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真的不务正业 第461节

  “大明这么大,晋党那么多人,总归会出些拎不清的蠢货。”王崇古握紧了拳头,那两家晋商非把他们的祖坟塞块碑下去不成,告诉他们祖宗,这两家究竟干了什么蠢事,这笑话都传到草原去了。

  三娘子敏锐的察觉到王崇古真的生气了,立刻摆手说道:“揶揄两句,差不得的了,再说,王次辅就该生气了。”

  “现在草原就这个情况,赢谁都赢不了,输谁都不肯认输,联合又不敢联合,就只能这么糊涂着了,大明和草原不同,大明做什么事,都要有个结果,但草原上的冲突,往往都是这样,稀里糊涂的开始,稀里糊涂的结束。”

  三娘子见好就收,骂王崇古,王崇古会跟你对骂,骂完了生意该做还得做,但是笑话王崇古,王崇古真的会发飙的。

  草原和中原不一样,草原打仗,这么稀里糊涂结束的很多,最后就是个不了了之,三娘子有时候也想不明白,大明在侧,俺答汗和土蛮汗谁都不可能赢,这场战争开始的很没道理,结束的很不明白。

  “开海利厚,我在草原都眼馋,据说今年晋党分了近八十万两银子的分红?”三娘子说话的声音很低,显然她收到了一些不太准确的风声。

  王崇古思索了片刻,觉得这件事不算什么机密,他笑着说道:“是一百零三万,其中有二十三万是我们老王家的,账,内帑太监崔敏已经算明白了,别家不管,这二十三万,我们老王家追加到陛下开海事中,已经确定了。”

  “嚯!”三娘子猛地瞪大了眼睛,吝啬而贪婪的皇帝,居然爆了这么多的金币!

  要知道,草原一年三趟辛苦的拉羊毛到大明,总交易规模还没有一百万银,王崇古居然独自拿到了二十三万银的分红!

  万历五年,大明皇帝把内帑攒的一千万银,全部投入开海事,王崇古闻讯大喜过望,大明皇帝终于要用银子了,立刻把晋党在精纺毛呢生意里的所有银子都抽了出来,送到了宫里当买命钱。

  两年过去了,大明皇帝朱翊钧终于把开海投资的盈利分红了,万历七年,投资总收益为二百七十九万,按照投资比例,进行了分配,王崇古家里真的不缺钱,索性直接追加投资。

  “惊讶吧,我也很惊讶,陛下有的时候,确实节俭,但许诺之事,从不食言,当真君子也。”王崇古看着三娘子目瞪口呆的样子,摇头说道。

  晋党、晋商成为开海的利益共同体和受益者这件事,说起来非常讽刺,完全是晋党为了买命,上了陛下开海大业的船,谁承想,这上了船,居然看到了回头钱!而且是一百多万银的分红!

  生财有道朱翊钧,这2712万银投资收益的主要来源:大量被吕宋总督府收复的种植园、造船、工坊、大明腹地棉、丝、桐园等、海外金银铜铁矾磺等矿、舶来粮等,农业占比为三成,工商业占比七成。

  一个不折不扣的庞然大物,正在悄然出现。

  王崇古想起了什么欢乐的事儿,乐呵呵的说道:“为了这事,湖广、南衙等地的遮奢户们,都敢跑到全楚会馆给张居正施压去了,他们拍着桌子问张居正,陛下开海投资这么大的事儿,为什么肉都给晋党给吃了,他们楚党呢?”

  “伱张居正清高,你了不起,你不愿意赚钱,想做道德圣人,但是花花轿子人抬人,总得让他们这些凡夫俗子喝口汤吧!”

  “你猜张居正怎么说?”

