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贾赦面前可说不上什么话。
“这事……侄儿做不得主……”
“到时候,还是让三弟同父亲说罢……”
贾政狠狠瞪了贾琏一眼。
“没出息的东西!”
“你是嫡长子,将来王爵有望!”
“难道一辈子被个庶子压制不成?!”
贾琏连忙道:“二叔有所不知。”
“三弟如今可不是庶子。”
贾政见贾赦贾琮没在灵前,冷笑道:“不是庶子,难不成还能是嫡子?”
“大哥总不能将琮儿他娘立为平妻!”
贾珍拉着贾政解释道:“政二叔,琮兄弟的生母徐氏早已敕封义孝亲王次妃。”
“琮兄弟如今是嫡子,还是诚嘉郡王。”
贾政脑子更乱。
“满口胡言!”
“这怎么可能?!”
“就算是封郡王也该是琏儿!”
“哪里轮得到他?!”
“琏儿,你是做什么吃的?!”
“连王爵都守不住?!”
贾琏自幼养在荣国府,成年后又帮他打理府中外务。
在贾政心中地位自然比大房庶子贾琮要重要得多。
贾琏道:“三弟亲自领军出征,先下漠东王廷,后定外东北方圆百十万里,开疆拓土。”
“立下赫赫战功。”
“乃是军功封王,跟父亲的义孝亲王爵位并不相干……”
贾政听后,愈加迷糊。
这三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事?
怎地如此魔幻?
颤声问道:“琮儿,琮儿不是六首状元,翰林编修……”
“怎么会出兵放马?”
想着脑子愈加迷乱,又将贾琮武臣勋贵,诚嘉郡王身份忘了。
喝道:“来人,去请琮儿过府!”
“我有话问他!”
贾琏忙道:“二叔……”
“琮儿跟妹夫今儿与礼部春官鸿胪寺卿并信谨信襄两位郡王议事。”
“这会子正忙。”
“只怕是过不来……”
贾政心中焦躁不安,扯着孝服领口粗麻怒道:
“胡说八道!”
“庶孙也是孙子,难道不与祖母守孝齐衰!”
“还议什么事?!”
“即刻命他回来!”
贾琏见贾政情况不太对,似乎又有癔症发作迹象。
连忙道:“二叔慎言,三弟与妹夫孝中理事,乃是奉了圣旨!”
一听此言,贾政浑身一抖。
满腔怒火顿时被压在胸膛之内。
深深吸了口气才道:“既然是圣旨……”
“那就罢了……”
“让他好生奉茶款待两位郡王并礼部春官鸿胪寺卿……”
“莫要过来……”
贾兰见祖父初初回府,完全弄不清楚如今府中情势。
心中暗暗叹气。
信襄信谨两个郡王敢叫贾琮奉茶才是咄咄怪事。
贾琮只要一瞪眼,那俩都会瑟瑟发抖。
轻声道:“祖父大人可是累了?”
“不如去那边孝棚喝杯茶歇会?”
“孙儿跟祖父说说这些年府中的事如何?”
贾政刚要离开,忽然目光落在灵堂中的一人身上!
脑子大乱!
当场红着双眼暴怒!
“无知的孽障!”
“还不给老子滚出来!”
“你为祖母该是齐衰杖期,你的孝杖呢?!”
“混账玩意!”
“难道连《礼记》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么?!”
他骂得人当然是贾环。
贾环早就看见贾政回来,只跪坐在灵前草苫上冷眼旁观。
并不上前招呼,更不行礼。
见贾政先找贾宝玉,后又问贾琮。
他只充耳不闻。
见贾政又来挑他的刺,面色一寒。
从贾母灵前起身。
朝贾政拱拱手:“贾二叔,唤小侄何事?”
贾政一愣,瞬间眼底火光四射!
“混账!”
“畜生!”
“你管你老子叫什么?!”
贾环冷冷地道:“贾二叔慎言。”
“当年家母下堂,侄儿已过继出府。”
“嗣父已死。”
贾政气得胸膛不断起伏,连话都说不流利。
“你!你!你!”
“生父尚在,谁许你过继出府的?!”
贾环目光森寒。
“侄儿没有癔症杀人之父!”
贾政怒极!
操起手中孝棍,劈头盖脸朝贾环打来!
边打边骂!
“老子打死你这无君无父的孽畜!”
贾环哪里还会乖乖巧巧站着让他打。
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这边贾琏贾珍贾兰齐齐抱住贾政!
贾琏急忙道:“二叔!使不得!”
“环儿过继是东府敬大伯父与父亲亲自做主!”
贾环见贾琏贾珍抱住贾政。
站住脚步,转头看着贾政满脸冷笑。
“或是贾二叔觉得自己这去职丢官的白身,比堂堂首辅,贾氏族长与义孝亲王还有脸面?”
“简直笑话!”
他对贾政早无半点父子之情。
贾政神智迷乱,满口胡叫乱吼!
“放开!”
“让老子打死这不孝子!”
“再给他填命!”
正乱着,只见贾赦得到贾政回府的消息。
从义孝亲王府走来。
见此乱像,不堪入目。
冷冷地道:“贾存周,当真好威风!”
“一回府就喊打喊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