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在伤口周围消毒。
再用银针定住小翠儿头部,心脉,肺脉,维持她心跳不止,呼吸不断。
着手治疗其他的外伤内伤。
另外房间里的郑多福,也早有行宫内轮值御医接手医治。
他毕竟修为比小翠儿高得多,伤势也轻得多。
数日之后已经能够下床缓步行走不提。
今日大年初一。
本来该是普天同庆欢聚一堂的日子。
而所有人谁都没有心情再回神京参加宫宴。
全部留在西山行宫。
忧心忡忡看着浑浑噩噩的小翠儿。
随行暗卫内卫西卫飞快将消息传回宫内。
皇室震惊!
得到消息的永泰帝,天玺帝,皇太后,皇后,圣驾凤舆联袂而至。
皇太后生怕忠勤跟贾琮发疯,还特意带上了隐娘迎春。
其余皇亲宗室,则一个都没让随行。
永泰帝见小翠儿今日活蹦乱跳的进宫朝贺。
此时却剃了满头青丝,命若游丝躺在床上。
不由得老泪纵横。
握着小翠儿的手,还没开口,已是泪如雨下。
“小翠儿,快醒醒……”
“别睡了,爷爷想听你说笑话……”
“没有你,以后谁陪爷爷养煤球,捞大鱼,放风筝,种韭菜……”
小翠儿侍奉他这几年,尽心尽力,无微不至。
在永泰帝心中,自然比其他公主郡主的份量要重得多。
贾琮守在床边看着小翠儿的样子,眼底血丝一直不散。
这个没有CT没有影像学的时代。
他完全没有办法判定,那枚铁片究竟刺了多深。
造成的脑损伤有多严重……
从来没有这么后悔后,当年为什么他不是一个外科医生……
几个时辰过去。
小翠儿依然未醒,入夜之后,甚至开始发起烧来。
戚有禄连换几种退烧汤药,才降下体温。
贾琮此时心中隐隐约约浮起一个念头。
只是还下不得决断。
看着站在忠顺身边,忧心忡忡的隐娘。
--她修为虽高,却不是郎中,一筹莫展。
贾琮忽然问道:“小婶婶,你能不能联系杨老御医或者榆老院使?”
同时修为极高,医术极高的人。
除了戚有禄之外,他只认得杨老御医跟榆老院使两人。
一语瞬间提醒了戚有禄!
“小婶婶!”
“去请太师伯跟祖师爷,看看他们还有没有其他法子!”
榆老院使是正统中医,而杨老御医更为精通的是祝由十三科。
或许能另辟蹊径,也未可知。
隐娘大喜:“有禄,你的汗血宝马给婶婶,我即刻去请杨老御医!”
“只是,榆老院使在什么地方,我却不知道……”
她知道杨老御医的隐居之地。
距离神京并不太远。
“小婶婶。”
贾琮忙道:“有禄哥的血儿认人,去我府上骑照夜玉狮子。”
“彤云,你跟小婶婶回府。”
“去明光殿书桌上,将一本写着《青囊经》的医书带来西山。”
戚有禄浑身大震,抬起头来,双目炯炯看着贾琮!
这话的意思,他如何不知道?
贾琮分明是准备再无他想的时候,冒险一试开颅奇术!
戚有禄顿时浑身肌肉紧绷!
坐在小翠儿床边的永泰帝听见贾琮想请两位退隐御医出山。
而隐娘却不知道榆老院使踪迹。
转头轻声对戴权道:“戴伴伴,你去接榆老院使!”
“不管是请是搙,一定带来西山行宫!”
戴权躬身道:“是,老奴即刻就去。”
此时的永泰帝忽然多了几分昔年帝皇威仪!
皇太后凤目微凝,转头看了看永泰帝,却没有说话。
“多谢爷爷!”贾琮道。
榆老院使坐镇太医院那么多年,手中医治奇难杂症不计其数。
自然又多了一重保障。
隐娘与戴权彤云当即下山。
隐娘去义孝亲王府骑照夜玉狮子,请杨老御医夫妇。
彤云则是取了《青囊经》,再快马加鞭送回西山行宫。
戴权自去接榆老院使。
天玺帝轻轻叹了口气,在贾琮与忠勤肩膀上轻轻一拍。
“六哥,琮儿,你们放心。”
“小翠儿吉人自有天相,必然会逢凶化吉!”
他双眼微微一眯。
“如若不然,朕要这大楚全域,再无半个焚香教余孽!”
忠勤浑身杀气沸腾!
“那是一定!”
“老子这辈子都不会放过那些天不收!
新仇旧怨,焉得不恨?!
夜渐渐深了。
徒垚安排永泰帝,天玺帝,皇太后,皇后等人先去休息。
永泰帝哪里肯依。
只守着小翠儿不肯动身。
贾赦叹了口气。
缓缓起身:“爹,先去休息。”
“等杨老御医跟榆老院使到了,一定会有转机。”
永泰帝刚刚那一瞬间的帝皇威仪早已全然消失不见。
拉着贾赦道:“老三,你说小翠儿能不能醒来?”
贾赦重重点头:“会的,一定会的!”
“不然,连老天爷都不答应!”
……………………
次日。
杨老御医夫妇并榆老院使齐至。
甚至隐娘还去了一趟清水明月关,将天工巧手田伯接来西山行宫。
却依然无能为力。
榆老院使道:“内腑移位伤势好治,骨折更没什么。”
“只是这块铁皮,伤及脑髓……”
“师兄,你怎么看?”
杨老御医昔年欠了忠勤一个天大人情。
此时忠勤唯一血脉伤重如此,他焉得不忧心?
更何况小翠儿的心疾还是他当年亲手治好。
更多一层牵绊。
杨老御医半晌才道:“除非,除非是《青囊经》重现,华佗复生!”
贾琮咬咬牙。
将彤云送回来的手抄本《青囊经》取出。
“杨爷爷,榆老院使,你们先看看这个。”
戚有禄早已知道贾琮的打算,连忙将记载翻到开颅手术那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