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玺帝起驾回宫。
偏厅里的勋贵尚书们纷纷出来，跪在前廊上相送天玺帝。
会芳园里，也早已停了戏酒。
以忠顺王妃为首一众诰命夫人带着各家闺秀，出来恭送圣驾。
只有薛姨妈与薛宝钗母女被人拦在正院之外。
她们的身份还不配面君面圣。
天玺帝朝忠顺王妃笑道：“七嫂快些带清和进去，这天还冷着呢。”
“万一清和打个喷嚏，七哥能在朕耳朵旁边唠叨上好几天！”
说得忠顺亲王贾赦哈哈大笑！
天玺帝留下徒埩，只带徒垚自回宫去不提。
其余人见天玺帝起驾，纷纷告辞散去。
贾琮刚带着看完整本好戏的小翠儿回前院。
才进门。
便看见院子里静悄悄站着两个人……
第109章 夤夜探查图谋非小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满院风声，吹在干枯的树枝上呜呜作响。
戚有禄郑多福都站在那两颗歪脖子老树下。
一身短打夜行衣。
短刃，飞虎爪，装备的整整齐齐。
见贾琮带着小翠儿回院。
戚有禄连忙轻声道：“三爷，快换衣服，跟我们出去一趟。”
“这事有些大，最好去跟贾叔也说一声……”
贾琮见两人神色凝重，连忙进去换了一身黑色夜行衣。
不但带上飞虎爪，短刃，连天玺帝送他的手铳都挂在腰间。
“去书房！”
贾赦也是刚回书房，才换下出门的大衣裳。
两个书房伺候的贴身丫鬟，正帮他捏肩捶腿松散筋骨。
见三人一身黑衣短打扮进来。
噗嗤一声乐了：“琮儿，有禄，小福子，你们准备去劫道？”
“还是剪径？”
贾琮挥手先让丫鬟出去。
戚有禄这才道：“贾叔，这两天晚上三爷让我们去盯北静王。”
“在他府上发现了一个庭院，里面住着一些人……”
贾赦一双桃花眼猛地亮了起来！
双掌一拍：“难道杀韩蠡的真凶藏在北静王府？”
戚有禄点点头：“贾叔只怕是猜对了。”
“不是说那人武功奇高，又有缩骨之类的海外异术？”
“为什么还要琮儿去？”
戚有禄想了想才道：“我们没有三少那么敏锐的鼻触。”
“三爷闻过那几根头发，不需要太过靠近便能确定。”
贾赦皱着眉：“会不会有危险？”
他半点不想贾琮跟那个手段残忍的真凶扯上半点关系。
哪怕是为了魏远山，他都不愿意。
如今没有人比贾琮在他心中的位置更重要。
更何况那天戚有禄说过是海外异术。
他跟贾琮一样，早早就怀疑上了北静王。
所以也暗中派出了麒麟卫去北静王府盯着。
整个神京。
论海外名士风尘异人最多的地方，除开北静王府还能有哪里？
或许那些人就是他暗中豢养的门客，也未可知。
所以贾赦依然不肯松口。
贾琮将贴身穿着的金丝宝甲拉出来给贾赦看。
“爹，你看我穿上软甲了，相信我，这次绝对没有危险。”
他有野兽般的直觉，对这些预兆警兆，善意恶意极其敏感。
贾赦低头想了好一阵，还是轻轻拍了拍手掌。
唤进来一个麒麟卫。
这次却不是天九或者玄七。
而是一个身材瘦小精悍。
面容寻常，属于扔人堆里就找不到的中年人。
贾赦吩咐道：“天一，你亲自带着他们三人过去。”
“顺便将那边的麒麟卫撤回来，真凶要能锁定的话，不必再盯着。”
“免得打草惊蛇。”
天一道：“是，家主！”
贾赦又抛出来一方令牌给贾琮：“这个拿着，就算遇见五城兵马司宵禁也没事。”
贾琮接过令牌噗嗤一笑：“爹，你是那个有四维空间袋的蓝胖子变的咩？！”
“怎么什么东西都有？”
贾赦这会子没有心情笑，正色嘱咐道：“一定平安回来，不许跟那些人朝相！”
“等回来先来书房给我看过再回前院！”
贾琮笑道：“知道了！”
心中却暗自猜测，从贾赦取名字的风格上来看。
这个天一很可能就是麒麟卫首领。
天一带着贾琮三人从后门出府。
此时还没到一更三点，暮鼓还未敲响。
街上犹有行人。
天一将三人带进一驾没有任何徽记的寻常马车。
轻轻一扬鞭，那马便朝北静王府方向狂奔而去。
敕造荣国府与北静王府都在西城，两府之间相隔不算太远。
片刻也就到了。
天一让贾琮三人先下车，伸手在马肚子上轻轻一拍。
那马便自己调转车马，朝荣国府方向跑去。
贾琮看得好奇：“天一叔叔，这马认得路？”
天一在夜色的掩映下，将贾琮三人领进一所院子。
这才笑道：“小少爷，叫我天一就好，叔叔可担不起。”
“这些马都经过特训，老马识途，当然认得路。”
天一顿了顿接着道：“等暮鼓响起，起更了，我们再进去。”
他指着一面院墙笑道：“这面墙后面就是北静王府后园角落。”
戚有禄跟郑多福齐齐竖起大拇指：“还是贾叔的麒麟卫厉害。”
“直接备下这处院子。”
“我们可是藏在树丛子里整整吹了两夜西北风。”
贾琮噗嗤一笑：“这寒冬腊月天气，树上没叶子。”
“有禄哥，小福子，你们藏树丛子里给人当活靶子吗？”
戚有禄也笑了。
“三爷，你看我跟小福子额头上刻了白痴两个字没有？”
说话间，便起了更。
北静王府里传来敲击竹板，鸣锣打更的声音。
天一道：“等这一拨过去，就可以了。”
王府有树，树还很多。
呈几何状修剪的整整齐齐。
居然是贾琮后世看习惯的西洋园林风格。
贾琮心中愈加对北静王其人，感觉处处充满怪诞。
取向不对，门客不对，园林风格不对，又出现在西洋番人的拍卖会上。
他到底想做什么？
戚有禄跟郑多福四处打量，朝东北方向一指：“在那边。”
天一带着贾琮三人悄悄避开巡视的王府护卫。
刚刚靠近那片区域。
此处的园林景观已经悄悄发生了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