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法棍子足够手腕粗细,就连他看着都眼晕。
贾琏虽然习武,还当真挨不得几棍子。
贾赦问道:“琮儿,你昨天回京。”
“今儿不进宫去见见你九叔跟皇祖母?”
贾琮笑道:“这不是等六叔起床嘛!”
“我陪爹用了膳再去,横竖早朝也没这么快散。”
此时已经天光大亮。
贾琮扶着贾赦去暖阁,准备用早膳。
一瞥眼看见昭儿站在承运殿广场角落里探头。
知道是贾琏不放心,让昭儿过来打探消息。
随即束音成线道:“昭儿,让二哥哥放心回后殿去睡个回笼觉,没事了。”
昭儿跪下,远远朝贾琮磕了个头。
才一溜烟跑回长信殿去报信。
贾琏长长舒了口气。
“到底还是三弟厉害,帮我顶下了雷。”
齐氏似笑非笑地看着贾琏。
“所以,姐姐的族谱记回来了?”
“还是原配正室?”
贾琏一愣,额上冷汗细细密密又冒了出来。
他当时急着给王熙凤迁坟。
当真是葬得正室嫡妻的位置。
位在眼前的齐氏之上。
连忙起身道:“我今儿起早了,头疼……”
“好二奶奶,我先回那边后殿睡会……”
说着就往承运殿后殿跑了。
齐氏见贾琏不敢面对,落荒而逃。
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她当年嫁给贾琏的时候,虽然说得还是继室填房。
但是王熙凤已经被休,族谱上没这个名字。
她能算上原配正室。
如今王熙凤重新上族谱,她自然要退一位。
就算齐氏如何大度,对名分一事,总有些纠结。
半晌,才幽幽叹了口气。
活人哪里能跟死人斗……
这边承运殿中。
将近辰时,忠勤才懒洋洋起来。
见贾赦贾琮父子在暖阁说话。
奇道:“三哥,琮儿,你们今天这么早?”
贾赦笑道:“还早呢,太阳要晒屁股了!”
“今儿还得进宫见母后,你也忘了?”
忠勤一拍额头。
“当真给忘了!”
“三哥,快传膳,我跟琮儿好进宫。”
贾琮换了素服与忠勤进宫的时候,早朝刚散。
人群中,贾琮一眼看见准备回中军都督府的戚有禄。
连忙叫道:“有禄哥!”
戚有禄笑道:“六叔,琮兄弟,你们这是进宫见九叔?”
贾琮拉着戚有禄不放,笑呵呵地道:“还得去见皇祖母跟九婶。”
“有禄哥回都督府有事?”
“要没什么大事,今儿继续请假得了。”
戚有禄摇摇头:“六叔,琮兄弟,你们去吧。”
“我先去中军都督府看看。”
“下钥前,我再进宫接你们回府。”
贾琮笑道:“行。”
勤政殿东暖阁。
天玺帝与徒垚刚下早朝,父子俩人连朝服都还没换。
见忠勤贾琮进来。
徒垚扑上来道:“琮哥哥,你昨儿怎么不进宫?”
“我等你等了一天!”
贾琮给天玺帝行了礼,再朝徒垚笑道:“昨儿回京,难道不要先见爷爷?”
“你找我有事?”
天玺帝笑道:“琮儿,你别理垚儿,他就是等着你说故事。”
徒垚摇摇头,正色道:“父皇,昨儿当真不是等琮哥哥说故事。”
“不过今儿已经没事了。”
天玺帝笑道:“一下有事,一下没事。”
“垚儿你说什么呢?”
徒垚从堆如小山一般的奏章堆里,抽出一本密折。
“父皇,这本江南道监察御史的密折就忘了?”
天玺帝一拍额头。
“就是那个想一步登天坐总宪位置的家伙?”
徒垚点点头。
天玺帝道:“密折给你六叔跟琮哥哥看看。”
徒垚将密折交给忠勤贾琮。
叔侄两人才看两眼,脸色微变。
密折上赫然弹劾的就是贾琏,下堂之妻坟茔墓碑逾制僭越!
贾琮一目十行将密折看完。
长长舒了口气。
还好是密折,不是露章面劾,无须贾琏上殿自辩。
他今早也宛若神助一般,求贾敬将王熙凤上了族谱。
徒垚拉着贾琮道:“幸好今早上琮哥哥去见了首辅岳父。”
“将先二嫂子记了回去。”
“不然换条疯狗上来,露章面劾就麻烦了。”
他口中的首辅岳父当然是贾敬。
贾琮皱皱眉:“岳父大人将要入阁的事,已经传开。”
“对总宪这个位置感兴趣的人多了。”
“绝对不止这个江南道左都御史一个。”
顿了顿,又问道:“九叔,你想让谁去接任左都御史?”
天玺帝道:“内阁报上来四个,我都不甚满意。”
“其中有个琮儿最熟悉的人!”
“不过……长的不好看,口条也有些毛病……”
贾琮哈哈一笑。
“大师伯举荐的纪大烟袋?”
“他那翰林院掌院学士不是还没满任?”
天玺帝道:“提前一年升总宪也使得,纪晓岚才学没问题,就是说话有些……”
“长相也不成……”
他跟贾赦忠顺一样,都是颜控。
喜欢看生得好看的人,纪晓岚又黑又胖,还是结巴。
自然不怎么喜欢。
贾琮了然一笑。
天玺帝接着问道:“琮儿,你爹又不肯给人,你有什么人选没有?”
贾琮笑道:“九叔,让大师伯,我岳父,还有舅父往金陵瀚辰书院去封信。”
“看看现任山长霍舆愿不愿意出山。”
天玺帝道:“霍舆?也是你岳父他们同年进士?”
贾琮点点头:“说起来,昔年岳父那一榜,当真人才济济。”
“我这回从瀚辰书院薅回来一个先生教蔚哥儿。”
“跟他见了一面。”
“虽然说是不愿案牍劳形,不过,未必不愿出山。”
天玺帝笑道:“好!九叔这就召见你大师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