  这是王崇古这辈子唯一一次压了张居正一头的事儿,说起来,王崇古就抑制不住自己嘴角的笑容,能压张居正一头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怎么说?”三娘子也是极有兴趣的问道,张居正一辈子都在赢,王崇古居然能在这里赢这么一次,着实是古怪的很。

  王崇古摇头说道:“当初陛下开海那一千万银,是万万不够的,就跟张居正说过此事,张居正跟那些个富硕之家说此事,他们认为是让他们认捐,自然是千万个不乐意,张居正掏出了一张文书,是当初都签字画押过的,这些遮奢户们哑口无言。”

  这件事没有影响陛下对张居正支持的态度,也不会影响君臣关系,那时候,皇帝把自己所有的银子都拿出来了,让人一起投资,也就是随缘,遮奢户们不肯跟,皇帝也没追究,陛下那会儿年幼,这自然显得荒谬,晋党也不是眼光超前,纯粹是为了给陛下送钱买命,这机缘巧合,才让王崇古胜了这么一次罢了。

  “老话说肉食者鄙,目光就跟老鼠一样短浅,果然啊。”王崇古感慨万千,他压根不觉得能看到回头钱,甚至不看好皇帝的投资,陛下这笔银子,拿的王崇古有点心惊胆战,索性再投入就是。

  皇帝陛下其实完全可以把这笔银子自己拿了,继续投入开海之中,甚至连王崇古都不告诉,都是内帑太监崔敏在督办此事,但陛下按着当初签订的合同分了红,这是大信、大义。

  原始股认筹的天大机缘,晋党阴差阳错的上了船,也只有晋商为了买命上船。

  “陛下还缺银子吗?”三娘子带着十足的期盼问道。

  “缺,开海就是个无底洞,至少得数万万的银子投入,但不是人人有资格,这么多银子,也不是一朝一夕就必须投入进去的。”王崇古非常肯定的说道。

  过去陛下投资,所有人都爱答不理,现在,想拿入场券,那是难如登天。

  “楚党、晋党、浙党都有份额,每一家不过一百五十万银,再加上内帑的五百五十万银,万历七年这一期,为一千万银。”王崇古也没藏着掖着,万历七年这一期皇家开海投资认筹已经开始了。

  王崇古多少对晋商们有些心灰意冷,两家晋商跟着西土城遮奢户们胡闹,让王崇古对晋商非常不满,他只管自己这二十三万银的分红,如果晋商们不跟了,他自己把剩余的份额补齐,晋商想跟,那得真的听话才行。

  “这条大船,我能入场吗?”三娘子十分紧张的问道。

  “你能拿出多少?”王崇古有些好奇的问道,他看到三娘子伸出一只手来,五根手指,王崇古摇头说道:“五百万银的话,得跟陛下谈。”

  “我只能拿出五十万银。”三娘子泄了气,五百万银,王崇古真看得起她!把北虏左右两翼拆了卖了,都没这么多银子!

  王崇古一愣:“这么穷吗?”

  不怪王崇古诧异,要知道俺答汗的地盘,可不仅仅是局限于河套、阴山一带,还有西域、西宁等地,都是俺答汗的地盘,结果三娘子一出手,就只有五十万银,她可是右翼的实际控制者。

  就这点儿?

  三娘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愤怒无比的说道:“你富!你王崇古富可敌国,你王崇古大明第一富!等到哪天你就学了徐阶,被皇帝摆开戏台子抓到天牢里!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我穷怎么了!”

  三娘子没让王崇古破防,自己先破防了,草原右翼比左翼强的多,右翼攒了这么多年的银子,也就是王崇古两年的分红,这不破防才怪。

  王崇古眉头一挑,满脸笑容的说道:“急了,你急了。”

  这谈生意,谁先生气谁就亏,三娘子的确是恼羞成怒了。

  “我和徐阶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我的银子都在陛下手里,徐阶的银子,在自己手里,恶贯满盈陷,空自为君前。”王崇古这个刑部尚书,从来不觉得律法那玩意儿能约束肉食者,他只相信利益。

