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才道:“王爷,不死人也不开口的法子不是没有……”
说着双眼微微一眯,附在义勇亲王耳边说了几句话。
义勇亲王双眼骤然放亮!
邵能低声提醒道:“王爷,这次可千万千万别又搞砸了……”
他实在有些怕了这棒槌!
义勇亲王连连点头。
“放心,放心,本王这次派最心腹的人过去。”
……………………
贾琮去了趟扬州。
再次升爵为骑都尉的圣旨传到荣国府。
贾琏揽着尤二姐,仰头喝了一大口酒,仰头哈哈大笑!
“二姐,看看咱们三弟多厉害?”
“这点子年纪就是四品骑都尉,将来他自己弄个公爵回来也不是不可能!”
尤二姐朝贾琏举起酒杯,温柔笑道:“妾身为二爷贺!”
“为老爷贺!”
“为三爷贺!”
而东跨院里的贾政,却是面如死灰。
望着阴霾遍布的天空,长吁短叹。
他这辈子不要说骑马,怕是骑龙骑凤凰都赶不上贾琮了……
贾宝玉同样失魂落魄,将绛芸轩里的水晶盘子玛瑙碟砸了一地!
“琮老三……”
“一定是你使了什么妖法……”
“先迷惑林妹妹,又迷惑了林姑父……”
“我不信……不信……”
“不信你就这么厉害……”
只有贾环藏在东跨院厢房里笑得欢畅无比,悄悄拿出贾琮寄给他的家书。
一遍遍打开看完又合上。
连每一道褶皱都细心抚平,才心满意足的收好。
此时。
贾母木着脸坐在荣庆堂内。
忽然想起当初贾赦准备离京的时候她给出的两封信。
如今。
林如海恩加都察院右都御史衔,依旧巡盐扬州。
很明显身子已无大碍。
从一品高官显宦跟贾政那区区五品员外郎之间的距离,不吝云泥。
再贸贸然开口为贾宝玉提亲。
那不是在接亲,而是结仇。
两个玉儿的事注定不成了……
不管她心里愿不愿意都要承认,贾琮比贾宝玉要适合联姻得多。
无论是圣眷,还是自身能力都是如此。
还最重要的一点。
老大那混不吝究竟看过她给他的那封信没有?
若是没有还好。
倘若是被老大知道她暗藏的心机,会不会又跟她大闹一场?
贾母压根就不知道,贾赦就没有将她的信给林如海。
当日在车驾上看过之后,直接一把火烧了。
“鸳鸯,鸳鸯!”
“来了,老祖宗。”鸳鸯连忙走近。
贾母轻声道:“过东院去给你大太太二姑娘道喜,顺便看看老大在不在……”
“若是在,就请他来荣庆堂。”
她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跟贾赦说过这个“请”字。
只是如今情势比人强。
不但老大这混不吝横空出世。
就连贾琮那区区一介庶子,都圣眷优渥无比。
贾赦当然不会在东院。
他正在勤政殿东暖阁跟天玺帝,忠顺亲王,忠勤亲王兄弟喝酒。
今次吃的还是锅子。
鼓楼西大街火锅铺子里那种特制的鸳鸯锅。
哪怕贾琮人在江南,他的存在感还是无比鲜明。
这四个天下最为尊贵的兄弟,此时都已经有了三五分醉意。
忠勤亲王醉眼迷离,死死拉着贾赦的手。
“三哥,三哥,你家琮儿给我可好?”
“我反正如今没王妃没子嗣,以后也怕是难得再娶……”
先忠勤亲王妃薨逝之后,他完全没有再大婚的念头。
彻底成了血里有风,四处飘泊的江湖人。
忠勤亲王眼底满是隐痛,含含糊糊地道:
“将来,将来……”
“我的王爵,我的家业,全部给琮儿……”
“保证不会让他半分委屈……”
贾赦还没有说话。
天玺帝跟忠顺亲王恨得齐齐捂住忠勤亲王嘴巴!
“老六,住嘴……”
“要抢儿子也轮不到你……”
天玺帝看着忠勤亲王笑得怪模怪样:“不过就是王爵,等琮儿大了,我给他个亲王……”
“不比承袭你的强?”
不说这四个天下间最为尊贵的兄弟,在勤政殿东暖阁喝醉酒说胡话。
此时的宁寿宫与坤德宫里。
皇太后皇后都在喜滋滋的打点给贾琮徒垚送去扬州的回礼。
坤德宫处还稍微好些,皇后到底多了三分理智。
皇太后哪里还是曾经那个母仪天下的女人,分明就是个寻常祖母。
絮絮叨叨的笑道:
“红袖,这个带上,给垚儿。”
“这个是琮儿的,可别忘了……”
“还有这个,这个,全部都包上,让小六亲自带去扬州……”
大半个宁寿宫正殿都快要堆满。
皇太后还在不断让人从内库里搬东搬西。
最后还是戚老总管实在看不下去。
才轻声笑着劝道:“娘娘,江南富庶之地,要什么没有?”
皇太后满面春风:“两个孩子立了这么大功,难道不许本宫这做祖母的送点小玩意?”
戚老总管看着快堆满半个正殿的锦盒。
哭笑不得。
这哪是送礼?
这是要将宁寿宫内库全部搬去扬州吧?
皇太后想了想又笑道:“红袖,你去勤政殿东暖阁看看。”
“赦儿跟小六,小七,小九这顿酒喝完了没有。”
“不许让赦儿喝醉了,带他过来宁寿宫。”
孟姑姑笑道:“是,娘娘。”
大明宫里的老疯子,自然也得到了扬州盐案的消息。
他一言不发,在大明宫正殿里乱窜。
眼底精芒闪动。
又是欣慰,又是郁闷,又是烦躁。
端的是复杂无比。
…………………………
忠勤亲王带着升官封爵圣旨与宁寿宫坤德宫两处的礼物,还在路上。
扬州已是正月十五。
今晚本是最后一次祛毒治疗的日子。
林如海想着上元佳节,金吾不禁。
不让贾琮徒垚跟林黛玉出门逛逛怎么都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