊爹啊爹啊!”
“我要火枪!”
贾赦的反应跟陈瑞文一模一样。
“那玩意没用,还比不上咱们的弓弩。”
“你要是想玩,改天我带你去一趟神机营。”
贾琮幽幽地道:“我今天在威尔逊那里看见的那柄火枪,可不是什么火绳枪,转轮火枪……”
“那是一柄燧发枪,只不过不能用。”
贾赦奇道:“你这孩子今天脑子又轮值去了?”
“咱们神机营也是装备的燧发枪啊!”
“不然当年怎么对付女真八旗铁骑?”
贾琮瞠目结舌:“啊?”
“那也没有片帆不得下海?”
贾赦笑道:“要是海禁的话,你今天看见的威尔逊是游过来的?”
贾琮习惯性的将大楚皇朝带入康雍乾盛世,自然而然以为如今并没有燧发枪。
更没有海贸。
完全忘记了原书王熙凤说,粤,闽,滇,浙所有洋船货物都是王家的。
贾琮大喜,他太喜欢这个大楚王朝了!
比辫子朝要好上一百倍,一千倍!
抱住贾赦胳膊笑道:“爹,给我弄十来柄燧发枪来呗!”
贾赦在他头上轻轻一敲:“那你得问你九叔要,这些玩意都在他手里。”
贾琮笑道:“我可真问九叔要了。”
贾赦噗嗤一声笑道:“你九叔今天要认你当儿子呢,被我骂回去了。”
贾琮想起自家这便宜老子在皇室里的地位,虽然有些羡慕,但还是坚定地摇摇头。
“不要,九叔就是九叔,爹就是爹,我才不换!”
贾赦哈哈大笑:“就是,做他们徒家人有什么好的!”
……………………
开国勋贵因为要归还国库欠银,而拍卖家中珍藏的消息,宣扬出去之后。
首当其冲的便是以次辅邵能为首的永泰旧臣。
西城义勇亲王府。
邵能次辅与一群官职大小不一的文官齐聚一堂。
义勇亲王徒灿面色阴沉。
要论国库欠银,他才是真正的大头。
这些年在永泰帝徒樘的默许下,他前前后后借的国库欠银足有数百万两之巨。
是以,他一直端坐堂上默不作声。
“那些开国勋贵留下的纨绔弟子究竟在闹什么?”
“一个个手上没半点实权,只当猪养着的废物,还弄这些花里胡哨的玩意?”
此人看样子是个言官,说话尖酸刻薄之极。
“之山兄,你可别忘了。”
“贾恩侯最近动作频频。”
“或许是圣人暗中下的旨意,让他领着头胡闹,也未可知。”
一名文官好心提醒他道。
“别说贾恩侯不过是进了几次宫,就算正式出山又怎地?”
许之山嘲讽道:“不过是个虚衔将军,积年老纨绔而已。”
另一名御史插嘴道:“只怕圣人也是手下再无人可用,才会将贾恩侯提溜出来。”
“呵呵,下官不信贾恩侯有翻天的本事!”
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
那文官看了他们一眼,不再做声。
义勇亲王徒灿轻轻咳嗽一声,问道:“次辅大人,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