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家的六小子胖得圆滚滚的,可不是这个瘦猴子!”
徒垚叹了口气。
牵起永泰帝的手,将自己腮帮子鼓了起来。
“爷爷,是我,六小子!”
永泰帝这才眉花眼笑。
捏捏徒垚的脸:“这个小孩就是六小子,刚刚那个可不是!”
此时,贾琮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
一头扑进贾赦怀中!
“爹!我好想你!”
“为什么不先写信给我,好去码头接你?”
贾赦笑呵呵地道:“这不是想给你个惊醒?”
贾琮看着还在掐徒垚脸的永泰帝,叹了口气。
“爹,这样的惊喜可再也不要有了!”
贾赦嘿嘿坏笑。
“琮儿,来叫爷爷。”
贾琮连忙过去,还没来得及叫人。
只见永泰帝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亮!
“老三,你怎么变小了?”
“走,快跟爹爹去上书房上学!”
“可不许又逃课!”
贾琮徒垚瞪圆了双眼。
齐齐做出一个被雷劈得不轻的表情!
贾琮暗暗骂了声,我了个大去!
永泰帝这次可比上回码头相见的时候,更要昏聩糊涂得多。
难为自家这便宜老子,是怎么将人一路从神京带来江南的?
贾琮深深吸了口气,才道:“爷爷,我是琮儿……”
又将贾赦拉了过来:“你老人家再看看,这个才是我爹……”
贾赦轻声哄了好一阵。
永泰帝才总算接受了贾琮不是贾赦变小了这件事。
贾琮说着连忙让郑多福去接了徒埩出来,再叫上戚有禄。
今天荒字九号校舍集体告上一天假。
府试的日子已经没有几天了,徐碧江哪里肯放贾琮的假。
又听说是贾琮父亲跟爷爷都来接贾琮放学。
徐碧江自然知道贾代善已经死得不能再死。
也不去细想这个爷爷究竟是谁。
随手抄起那把最重最长的戒尺,怒气冲冲朝书院大门赶来!
听郑多福说永泰帝来了,徒埩早就带着小榛子从书院里冲了出来。
“爷爷!爷爷!”
谢天谢地,他总算记住了郑多福说要叫爷爷,不是皇祖父的事。
永泰帝连徒垚都认了半天,对徒埩更是印象模糊。
足足认了半日,还是不认得。
贾赦又给他解释了半天,永泰帝总算记得起来了。
这才问道:“真是小七家的傻儿子?”
“那你现在会数数了没有?”
“三字经呢?”
徒埩嘿嘿笑道:“爷爷,我现在不要背三字经了!”
永泰帝皱眉。
“这可不好,要念书……”
“不然老师要用戒尺打手板。”
他才说起用戒尺打手板,只见一人风风火火从书院深处冲了出来!
口中大喝!
“贾恩侯!”
“你这个始乱终弃,负心薄幸的混账行子!”
“居然敢来瀚辰书院?!”
“老夫,老夫今日就跟你拼了!”
贾赦被骂得完全摸不着头脑。
等看清了从书院冲出来的那人容貌,瞬间脸色骤变!
“徐,徐二弟,怎么会是你?!”
徐碧江脸色铁青,举起戒尺就朝贾赦劈头盖脸抽去!
“你当然不想是我!”
“你巴不得我徐家满门死得干干净净,就没有人跟你算账!”
贾琮头大如斗。
一个是父亲,一个是舅父,哪个都不能得罪。
只好跟徒垚使个眼色,两人想齐齐将徐碧江分开。
此时。
忽然听见永泰帝猛地大喝一声:“你是谁?”
“为什么要打我儿子?!”
“你们都是些死人哪?”
“还不速速将这乱臣贼子拿下!”
贾赦暗道不好!
顾不上闪避徐碧江的戒尺,连忙拉住永泰帝。
轻声道:“爹,这是老师。”
“老师打学生手板,可不是乱臣贼子。”
“还有乱臣贼子这几个字不能随便乱说,知道吗?”
永泰帝这才笑呵呵地道:“是老师啊,那不早说。”
说着朝徐碧江拱手一礼:“犬子顽劣,还请老师多多教导!”
徐碧江这才看见永泰帝的面容,手中戒尺“哐当”一声掉在地上。
就连他这等大儒,都没回过神来。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他是当年永泰帝亲自点的榜眼,又入过翰林院。
自然认得出来永泰帝的模样。
贾琮见这不是事。
连忙牵了永泰帝的手,将他送上车驾。
“爷爷,坐好了,咱们回家说话。”
说着将徐碧江也塞进车驾。
“舅父,先回荣国府。”
好在现在还没有下堂。
不然等会散学钟声一响,围观的学生齐刷刷出来,那就更不成个样子。
瀚辰书院甲级班的孩子,不是出身勋贵,就是顶级文官。
见过永泰帝真容的,绝对不可能没有。
万一被人走漏了消息,可就是天大的祸事。
贾琮想了想,对贾赦笑道:“爹,你也进去坐。”
“最多被舅父揍两戒尺,只要咱们那个爷爷不发飙,都不算事。”
好容易将三人安排进马车,贾琮想了想。
抬手又将徒垚塞了进去。
毕竟永泰帝清醒的时候,最疼的就是徒垚。
“看好你爷爷,看好我爹,看好我舅父……”
徒垚哭笑不得应了。
第一次觉得贾琮也有搞不定的事。
贾琮则是用力按着突突乱跳的太阳穴,这都是什么事……
说着让郑多福赶了自己的马车过来。
这才带上戚有禄,徒埩,一同回金陵荣国府。
一路上,贾琮不断捂着腮帮子唉声叹气。
永泰帝这一来,委实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回荣国府后。
徐碧江还是结结实实用戒尺揍了贾赦一顿。
这才带着冯妈妈又给他新做的衣裳回瀚辰书院。
郎舅两个,相隔十来年没见,一见面就是贴错门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