  大明皇帝也别眼巴巴的看着,琢磨怎么抄家了,我直接全给你得了。

  张四维被皇帝的皇遁九族剥离之术灭了之后,王崇古虽然被特赦私宥,但也是元气大伤,把银子都给了皇帝。

  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

  自家的利益和皇帝绑在了一起,反而是越来越富了,富的王崇古自己都有点怕,王谦这个阔少的名头越来越大,家产多到怎么造都造不完的地步,王崇古和徐阶不一样的地方在于,徐阶可是连抄严嵩的家产都敢贪墨。

  “我问问陛下,你可别想吃我晋党的份额,我给了你,那帮晋商怕是得把我吃了。”王崇古觉得这事儿能成,这是在加强对草原的经济羁縻。

  王崇古离开了会同馆驿就前往了离宫,他到了离宫御书房的时候,看到了张居正的车驾,没等多久,王崇古被宣见,进了御书房,才看到,谭纶、王国光也在,显然是跟着张居正一起来的。

  王国光站着,其他人坐着。

  “参见陛…”王崇古这还没见完礼,就被打断了。

  王国光端着手,大声的说道:“陛下!王者无私!陛下为天下之主,这开海认筹自然是国事!怎么能让楚、晋、浙参与如此之深!陛下缺这五百万银,国帑出了!”

  “是四百五十万两银子。”朱翊钧看着王国光的样子,有些戒备的说道,他总觉得自己要是不答应,特立独行的王国光,下一秒就扑上来了。

  自己就跟负心汉一样,负了国帑一片痴心。

  王国光继续大声说道:“大明是陛下的大明!国帑也是陛下的国帑!陛下,缺这点钱,何必让臣子认捐?这于礼不合,也会寒了天下朝士之心!朝廷没有穷到那个地步,陛下,下旨吧,国帑出这笔银子!”

  张居正看着王国光激动的样子,笑着说道:“大司徒,眼馋分红就眼馋分红,确实历代认捐难如登天,可陛下生财有道,坐下来好好说才是正理。”

  “好好说?我今儿要是不来,元辅、次辅、大司马,你们这三位党魁,就直接把银子交上了吧?就被你们给得逞了!误陛下盛德美誉的罪过,你们担的起吗?!”王国光环视了一圈,那后槽牙都咬碎了。

  陛下发财居然不带着国帑一起,他王国光决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国帑上次拿出了七百万银,这次分红七十二万两银子,国帑也是吃着肉了,大司徒,莫要动怒,坐坐坐,坐下说。”朱翊钧看着王国光,生怕王国光真的被气到,这可是少数能把大明这笔糊涂账算明白的户部尚书。

  万历五年来,朱翊钧1000万银,晋党1012万银,国帑700万银,那个零头十二万银,是王谦收买的添头,2712万银,持续投入开海事中,今年是第一次按照约定,开始分红。

  看似只有二百七十万银的分红,收益并不高,但所有人都知道,万事开头难,这今年只有二百多万银,明年,怕是得翻一倍去!

  连三娘子都闻到味儿了。

  而万历七年这一期的一千万银,朱翊钧没打算给国帑的份额,不是忘了,一味的扩大规模,并不一定能达到预计的效果,就跟人吃饭一样,饭都是一顿一顿吃的,楚晋浙,一家一百五十万,足够用了。

  国帑立刻就不乐意了,大司徒王国光那是一顿狂轰乱炸,皇帝像亡国之君,臣子像亡国之臣。

  这抢着给皇帝送钱,算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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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8章 朕亲自手刃徐阶

  能把大明这本糊涂账算明白的户部尚书,整个大明其实就两个人,一个是王国光,另外一个是崇祯年间的毕自严,毕自严是崇祯年间的户部尚书,他用自己平生所学,精心协调、精打细算,支撑明朝财政近10年。

  奈何,奈何,大厦将倾。

  而王国光,则是大明财政数字化、货币化的主要推手,他和张学颜二人共同完成了《万历会计录》,这本会计录是一个标志,标志着大明正在从传统封建王朝实物税、力役为主,向着白银货币为主全面转型,标志着大明国朝税制,将从传统赋役到赋税的转变。

  王国光当然要来!大明皇帝和三个党魁狼狈为奸,将本属于大明国帑的公利转化为了私利,这是王国光无论如何都不能发生的!

