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拖进祠堂正殿!
贾敬这才看见垂头丧气跪在一旁的贾宝玉,满身是血!
吓了一大跳!
“这是怎么受得伤?”
贾政静静地道:“大兄,我捅的。”
“我带这孽障进祠堂,母亲阻拦。”
“只能出此下策。”
他说得轻描淡写,贾赦贾琮却从贾政口中听出了无尽疯狂之意。
贾琮一声不言语。
心内却暗道,难怪敬大伯父要去接自家这便宜老子。
贾宝玉此时状况完全不对劲。
贾政更是如此。
看来今日诰命夫人府里,疯了的人,可不止大脸宝一个!
贾敬瞠目结舌看着贾政:“存周,你没事吧?”
贾政摇摇头:“大兄,我没事。”
“快请出族谱,逐了这没人伦的畜生出族,兄弟也好去顺天府自首。”
贾赦终于开口问道:“自首?贾存周,你自哪门子的首?”
贾政阴恻恻地笑道:“我亲手掐死了金钏,难道不要自首?”
贾赦瞬间眉头大皱!
这假正经是说疯话?
还是真的?!
贾琮悄悄退出正殿,望空轻喝:“麒麟卫!”
应声而出的不止天九,还有彤云。
贾琮低声问道:“金钏是二叔亲手掐死的?”
彤云摇摇头:“不是,二老爷有些疯,他掐的是金钏尸首!”
她口齿便给。
飞快将今天白老儿,白老婆子闹丧一事说了。
又将贾政如何用刀挟持贾宝玉来东府祠堂全盘托出。
贾琮放下心来,虽然已是一尸两命。
自杀跟亲手掐死,性质完全不同。
“知道了,你们先退下。”
见月台下的贾母眼巴巴看着他,贾琮只当没看见。
转身进了正殿。
贾母前思后想,始终放心不下。
拄了拐杖,走上月台。
在正殿门外倾听。
她不能进正殿内部,在殿外偷听可没什么。
只听贾敬连声问道:“存周,你当真杀了金钏?!”
贾母一惊,金钏明明是跳井自尽。
怎么说是贾政?!
贾政疯笑道:“当然是我杀的,那种贱人难道还要留下她跟腹中孽种过年?”
殿外贾母暗暗叫苦。
这蠢货是不是真的疯了,哪里有自己给加罪名的?
这里可是贾氏宗祠。
惹得贾敬动了真怒,将父子两人一并出族。
她这老婆子还能指望谁?
贾敬正待发怒。
贾琮连忙拉了拉贾敬的袖子。
轻声道:“金钏是跳井自尽,不是死于二叔之手。”
他敲敲自己太阳穴:“二叔这里出了问题,掐得只是金钏尸首。”
贾敬这才放下心来。
亲手杀人跟自绝生路,当然是两码事。
贾赦问道:“彤云还报了什么?”
贾琮出殿召唤麒麟卫,当然没有瞒过他。
贾琮悄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贾敬贾赦终于明白为什么贾政会用小银刀挟持贾宝玉来宗祠。
原来在之前,诰命夫人府还被白家闹丧。
一时间倒也不知道该如何说这两父子。
贾敬走去贾宝玉跟前,问道:“宝玉,你可有什么要解释的?”
贾宝玉垂着头,一言不发。
置若罔闻。
贾政冲过来抓着贾宝玉的头,用力往地上连续磕去!
“咚咚”直响!
贾政怒道:“畜生!”
“在列祖列宗面前认罪!”
“说你寡廉鲜耻,卑鄙下流!”
“情愿被逐出宗祠族谱!”
“从今往后,不与贾氏族人有半点关系!”
贾宝玉还是一言不发。
任由贾政抓着他的脑袋,用力磕头。
贾赦看不过去。
逐大脸宝出宗祠不是不行,胡乱施加暴力,他却看不上。
喝道:
“贾存周,这是贾氏宗祠,你要作威作福回诰命夫人府!”
贾琮将右手轻轻一挥,瞬间拂开贾政按着贾宝玉脑袋的手掌。
贾政直勾勾看着贾琮贾赦。
眼底疯狂之意,越来越浓。
眼见得已有几分当年永泰帝的风范!
贾赦懒得再理会他。
只问道:“贾宝玉,你有什么解释?”
贾宝玉置之不理。
任凭刚刚被贾政一顿乱磕,将额头磕破,脖子上伤口裂开,两处鲜血直流。
他依然浑浑噩噩,恍恍惚惚。
贾敬见贾宝玉始终不开口。
终于将耐心耗尽。
出声喝道:“来人,请族谱!”
族谱一出,将贾宝玉名字勾去。
他从此便再也不是贾氏宗族的人。
殿外。
贾母厉声喝道:“敬儿不可!”
“不能请族谱!”
“玉儿不能出族!”
她人在殿外,声音直入殿内。
贾宝玉从小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一旦逐出宗族,不用等别人出手。
三五日后,便会活生生饿死街头!
贾政红着眼睛霍然转身。
快步走去大殿门口。
母子二人之间,隔着一道高高的门槛。
“母亲,你若执迷不悟,非要保住这禽兽不如的孽障!”
“贾政明日便回原籍,耕田务农!”
贾母一时间没有看清楚贾政眼中的疯狂之意。
只当贾政还是个正常人。
冷冷地道:“金钏不过是家生子出身的贱妾!”
“难道还当真要逐玉儿除族?!”
贾母顿了顿,接着道:
“再者说来,谁家奴婢不爱少爷?!”
“如今,人不死也是死了,难道还要给她填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