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信的时候,他们已经到了福建。
正准备扬帆渡海。
无射要着重告诉他的是,船上装备有火炮,除了他们算是火枪手之外。
另外还有弓箭手。
甚至,连随行后船的长随伴当水手,看着都像行伍之人。
不但箭法精准,而且水性极佳,怕是水军出身……
贾琮仰头看着天际将残明月,默然出神。
自家那便宜老子安排在西山村子的屠庄头等人,明显是步卒。
或者在西山中的某些地方还隐藏着骑兵。
只是他没有见过而已。
如今出海又出现了水军……
自家便宜老子的这些人到底是哪里来的?
如果是天玺帝拨的天子私军,那当然没问题……
如果不是……
贾琮微微摇了摇头,没有再继续想。
他压根不知道。
此时贾赦就在勤政殿偏殿,跟天玺帝秉烛夜谈。
“当日派出去的人,跟琮儿的十二律已经到了福建。”
“这个时候,应该已经扬帆出海。”
天玺帝拿着暗卫通报,满面春风。
“三哥,你猜琮儿要是发现了你派出去的水手是正规水军。”
“他会怎么想?”
贾赦笑道:“还能怎么想,造你的反呗!”
天玺帝噗嗤一笑:“要不是出师无名,九边压力又大,还真想堂堂正正渡海一战!”
“既然琮儿有这个心,当然再好不过。”
贾赦道:“派出去的可都是暗中练出来的精锐,先检验检验也好。”
“到时候,回来朝堂上打嘴炮也是个证据。”
天玺帝顿了顿又问道:“六哥已经去了山东?”
贾赦道:“恩,那妖女从他手中逃了,他追过去的。”
“等琮儿殿试过了,我再去山东。”
想起今天大观园里下降的地下水位。
他有些忧心山东旱情。
天玺帝问道:“父皇要是找人怎么办?”
贾赦白了他一眼:“你那父皇在大观园住的乐不思蜀,别接回来就成!”
那天,他开始还真当天玺帝是脑子不在家。
后次回想起来,才明白是被这家伙装鹌鹑给坑了!
天玺帝小心翼翼地拉着贾赦问道:“三哥,还在生气?”
贾赦道:“谁跟你这家伙生气,没那个闲工夫!”
“到时候你照顾好母后,爹那边有小翠儿!”
天玺帝忽然眼眶一红:“三哥,多谢你……”
他被永泰帝森森压制这么多年,憋屈之极。
直到这几年,永泰帝糊涂昏聩,又有贾敬林如海徐碧江等人相继出山。
朝堂风气为之一清。
他才能真正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这一切,都是自己这个看似混不吝的三哥给他带来的!
贾赦轻轻拍他一下:“多大了,还掉马尿!”
“憋回去!”
说着,他自己也是眼眶微红。
当年那个血色元宵。
二哥临终之时,他曾经发过的誓言,许下的承诺。
过了这么多年,依然历历在目……
这万里沃土,必将河山永固!
第246章 背信弃义翰林退亲
贾赦在勤政殿跟天玺帝说话的时候。
贾琮还在自己书房里默然出神。
想了半日。
才袖了无射寄来的信笺,去正房等贾赦回府。
有些事情,他必须要向贾赦问个清楚。
免得心内拧巴纠结,念头不通达。
戚有禄从东厢房窗户里探出头来问道:“琮兄弟,这个时候了,你还去哪里?”
他在收拾行李,准备明日搬家。
贾琮道:“我去找爹说两句话。”
戚有禄见他这么一说,当即准备出来陪贾琮一道去。
贾琮笑道:“有禄哥,你先收拾,我这没什么大事。”
贾赦直到宫门快下钥才回来。
见贾琮心事重重,独自坐在正房里发楞。
笑着问道:“琮儿,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贾琮一双桃花眼,一眨不眨的看着贾赦。
半晌,才压低声音问道:
“爹,你是不是也藏着一部私军?”
他早早就将正房里伺候的下人丫鬟都屏退出去。
此时,正房里连一个下人都没有。
贾赦噗嗤一笑:“胡说八道,你爹钱多的咬手了?”
“养私军做什么?”
私军他当然不是没有,却不是贾琮想得那么一回事。
今次派出海的也不是私军,那可是正规水军!
“那这个怎么说?”
贾琮将无射的信给贾赦看。
贾赦笑道:“无射这臭小子果然眼力不错!”
“这么说吧。”
“随行后船上的那些人,你要实在说是私军的话,那就是天子私军!”
贾琮瞪圆双眼:“九叔搞什么?”
他这做皇帝的人要什么私军?
贾赦笑道:“当年你爷爷没糊涂昏聩的时候,你九叔被压制太狠。”
“所以,自己藏了一部兵马,步骑皆有,包括水军。”
“你不是想要那个岛么,你九叔就派了一队水军给你。”
贾琮问道:“现在爷爷可管不住他,九叔怎么不直接开打?”
“还要借口跟着十二律去?”
贾赦在他额头上轻轻一敲:“你以为轻启战事是闹着玩的?”
“朝堂上守旧势力仍在。”
“九边不稳,山东大旱,焚香教还在暗中捣乱四处点火,事情多着呢。”
“你九叔要是这个时候跑去打大仗,连首辅杨季都未必同意!”
“更边说其他的人了!”
贾赦倒了一杯茶,笑呵呵地道:
“所以,就借着你这臭小子的念头,派些人先过去看看。”
“能打,就回来朝堂上扯皮。”
“不能打,再等等也不急。”
贾琮笑道:“原来我是个幌子?”
忽然,他双眼一亮。
拍着手掌问道:“是了,九叔想不想打倭奴?!”
“我这幌子很好用,可以用很多次!”
贾赦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倭奴得罪你了?”
贾琮收了笑容:“恩!得罪了!”
那就不是什么得罪,那是世仇,生生不忘的血海深仇!
贾赦哪里知道贾琮如今想得是另一个时空的后世。
问道:“当初韩蠡被杀的事,你还没忘?”
贾琮摇摇头:“不止韩蠡,那兔儿爷不也跟倭奴勾结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