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贾琮忠勤忠顺等人登上王驾。
贾敬贾珍贾琏则是国公车驾。
随后公主郡主，王妃等人俱都上了銮驾仪卫。
其余诰命各有马车。
不多时，只见前面法鼓金铙、幢幡宝盖，铁槛寺接灵众僧齐至。
到入寺中，另演佛事，重设香坛。
安灵于内殿，迎春邢岫烟带着巧姐儿蕙姐儿寝室相伴。
外面贾琏贾琮贾珍贾环戚有禄等人款待一应亲友。
从皇亲宗室，到公、侯、伯、子、男，一起一起的散去，至未末时分方散尽了。
里面的堂客，皆是齐氏尤氏李纨张罗接待。
先从公主郡主，显官诰命散起，也到晌午大错时方散尽了。
只有忠勤忠顺贾敬等至近至亲的，等做过三日安灵道场方去。
贾琮知道大脸宝与紫鹃还停灵在后殿。
想着顺路过去看看。
戚有禄留心，拉着他问道：“琮兄弟，你去哪里？”
贾琮道：“来都来了，也去看看大脸宝。”
只见后殿偏院，人迹罕至，杂草丛生。
室内香烛寥落。
灵前只点着一盏长明灯，并两对白烛，几柱清香，仅此而已。
连供桌上的贡品都落满香灰。
贾琮皱皱眉。
“贾史氏爱大脸宝如珠如宝，心肝肉尖尖上的人。”
“怎么疏忽至此？”
“连洒扫清洁都没人安排？”
他却不知道，贾史氏当日去义孝亲王府给邢氏上香。
因为想要算计邢氏继子一事，惹得贾赦心内老大不快。
后次头七，二七，乃至七七正日，贾赦下令不许贾史氏进府。
贾史氏心中郁郁，总觉得有些身子不爽。
起初还每日强打精神料理家事。
后来愈加撑不住，只想躺着。
每日汤药不断。
想接李纨回府住几日，李纨又借口要照管邢氏丧事不得空闲。
贾母将府中人想了个遍，半个主子的麝月还夫孝未满。
只得让鸳鸯琥珀两人带着两个管家婆子照看。
鸳鸯琥珀都是奴才，一时想不到也是有的。
所以疏忽了家庙这边的香油月钱，以致弄到大脸宝灵前香烛寥落。
贾琮挥挥手。
“小福子去命人送几箱香烛纸钱过来。”
“再给两张大楚皇钞。”
“告诉庙中僧侣，仔细照看。”
大脸宝虽然万般作死，毕竟死都死了。
这等冷冷清清，香烛寥落的样子，也丢了贾氏宗族体面。
那主持老僧听见贾琮发话。
连忙派了两个小沙弥过来，此后日日轮班上香添油，打扫清洁不提。
戚有禄看了灵柩半晌。
忽然问道：“琮兄弟，你上回在剑阁第三层引梦问心之时，不是见过大脸宝？”
“你说会不会这灵柩里没人，是空着的？”
贾琮心念微动。
横竖后殿僻静，并没有什么人过来。
伸手就去掀棺盖！
戚有禄被他吓了一跳！
连忙拦着贾琮。
“做什么呢？岳父敬大伯父都在前面！”
“你又作出花了！”
贾琮嘿嘿一笑。
“姐夫哥，不是你想看大脸宝在不在里面躺着么？”
戚有禄压低声音道：“就算想看，也不是这么蛮干！”
“都死了这么久的人，总不可能还容颜不变。”
“万一贸然开棺被尸气扑着，你这小命还要不要？”
贾琮撇撇嘴。
“难道还请个道士做法不成？”
“尸气怕什么？”
“你随身药囊里难道没有避毒丹？”
戚有禄也是按不下心中好奇，悄声道：“等半夜岳父他们歇着了再来看。”
说着两人悄悄离开后殿，回前面去跟贾赦贾敬贾琏说话。
贾赦只当两人解手净衣去了，也不理会。
正在听钦天监那边属员回报的扶柩回南日期。
钦天监主簿躬身回道：“几位王爷，首辅大人。”
“监正大人择定冬月廿一，黄道吉日，扶柩回南。”
贾赦便转头看着贾琏贾琮兄弟两人。
想了想才道：“既如此，冬月十八，琏儿扶柩回南。”
“琮儿在京守孝。”
贾琮倒是想趁便去金陵一趟，顺便打听打听杨一鸣那寒体之源究竟怎么回事。
听贾赦说了让贾琏扶柩回南，也就不再言语。
贾琏道：“父亲，既然送太太回南边，不如将宝兄弟并紫鹃一并送回去安葬。”
“老太太听说身子不好，也不知道命人择了日子没有。”
“长期停在家庙总不是个事。”
贾赦懒得跟贾母打交道。
淡淡地道：“你那祖母每常作妖，我懒得跟她说话。”
“等安灵道场结束，你过去问问。”
“不过加条船的事。”
贾琏应了。
再说了一回别的事情，贾赦贾敬忠勤忠顺都各自散去休息。
当夜三更。
贾琮与戚有禄再度悄悄潜入后殿大脸宝灵前。
一人含了颗避毒丹。
见供桌上的贡品换了，香灰扫净，蜡烛清香也多了几支。
两个小沙弥靠在墙边打盹。
贾琮抬手一道指风，封住小沙弥穴道。
蹑手蹑脚走去灵柩旁边。
见七枚棺材钉钉住棺盖，唯有第四枚没有完全钉住。
贾琮袖子一撸，就要动手。
戚有禄压低声音道：“琮兄弟，当真要看？”
贾琮道：“来都来了，不看白不看！”
正要动手拔出棺材钉。
只听殿外一人淡淡地道：“两个臭小子，还不给我滚出来！”
“胡乱开人棺椁做什么？”
“也不怕招惹邪祟，冲了福运？”
第616章 商议南归贾母析产
殿外说话的人当然是忠勤。
如今贾琮与戚有禄修为已高，连麒麟卫首领天一都未必能发现两人踪迹。
此时的铁槛寺内，惟一能抓住两人现场的，自然只有忠勤一人。
忠勤看着讪讪窜出后殿偏院的贾琮戚有禄两人。
脸上神色似笑非笑。
“难道那大脸宝棺木里还陪了什么奇珍异宝不成？”
“要你们两个臭小子亲自动手开棺？”
贾琮挠着头上孝冠道：“倒不是什么奇珍异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