  张居正作为公私论的第一作者,居然枉顾公利,王国光当然要争取!

  王国光咆哮御前,这是殿前失仪,纠仪官们却没有动手,因为这不是皇极殿大朝会、也不是廷议的常朝,而是陛下见大臣的私下奏对,而王国光是陛下极为倚重的财会大臣。

  朱翊钧十分怀念万士和,这个万事都以和为贵的万金油,现在不在这里,若是万士和在这里,这气氛不至于如此的剑拔弩张。

  狠起来,王国光把皇帝、张居正、王崇古、谭纶全都骂了一遍。

  “如大司徒所言,这是朕一意孤行,要朝臣们想办法认捐,按一般道理而言,应该避之不及才对。”朱翊钧看着坐定的王国光,思前想后,也有些无奈的说道,蛮不讲理的朱翊钧连徐阶都能绕糊涂,却知道自己吵不赢王国光。

  王国光讲公私之说,还是朱翊钧和张居正开的这个头儿。

  吵不赢,就只能劝了。

  崇祯皇帝问朝臣们借银子平倭,国丈爷周奎家里占着私铸的买卖,家财百万,最后就借给崇祯一万两银子,就连宦官闻讯,都只能叹息,外戚如此,国事去矣。多金何益。

  李自成入京后,拷饷从周奎家中抄出五十二万现银,珍币复数十万,奇珍异宝、绢缯布匹无数。

  万历七年这一期1000万银子,朱翊钧的内帑拿出550万银,剩下让三党认捐,按照崇祯让朝臣们认捐,闹得一地鸡毛来看,本来该千辛万苦才对,可现在,各家都把银子给准备好了。

  “但现在事情已经这个样了,不如这样吧,这次国帑就不参与了,大司徒啊,朕话都放出去了,三位党魁把银子都筹措好了。”朱翊钧看着王国光有些为难的说道。

  “不行!”王国光十分执拗,他清楚皇帝这次让三党认捐,其实就是为了笼络朝臣。

  作为九五之尊、至高无上的皇帝还需要向臣子行贿?其实不是什么新鲜事,也是祖宗成法。

  世宗皇帝就曾经给臣子们行过贿,道爷在大礼仪之争中,不是一直占据了优势,杨廷和父子给道爷造成了极大的麻烦,当时杨廷和有一个主要的助力礼部尚书毛澄。

  杨廷和父子数次封驳嘉靖皇帝给自己父母册封、加称皇帝、皇后的诏书,而且还有毛澄带着士大夫们合谏,弄的道爷焦头烂额,道爷灵机一动,差遣了一个小太监,拿了一袋金子去拜访毛澄,入门就跪,差点把毛澄给吓死。

  毛澄本来站在杨廷和那头儿,这一下子毛澄也不直言上谏,也不联合士大夫们合谏了,连上了七道奏疏请求致仕,毛澄有自己的考量,再继续冲锋陷阵下去,杨廷和不会有事,自己怕是要被钉死在乱臣贼子的耻辱柱上了,皇帝都如此低三下四的求情了,独有一去,不与议已耳,不再参与大礼仪之争。

  连消带打,礼部尚书毛澄退出大礼仪之争,杨廷和失去了一大助力,最终大礼仪之争以皇帝大胜而告终,而道爷并没有亏待毛澄,以定策论定策功,加毛澄太子太傅,世袭锦衣卫指挥同知,毛澄病逝,再增少傅,给谥号文简,恩荫一子为中书舍人。

  道爷的行贿是为了团结毛澄,以及毛澄代表的一部分士大夫,是为了大礼仪之争的胜利,而朱翊钧这次的目的是团结一切能团结的人,为大明的开海大事,保驾护航,利益捆绑在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件事张居正没法办,他一办,别人还以为他要加九锡,想篡位,他都是帝国首辅、帝王太傅了,再搞个巨大的利益共同体维护新政,那不是要篡位,是要做什么?

