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永泰帝胡涂昏聩后,除了贾赦谁说话都不好使。
而自家母后除了二弟那个嫡子之外。
最为恩宠的就是螟蛉义子贾赦。
对贾琮则是爱屋及乌。
至于徒垚,那是天玺帝嫡子,来日储君,另当别论。
贾琮笑道:“埩大哥不打仗的时候,反应弧太长。”
“不然也是一样。”
“前些日子我爹的家信说,七婶给埩大哥添了个弟弟。”
“七叔现在天天求神拜菩萨保佑,这个嫡次子的千万别随哥!”
忠淳哈哈大笑!
“埩儿如今仗打得有模有样,大漠京观,闻风丧胆。”
“那不靠谱的混球,还好意思嫌弃埩儿?”
“连自家大胖孙女都舍得塞去给你爹当孙媳妇的混账行子!”
“也不怕埩儿两口子回来跟他闹!”
贾琮笑道:“大伯还没看见端懿公主吧?”
“生得圆滚滚、胖乎乎的,团团喜庆,可爱之极。”
“我爹哪是当孙媳妇养,明明是养嫡亲孙女!”
王宁跟熊胥见他们伯侄说些皇亲宗室里的琐事,不便出声打扰。
都笑呵呵地坐在一旁听着。
冬季昼短,说话间天色渐渐黑了。
伙夫带着小卒端来手把羊肉,羊骨汤并几样菜色。
辽东苦寒,这个时候的菜蔬只有大白菜土豆等物。
腌制好的酸菜,加上猪肉粉条炖得软软烂烂。
热气腾腾,香气扑鼻。
横竖明天不行军,忠淳见膳食到了。
满口嚷着要喝酒。
慌得贾琮熊胥王宁三人起身就往门外窜去!
一个窜得比一个快!
贾琮身法极快,忠淳自然抓不住。
熊胥跟王宁酒量不成,就算抓住了也没什么用。
忠淳只好自己带着几个副将参将在营房里喝。
营房外,满天大雪,飘飘洒洒。
贾琮裹紧貂裘,快步朝自己营房窜去,长长舒了口气。
今天总算是不用又被辽东烈酒灌醉了。
哪怕是有戚有禄的醒酒丸,他也不愿意天天醉成一堆烂泥。
回到自己营房。
郑多福彤云纤月披甲力士四人正摆桌子准备吃饭。
军中菜色都是一样。
见贾琮回来,四人连忙站了起来。
彤云纤月笑道:“三爷回来了?”
“今儿没被大王爷拉着喝酒?”
“难得!难得!”
一面上来给贾琮换下大毛衣裳。
贾琮笑道:“拉了,但是没有拉住!”
“还是回来用膳舒服。”
郑多福连忙笑道:“三爷,我叫伙房再端盆手把羊肉跟羊骨汤过来。”
披甲力士饭量极大。
贾琮回来用膳,一盆手把羊肉肯定不够吃。
郑多福走出营帐,自去安排。
贾琮问披甲力士:“黄钟大吕两个这几天练得怎样?”
林钟倒是不必问。
被精力过剩的顾添寿天天骑着白马,在雪地里撵兔子。
身法进度一日千里。
披甲力士瓮声瓮气笑道:“黄钟大吕都是好苗子!”
“三爷给我足够的时间,又是两个精锐力士!”
贾琮大喜!
“只要练得出来,时间管够!”
一时,郑多福带着两个伙房小卒端来手把羊肉跟羊骨汤。
又是一盆猪肉酸菜炖粉条。
并一盆米饭。
贾琮拍开一小坛烈酒,给郑多福跟披甲力士喝了御寒。
自己跟彤云纤月倒是没喝。
顾添寿跟无射蕤宾林钟,原本在隔壁营房里吃饭。
闻到酒香。
一会窜进来一个,一会又窜进来一个,笑嘻嘻地讨酒喝。
招得贾琮哈哈大笑。
“添寿,无射,出门右转去你大王爷营房里,烈酒管够!”
顾添寿跟无射齐齐汗了一把。
来贾琮营房喝上两三杯是御寒,去忠淳营房喝酒那是绝壁找虐。
站着进去,必定得横着出来。
忠淳之名,可止夜哭。
次日清晨。
贾琮到底去信襄信谨营房见了见两个棒槌。
两个人盖着厚厚的棉被,还搭着貂裘,躺在火炕上呼呼大睡。
而亲卫家将却不敢上炕,只围在炕边打地铺。
今日不行军,所以信襄信谨都还没起来。
如今辽海卫所整整驻扎了十来万兵马。
虽然每个战士营房都布置有火炕。
但营房里的士兵到了晚间休息的时候,都是密密麻麻挤在炕上,睡大通铺。
就连贾琮自己的营房。
到了晚间,他都会分出一半炕出来。
让不轮值的青影卫暗卫内卫西卫轮流进来睡觉取暖。
是以看见信襄信豫的亲卫家将,都在地上打地铺。
贾琮暗暗皱眉。
伸手将信襄信豫两大棒槌推醒。
“起来!”
“这个时候了,还睡什么睡!”
听见贾琮的声音,打地铺的亲卫家将连忙起来。
皇长子信襄郡王徒堒,迷迷糊糊地揉揉眼睛。
也没看见究竟是谁,张口就骂:
“吵什么吵!”
“今儿修整,不行军!”
“再敢吵本王睡觉,拖出去砍了你们的脑袋!”
贾琮冷冷一笑。
“睁大你狗眼看看!”
“要砍谁脑袋?!”
信襄信谨听这口气不对,两人连忙睁大眼睛。
定睛一看。
见是贾琮忽然出现在营房里。
登时吓得顶梁骨走了真魂!
当初他们勾结北静王那兔儿爷,意图在西山行宫炸死徒垚跟贾琮。
先被贾琮戚有禄两人联手狠狠整治了一回。
紧接着就被天玺帝远窜来辽东吹白毛风。
早已是惊弓之鸟。
两人一骨碌翻身坐起。
“琮,琮兄弟……”
“这,这么早就过来了?”
亲兵连忙去外面烧开雪水,给两人洗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