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人呢?去了哪里!”
袭人战战兢兢地道:“二爷才洗漱完,问老爷来做什么,奴才说了……”
“二爷只说有事,抬脚便走了……”
“也没让奴才们跟着……”
贾政暴怒:“来人!给老爷我一个院子,一个院子搜!”
“老子就不信了!”
“就在这贾府里,他还能插翅膀上天!”
贾政亲自带着人,一个院子一个院子找过去。
直寻到王氏那毒妇原来所在的佛堂。
才看见茗烟一个人,鬼鬼祟祟缩在院门口望风。
见到贾政浩浩荡荡一群人冲来。
茗烟的脸色“刷”地一声就白了!
下意识转身想跑进佛堂!
贾政喝道:“拿住那眼睛里没主子的混账!”
几名长随大步上前,齐齐抓住茗烟!
“你二爷呢?”
茗烟瑟瑟发抖,抖若筛糠,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贾政情知有异,转身踢开佛堂大门。
才进去,便听见有人说笑声。
贾政做了个手势,命其他人不得发出声响。
蹑手蹑脚往窗户外偷听。
只听贾宝玉含含糊糊地道:“金钏儿姐姐,好人儿……”
“我昨儿喝多了酒,浑身没力气,你就赏了我这姿势吧……”
只听金钏儿娇声娇气地道:“爷,这大白天,怪羞的……”
“被人看见可怎么好……”
贾宝玉吃吃笑道:“老爷去了舅父府上,可没这么早回来……”
“茗烟在门口守着的,来嘛……”
贾政听了这些浪言荡语,满胸膛的血,直往天灵盖冲去!
“孽障!”
“淫妇!”
“你们,你们做的好事!”
一脚踢开房门!
只见那大脸宝跟金钏儿浑身没一根线儿,抱在一处!
贾宝玉这一惊非同小可!
手忙脚乱穿衣裳!
金钏儿更是吓得手脚瘫软!
口中连连倒气……
“老子杀了你们!”
贾政操起一根门闩,便朝两人劈头盖脸打去!
还没打两下。
贾政只觉得胸膛发烫,头晕目眩。
一口乌血喷出!
往后直直栽倒在地!
小厮长随连忙扶起贾政,让贾宝玉跟金钏穿了衣裳。
带着衣衫不整的两人一道去荣庆堂。
贾母见这情景,哪里还不知道出了大事!
又见贾政面青唇绛,昏迷不醒,急命人去请太医。
安顿好贾政后。
先是抬手一巴掌抽在金钏儿脸上!
“贱人!”
“淫妇!”
“你做的好事!”
紧接着。
贾母目露凶光,死死盯着贾政的小厮长随,并荣庆堂中一众丫鬟婆子。
厉声喝道:
“今儿佛堂里的事,谁都不许说出去半句!”
“如果走漏半点风声,今日在佛堂的人,一个都别想活下去!”
大脸宝跟金钏有私,父子聚麀。
传出了去,整个诰命夫人府的姑娘奶奶们,都只能拿根绳子吊死。
自挂东南枝!
满神京中人,吐口唾沫,都能活活淹死她们!
大脸宝怔怔看着此时气息微弱,昏迷不醒的贾政。
生怕贾政就此一命呜呼……
越想越是心中害怕。
这与父妾有私,气死生父的罪名,让他如何背得起?
前思后想,最终。
扑过去死死抱着贾母大腿,痛哭流涕。
“老祖宗,老祖宗,救命……”
“老爷不是被我气死的……”
“不关我的事……”
“是……是金钏儿……”
“是金钏儿,先勾引我的……”
“我,我本来不情愿……”
金钏如遭雷击,满眼不可置信!
宛若不认得他一般,死死盯住贾宝玉。
“二爷……”
“你,你在说什么……”
这就是她冒着生命危险认定的良人?
这就是口口声声,将会带她离开诰命夫人府远走高飞的情郎?
这就是她腹中块肉的生身父亲?!
“啪!”
贾母又是一巴掌抽在金钏儿脸上。
登时将她两颊打得紫涨!
“贱人!”
“我就知道你学不出好!”
“为什么要勾引我的宝玉!”
“说!”
“是不是受了谁的指使?!”
她下意识的还是想替大脸宝开脱。
将屎盆子扣在金钏儿头上。
万一将来传出去。
贾宝玉是受人算计,才跟父妾私会,名声也会好听得多……
她却压根不去想,贾政如今只是一介犯官白衣。
刚想去跟信豫郡王搭线。
信豫就“嘎嘣”一声疯得连人都不认得。
谁吃饱撑着才会去算计这么一个废物……
金钏一动不动,直勾勾看着贾宝玉。
贾母打在她脸上的这两巴掌。
哪里及得上大脸宝亲手剜她的心,那么疼,那么烈。
直若疼到不能张口呼吸,要死去一般……
大脸宝将头深深埋在贾母腿上,不敢抬头看金钏儿一眼。
这当儿。
金钏胃里忽然猛地一阵翻滚。
俯身“哇哇”干呕。
贾母怒道:“贱人!几个月了!”
“孩子是谁的!”
金钏凄然一笑。
“我说是老爷的,老太太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