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胥跟贾赦戚有禄三人下马。
徒垚忠顺带着贾敬上前敬酒。
贾琮郑重倒身下拜,喉咙里已经带了三分哽咽。
“爹,保重,一定要等我去汇合……”
心中却是早就打定了主意。
等过了大朝会,正式入职翰林院,就天天去磨天玺帝。
直磨到让他出京去山东为止!
贾赦喝了杯酒,将贾琮扶起身来。
“臭小子,这么大个翰林公状元郎,还掉马尿!”
贾琮被他说得有几分不好意思。
连忙拭了拭眼角。
“才没有哭……”
仪式过后,贾赦三人翻身上马出城。
随后大军,浩浩荡荡穿过城门。
一路南下去山东。
贾琮站在尘烟里,直看到大军的影子,渐渐消失在天边。
始终垂头,一言不发。
贾敬知道他心情不好,拉着他笑道:“今日去鸿胪寺可是请了假?”
“不如,去大伯府上坐坐?”
贾琮轻声道:“也好……”
忠顺跟徒垚不放心贾琮,跟着一同去宁国府。
刚到宁国府,便见原来荣国府大门口。
一名村庄老妪牵着个衣衫褴褛的孩子,在门口转悠。
不得其门而入。
贾琮心念微动,难道是刘姥姥来了?
如今正是青黄不接的时节。
就算看在原书中,她对巧姐的那份善念善举。
贾琮也不能眼睁睁见她饿死。
忙对贾敬道:“敬大伯父,我过去看看。”
说着跳下车驾。
“老人家,你找谁?”
见贾琮一身华服,又是从豪华马车上下来。
身边还带着太监随从。
慌得刘姥姥连忙磕头不已。
贾琮命郑多福将她拉起来:“可是有什么事?”
刘姥姥连忙问道:“这位贵人少爷,这里可是荣国府不是?”
“我找太太的陪房周瑞家的。”
贾琮心中瞬间恍然,这老妪当真是刘姥姥。
“贾二太太去年年末没了,陪房周瑞家的也没了。”
“老人家怎么不知道?”
刘姥姥顿时慌了手脚,眼里掉下泪来。
口中喃喃自语。
“这,这可怎么好……”
“我们山窝子里的人,哪里知道这些事……”
贾琮想了想。
还是想要接济她一番的念头占了上风。
笑道:“你可是刘姥姥,有个女婿叫做王成的?”
刘姥姥大喜:“是,是,是,我就是刘姥姥,贵人少爷怎么知道?”
贾琮笑道:“我是贾二老爷侄儿。”
“先贾二太太的内侄女,是我嫂子,不过她也没了。”
“身边只有一个女儿,如今跟着我住。”
刘姥姥眼里泪意更盛:“凤哥儿也没了……”
贾琮道:“我府上正好修宅子,也不好请你进去喝茶。”
“那边是我大伯父府上,姥姥过去坐坐,也好歇个脚。”
说着命郑多福牵了板儿。
亲自带着刘姥姥去宁国府。
贾敬跟忠顺徒垚见他带了个村妪过来,面面相觑。
“琮儿?这是?”
贾琮笑道:“敬大伯父,七叔,垚儿,你们先去宁安堂。”
“这是前琏二嫂子娘家亲戚。”
“我跟姥姥说几句话再去。”
刘姥姥见到忠顺徒垚是个王爷,贾敬又是大官服色。
早就爬在地上连头都不知道多少个。
贾琮拉着她起来,带她去宁国府前院坐了。
记得原书上说,刘姥姥跟板儿这时候还没吃饭。
连忙命贾乐去厨房传了一桌客馔过来。
笑道:“姥姥,你出城早,想必没吃饭。”
“有什么事,先吃了饭再说。”
刘姥姥心里惴惴不安,这贵人少爷对她实在好的有些过分。
再想起刚刚见到的王爷跟大官,一时不敢动筷子。
贾琮笑道:“姥姥,你别怕,只管吃。”
说着让郑多福撕了条鸡腿给板儿拿在手中啃着吃。
刘姥姥转念一想。
自己是个山村老妪,倒也没什么好让这些达官贵人算计。
又实在饿的慌。
当即也放开大吃起来。
贾琮微微一笑,出去站在廊下,让她带着板儿自在吃饭。
等她吃完了。
贾琮才又进去。
问了几句田中庄稼等事。
便从荷包里取去一张百两银票给她。
“姥姥,我二嫂子虽然不在了,大侄女还在府上。”
“以后没事了,只管来坐坐。”
刘姥姥哪里想得到,贾琮会给她这么多银子。
不免又趴在地上连连磕起头来。
“姥姥,今年天旱,怕是会闹蝗虫。”
“你拿了银子多买些鸡鸭放在田地里,也好啄了虫子吃。”
“田里地里深翻翻,一旦见虫卵,立时杀死。”
“帮我跟十里八村都通知到了,可能做到?”
“若是乡亲们有买不起鸡鸭的,让他们去鼓楼西大街的徐氏银楼支银子。”
刘姥姥先听贾琮说起蝗灾唬了一跳。
她是积年的庄户人家,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蝗灾的可怕。
听贾琮这么一说,连连点头应了。
“多谢贵人少爷,我这就去办。”
贾琮又命郑多福给刘姥姥一星散碎银子雇个马车。
送她出宁国府。
这才朝宁安堂走来。
贾敬问道:“琮儿,那老妪走了?”
贾琮叹了口气:“山东大旱,怕是要闹蝗灾……”
“咱们神京距离山东也不远,让那老妪多通知十里八村买些鸡鸭等物。”
“深挖田地,提前找出虫卵。”
“也是防患未然之意。”
贾敬一拍额头:“哎呀!我也疏忽了!”
他一直忙着山东,却忘了神京。
当即行文通知北直隶各州府县治,预防蝗灾等事。
贾琮跟忠顺徒垚见贾敬忙着公务,便告辞出来。
一同去大观园。
忠顺与徒垚去正殿看永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