  “陛下,国帑本来就在船上,陛下这一脚把国帑给踹下去!决计不行!”王国光立刻说道:“陛下,开海大业,在于只争朝夕,也在于延绵不绝,万历五年2712万,万历七年1000万,那之后呢?若今日臣不据理力争,日后,国帑还能参与其中吗?”

  如果只是万历七年这一期,王国光当然可以遵循陛下的旨意,可是资格没了,陛下关上了门,国帑很难进来了。

  “大司徒所言有理。”朱翊钧靠在了椅背上,看向了张居正、王崇古、谭纶,这三位师爷,关键的时候,开始装糊涂了,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跟老僧入定般,一言不发。

  就连张居正都那个模样,理亏是理亏,但让是决计不肯让的。

  “这样吧,重新来拆分一下,朕275万,国帑275万,三家一家150万。”朱翊钧终于做出了决策,把原来内帑的份额,内帑国帑对半拆分。

  内帑太监崔敏立刻就不乐意了,不停地捅咕冯保,让冯保出面,崔敏还没资格在这帮大臣面前叫嚣,而冯保作为司礼监太监,必须要出面,维护陛下的利益,这是司礼监的职责所在。

  “不行!绝对不行!”冯保立刻高声说道:“咱家算是看出来了,你们这些个大臣,今天就是来逼宫来了!昔日有大学士高拱专权擅政,把朝廷威福都强夺自专,通通不许皇帝主专。不知尔等今日要何为?当真内帑需要你们那点儿银子吗?!”

  “不如现在就召内阁、五府、六部众至皇极门,咱们让天下人都看看你们的做派!”

  “不至于,不至于…这不是商量生意吗?哪里是逼宫了?怎么闹到内阁、五府六部皆至的地步?冯大伴慎言,这都是大明的国之干臣!可不能胡说。”朱翊钧赶忙劝了一句冯保,这多大点事儿,怎么连清君侧的戏码都闹出来了?

  “陛下说的是。”冯保立刻认怂,但是看着朝臣的眼神极为阴毒,他厉声说道:“枉费陛下如此信任,不忠不孝!”

  “内帑哪来的一千万银?!”王国光一眼就看穿了,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恩威并存软硬兼施,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现在是在争利,一点小把戏,就想让他们放弃?

  “内帑就是有!”冯保一甩大袖,看向了崔敏,崔敏立刻一抖袖子,拿出了一卷账本,放在了陛下的面前。

  朱翊钧一瞧,内帑果然有。

  现在存银有七百五十四万银有余,泉州赵氏抄家和船舶等扑买有近七十万银,而徐阶这个老东西被折腾了这么几轮,爆金币居然爆了一百多万银,剩下的只需要等今年一百二十万金花银入账,内帑就有一千万银的存银,至于内署的度支,可以勒紧裤腰带,再从内帑宝库里卖一些奇珍异宝、卖掉一些皇庄持有的船舶票证,完全够用了。

  “还真有。”朱翊钧的表情看似犹豫了起来。

  王国光见状立刻说道:“国帑也有!”

  “国帑也有?!”朱翊钧极为惊讶的说道,国帑有多少银子,朱翊钧一清二楚,王国光也拿出了一卷账本,递给了冯保,冯保放在了案前,朱翊钧一看,国帑果真也有。

  足六年度支老库存银七百七十万两,再加上今年的结余,也就差了不到七十万银,给王国光半个月的时间,就能找到这些钱,几个市舶司入京银两,正在盘账。

  朱翊钧看了一圈,无奈的说道:“朕算是看出来了,伱们一个个都是身怀绝技。都想吃独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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