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厨娘的脸跟刚刚那妖妇的脸,有什么不同。”
魏远山忙将那厨娘叫了过来。
“站着别动,让王爷跟戚爵爷好好看看。”
厨娘满头雾水,这些贵人老爷少爷怎么一个个要看她的脸?
好在她年岁不小,娃都生了两三个,又是出来打工的厨娘仆役。
倒也没什么好害羞。
大大方方站在阳光下。
戚有禄刚要说话,贾琮道:“有禄哥,等等再说。”
“魏伯伯,让人搬个桌子,并拿几张纸来。”
说着,自己进灶房折了两根木炭。
准备好了后,贾琮才道:“可以了。”
戚有禄跟忠勤在厨娘脸上找出几处不同。
贾琮想了想。
用木炭在纸上飞快勾勒出一张脸。
“六叔,有禄哥,这是不是你们看见的脸?”
刚刚那妖妇跟他照面的时间太短。
他的注意力又留在只剩一只的碧玉耳坠子上。
不然也不用这么麻烦。
忠勤戚有禄两人目瞪口呆。
纸上人像,活灵活现,就是刚刚远遁的妖妇!
简直神乎其技!
就连贾赦都看得呆住了。
惜春会画画他当然知道,但是贾琮会用木炭画人像,他却毫不知情。
只是此时不是细问的时候,只得先行按下满心疑惑。
戚有禄好容易回过神来:“是,就是长这样!”
“这就好。”贾琮笑了笑,又在纸上画出另一张脸。
这张脸与厨娘眉宇间只有两三份相似。
面容甚美,眉长入鬓,目带煞气,约摸二十五六年纪。
贾琮没忘记将那副耳坠子补上去。
“我估计刚刚那妖妇的真容,差不多该长这样。”
“魏伯伯,让人描一遍,发海捕文书。”
魏远山完全不可置信。
从一张人脸上,找出另一张脸来,这是什么手法?
忠勤伸手接过那张人像,低头沉吟不语。
贾赦道:“老魏,听琮儿的!”
自家宝贝儿子的直觉宛若野兽,极其敏感,他早已确信不疑。
魏远山问道:“人名呢?写个什么?”
戚有禄道:“魏伯伯,你就写焚香教圣母!”
不管是不是,他都打算将这口乌漆嘛黑的锅扣在焚香教圣母头上!
忠勤这才回过神来。
沉声道:“琮儿,你再画一张人像给六叔。”
“没问题。”贾琮当即再画了张人像给忠勤。
忠勤收了人像,也不招呼上贾赦一行人。
只留下一句:
“恩侯,我在山东等你!”
闪身急掠出大理寺,就像身后有什么人在追着他跑似的!
贾琮奇道:“爹,六叔怎么跑这么快?”
“还有,你们去山东做什么?”
贾赦笑了笑:“等回去再说。”
魏远山小心翼翼地问道:“那还要不要开脑壳?”
贾琮噗嗤一笑:“魏伯伯,要是实在害怕的话,就不用开了。”
“不过,我还是有责任提醒伯伯。”
“头骨里面藏有凶器。”
魏远山还是踌躇不已。
半晌才问道:“要不,这边叫仵作开脑壳,咱们去翰林院看看?”
今早发生的命案,他还没来得及过去查看。
贾琮知道他是害怕那血呼哧啦的开颅现场。
笑道:“行,就过去看看。”
翰林院的翰林,当然不可能跟甄昌两人一样。
尸首摆在地上任人参观。
府中早就摆好灵堂,挂幡开吊。
见魏远山跟贾赦贾琮戚有禄齐至。
愁眉苦脸的杨浩然上前道:“魏大人,恩侯,琮儿,有禄,你们也来了……”
非翰林不得入阁,其重要性可想而知。
这一下死了两个,难怪他这掌院学士焦头烂额。
待贾赦等人上了香后。
翰林家属将魏远山贾赦等人带进偏厅奉茶。
杨浩然等家属离开,这才问道:“魏大人可有头绪?”
魏远山只管看着贾琮。
杨浩然奇道:“魏大人看着琮儿作甚?”
魏远山道:“的确有些线索,是亲自琮儿发现的,当然要看他。”
说着将刚刚大理寺中的事,告诉杨浩然。
杨浩然越听越诧异:“琮儿,你还有这一手?”
贾琮笑呵呵地道:“大师伯,雕虫小技而已,不值一哂。”
“不过,我想开棺看看尸首,不知可否能行?”
杨浩然道:“我去问问。”
一时回来道:“开棺查看可以,不能用仵作翻检。”
贾琮笑了笑:“我亲自查看,不用仵作。”
杨浩然吓了一大跳,头上瞬间冒出道道黑线。
“恩侯,这孩子也要上天了,你都不管管?”
贾赦将双手一摊:“圣人都管不了他,我怎么管?”
一时,翰林家属将灵堂中的下人仆役尽皆撤去。
贾琮等人方才过去。
见棺木中的尸首,面容如生,并无半分痛苦之色。
贾琮轻声道。
“小福子,点灯。”
灵堂里的光线总不会太好,所以他让郑多福再点上气死风灯。
果然还是在老地方发现血痂。
贾琮在尸首手足关节处轻轻捏了捏。
触手有异,眉头微皱。
“有禄哥,你来看看。”
戚有禄同样捏捏关节,脸色一沉。
刚想说话,被贾琮眼神制止。
“小福子,行了。”
郑多福将尸首放好,官帽戴上,才合上棺盖。
杨浩然问道:“果然是同一人动的手?”
贾琮点点头:“是的。”
他并没有对杨浩然跟翰林家属说他刚刚的发现。
魏远山对相陪的家属道:“海捕文书马上会发,忠勤亲王亲自去抓真凶。”
“应该很快有消息传回。”
“各位节哀顺变。”
贾琮三人洗了手,告辞而去。
魏远山连连拱手,满脸陪笑:“今次多谢恩侯,还有琮儿跟有禄……”
贾赦轻轻捶了他一拳。
“加强你那天牢里的防范,再跟个筛子似的,大理寺卿换个人做!”
魏远山大喜:“真的能换人?”
“恩侯,我是真不想做这大理寺卿!”
“你跟圣人说说,换了我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