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倒要看看贾母贾政那对母子,还没有脸来请巧姐儿姐弟。
贾赦叹了口气:“琮儿,你爹我是真不想再看见二房那群棒槌……”
“偏生总是跳出来刷存在感,膈应死人。”
贾琮将双手一摊:“老太太且得折腾几年,等她没了,一天都晴了。”
贾母一死,贾赦有一万种法子将那假正经一窝人遣回原籍。
贾赦皱眉道:“算了,不说他们那些破事了,没得让人恶心。”
“让小兴子传膳。”
父子两人在承运殿用完膳,贾琮自回西配殿。
看着正闲坐无聊的彤云闲云两人。
贾琮笑道:“彤云,你不是爱听八卦看热闹么?”
彤云这丫头有点当年小翠儿的属性。
只是,亲王府不是荣国府,要安静太多。
彤云笑着点头:“不过三爷,咱们王府里素来风平浪静,哪里有八卦听?”
贾琮坏笑着摇头。
指指隔壁诰命夫人府方向。
“不是咱们府上,是隔壁。”
“你且留心着,这两天那边必定还有大热闹!”
“等我下衙回来就告诉我。”
彤云笑嘻嘻地道:“明白!”
贾琮又对郑多福道:“小福子,你用过膳没有?”
“要是用了,现在就去静和郡马仪宾府。”
“等会跟着有禄哥去大理寺天牢给王子腾那白痴上上手段。”
“主要是问当年爷爷留下什么别人不知道的部署。”
“还有便是当初邵能手下那些打造武备军需的匠人,藏在什么地方。”
“是,三爷,奴婢用过膳了,这就去找姑爷。”郑多福连忙答应出府而去。
昨儿贾琮才回神京。
就被皇太后拉着去宁寿宫,招待那些太妃嫔妃观看观音圣像。
连戚有禄都没有躲过去。
所以,还没来得及安排郑多福去给王子腾上手段。
见再无别事,贾琮方才歇下。
一夜无话。
…………………………
次日贾琮依旧去翰林院上衙。
他的前朝太祖本纪那前二十年的史实,已经编纂的差不多。
只等其它纂官编好的本纪汇聚成卷。
如今已经开始着手编纂前二十年的列传。
包括郭子兴,陈友谅等人的列传在内。
贾赦则是大清早就将巧姐儿蔚哥儿蕙姐儿统统带去宁寿宫。
皇太后看见三个粉妆玉琢的孩子,满心欢喜。
尤其是胖乎乎跟福娃似的蔚哥儿,更是抱着不肯松手。
嗔道:“赦儿,你就只记得带孩子们陪你父皇。”
“也不多带进宫陪陪母后。”
贾赦哈哈大笑:“只要母后不嫌弃他们闹得慌,以后隔几日儿臣便带他们进宫。”
他自在宁寿宫陪皇太后闲谈说笑不提。
同样是上午。
王子腾夫人一乘四人小轿,过诰命夫人府。
贾母被大脸宝跟金钏的破事,闹得一夜未曾合眼。
一时又怕贾政气伤了身子。
一时又怕大脸宝被贾政抓住暴揍,只能留他暂时歇在碧纱橱里。
连西跨院都不敢让贾宝玉回去。
见王子腾夫人果然过府。
只能强行打起精神,出来陪客。
又命鸳鸯:“去请你珠大奶奶,大姑娘,三姑娘过来拜见舅母。”
至于贾宝玉,
自从贾政昨儿走后,一直浑浑噩噩躺在碧纱橱内。
她也没有再命人去叫。
无论如何。
贾宝玉跟金钏昨天做的事,实实在在伤透了她的心……
别说是绿油油的贾政。
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家宠溺了十几年的宝贝孙子……
一时。
李纨跟元春探春进来荣庆堂。
先给贾母与王子腾夫人请了安,依次坐好。
只见王子腾夫人薄施粉黛,头上却只稀稀疏疏插着两根簪子。
再无别的装饰,跟王家一贯奢华作风大为不同。
身边也只有两个丫鬟婆子。
再无往日前呼后拥的气派。
王子腾夫人跟贾母见礼后,也无别话。
只垂泪道:“老爷被拿进大理寺天牢后,也只有老太君与二妹夫肯帮我想想法子……”
“其余亲朋故旧连半个登门的都没有……”
贾母叹了口气:“常言道伴君如伴虎,这也是说不得的事……”
“只盼亲家老爷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方好……”
说着便将那日跟贾政商量的事一一告诉王子腾夫人。
轻声道:“等会亲家太太见了巧姐儿,只抱着哭她死去的亲娘。”
“老身自然会帮着亲家太太说话……”
王子腾夫人心中大喜。
此时只要有根稻草,她都会牢牢抓在手中!
贾母跟王子腾夫人在荣庆堂只等到将近午时,却还没见巧姐儿姐弟三人过府。
心中难免焦躁起来。
便打发小厮去义孝亲王府上打听。
小厮去了一阵。
在荣庆堂外战战兢兢地回道。
“那边门上侍卫说……”
“义孝亲王一大早带了巧姑娘,蕙姑娘并蔚哥儿进宫了……”
贾母脸色骤变:“不好,老大出手了!”
“亲家太太,此事怕是不成了……”
她料定贾赦知道了昨天宝玉金钏的破事,所以特地将巧姐儿几个带进了宫。
不愿他们姐弟来诰命夫人府。
只是,这理由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对王子腾夫人说起……
王子腾夫人霍然而起!
满心怨愤!
心中怒骂贾赦不绝!
王家跟满京闻名的混不吝是有什么十怨九仇不成?!
要他这样连最后一条生路都不给?
强压心头怒火,朝贾母福了一福:“老太君,多谢你跟妹夫费心……”
“告辞了……”
贾母也没了法子。
只得柔声劝道:“亲家太太,已是膳时,不如还是用了膳再回府也不迟……”
李纨探春也连忙上前留客。
王子腾夫人哪里还会留在诰命夫人府上用膳。
带上两个丫鬟婆子,自回府去不提。
贾母深深叹了口气,低下头,一声不言语。
昨日府中发生的事,能瞒过孀居的李纨跟未出阁的探春。
却瞒不过从深宫禁苑里出来的元春。
是以她花容惨淡,愁眉不展。
生怕一旦事情败露,她再无半分前程可言。
一时间满心凄惶,噙着两泡眼泪,默默无言。
正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