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李君羡一样，怕吓到家人，就特意撒了个小谎。
宝物？
程馨摸了摸鼓胀小肚皮，有些发懵，孙氏和赵氏，也目不转睛等着他解释。
“是这样的，孩儿本想出去找营生之际，可到山里迷路了……老爷爷传了孩儿魔法，又给了一些宝物……离开山里后，由于长时间没吃东西，就被将军他们救了，就送了宝物结交他们……”
程非把宫里的话，又半真半假重复一遍，直到屋里快伸手不见五指时才说完。
这些话，除了魔法是假的，其他都是真的。
前身离家寻找出路，哪里又找的到？后来经过山路时，饿极追兔子时迷路了，在山里晕头转向出来，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再加上没吃东西，出来没多久就饿晕了，最后被皇帝救了。
其他的，祖孙三女听懂了，可魔法和宝物，她们一点概念都没，听的云里雾里。
“嘣嘣嘣！程公子在家吗？”
说曹操曹操就到，刚还在说李君羡，就传来他话语声。
天都黑了？李君羡怎么还会过来？莫非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是沈亿万大有来头？不会是某位王爷的私生子吧？可王爷不都姓李吗？
几个念头闪过，程非打开门出了院子，见到院门口的李君羡奇怪问道：“李将军！天色这么晚，莫非有急事？”
现在近热天， 院外有昏暗月光，院门口，几十个黑甲军士已点好火把，最前面是李君羡，边上有个小老头，应该是宫里的太医。
这太医还在？莫非觉得生活太枯燥，就一直跟着看热闹？
“程公子，沈万亿之事某已审问清楚，他也是好心，但也有些小心思……经过本将军的敲打，愿意出三千贯给程小姐他们压惊，这是东市酒楼的契书，价值五千贯。”
院门打开，李君羡将事情前因后果简述一遍，又拿出一张契书。
小心思？呵呵……或许，以前是个不错的选择，可现在从后世而来……
这沈亿万财大气粗啊！给三千贯压惊？
这赔偿，让程非有些吃惊。
唐朝金银属于贵金属，一般不会拿到市面上交易，流通的钱，主要是铜钱，一贯等于铜钱一千文，以购买力来看，远超后世一千块钱，这三千贯，得有多少？远超300万，还价值五千贯的东市酒楼？等等，不是三千贯吗？
程非呆了呆，难道那沈万亿是个傻子，三千五千算不清。
“李将军，既然你说赔三千贯，那怎么成了五千贯？”
怎么想都想不通，程非只好开口问道。
李君羡不自然答道：“呃……说是这些小子辛苦了，又特意出两千贯给他们买酒喝。”
两千贯买酒？还真是财大气粗……
“李将军，既然是兄弟们的辛苦钱，这契书我不能收”
程非只觉手中契书烫手，想塞回李君羡手里。
说起来，这些都是他敲诈来的，怎么好意思再拿那两千贯？
李君羡摇摇头笑道：“某也是替陛下办事，那些小子也是陛下看得起他们，才有这个好差事，这契书你先收着，日后赚钱了，再给陛下两千……几件宝物就成”
程非想了想，没再推辞，转而说道：“既然这样，那酒楼就算陛下四成……哦不！算陛下五成，日后赚钱了，我与陛下五五分。
李将军也不能白跑一下午，这瓶酒就送给你吧！”
说着，兑换了一瓶金五福，塞到李君羡手里。
想到在皇宫吃饭时喝的酒清淡没酒味，又提醒道：李将军，此酒甚烈，还需小口慢酌”
这魔法真乃仙法……
一向稳重的李君羡，见到琉璃酒，呼吸一滞，小心肝都砰砰直跳。
至于程非说酒很烈，他根本不放在心上，心底还暗自道：本将军酒量岂是你能知道的？你这一瓶，都不够本将军塞牙缝……
这是极品琉璃？
旁边淡定听着讲话的太医，也眼睛一突，眼珠子差点掉了下来。
给陛下看病时，他就见过一只琉璃杯，品相比这差太多了，可陛下当宝贝一样，摸都不让摸一下。
“咳咳……程公子，本官……刘某给老夫人看病时，发现程小姐与程夫人也都有身弱体虚的迹象，这样，等刘某回去开药，定亲自送来，保证不出一月，她们都不会再有这些病症……”
一直没说话的刘太医，此刻滔滔不绝的说着，还边说边拍着胸脯保证。
“祖母之事，劳烦刘太医大老远跑一趟，辛苦了。”
程非笑了笑，又兑换一瓶塞到他手里。
“不辛苦，不辛苦，这都是刘某该做的”
刘太医笑的嘴都快咧到耳朵根了，抚摸酒瓶的手也极为小心，仿佛摸重了酒瓶就会裂开一样。
那是传说中的琉璃？
而百骑司的人，开始见到晶莹剔透的酒瓶，都怔怔发呆，等看到刘太医也得到一瓶后，都火热望向程非。
“程公子，俺叫赵超，您叫俺小赵就行，您不知道，当俺与将军来到您家时，那沈财主正在抓您家人去见官呢，俺心里那个气呀！若不是将军没发话，俺当时就要把他大卸八块，后面将军发话，俺铆足了力气打他……”
在县衙的带头甲士，也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
程非再次换出两瓶，递到他手里感激道：“赵小将军辛苦了，将士们都辛苦了，这两瓶送给将士们……”
不是不想送其他东西，而是这酒算起来最划算，酒瓶也能值不少钱，还有就是送同样的东西好解释，要是这一样那一样，怎么说？玻璃嘛……大不了以自己烧就是，酒也可以自己做。
“程公子，您叫俺小赵就行。”
得到酒，赵超笑的和刘太医一样，嘴巴合不拢了。
“赵超，酒喝了，琉璃瓶给我，到时候卖了钱，你们再一起分了”
见手下也有两瓶，李君羡说话时，脸上笑容更盛，只觉今天出来替陛下办事，得到的好处，比以前加起来都多。
“是，将军”
赵超没任何情绪，恭敬应一声，退到后面给其他甲人观赏酒瓶去了。
将军意思他懂，这两琉璃不管放谁那里，都会引起不满，要是拿去卖，将军认识人多，肯定比他们要强很多。
第14章 好浓好香
李君羡想起什么，疑惑问道：“程公子，你确定这里面是酒？酒有这么清澈？陛下那宝物，里面也是酒？”
“确实是，陛下那瓶，更加尊贵，整个大唐，独一无二，当然，你们这些，整个大唐，也只有五瓶”
程非轻笑几句，知道他们不会开酒，又特意把李君羡手里的酒拿到手里。
嘎吱，
瓶盖被拧开，飘出一股酒香。
这是什么酒？怎么会这么香？
李君羡和刘太医，缓缓吸气，陶醉闻着酒香。
“李将军，要不要我先尝尝看？”
程非知道古代都有验毒的习惯，权位越高的人，越是如此，主动试酒，比他们找人试，面子上要强上许多。
“不用，程公子的酒，某有什么不放心的？”
李君羡秒懂意思，当即大笑摇头，又请教瓶盖怎么盖回去后，就告辞离去。
程非关上院门，摸黑进了土屋。
没办法，程家太穷了，根本舍不得点油灯蜡烛。
不只是他们家，村里其他家，绝大多数也是这样，吃饭洗澡等事情，会赶在天黑前做完，至于天黑后，除了聊天睡觉，就是打老婆，隔着院子都能听到妇人的惨叫声。
“非儿？是李将军他们？”
漆黑房间内，传来娘亲的声音。
“娘！沈家赔了一座酒楼，是东市的，以后我们家占五成，李将军特意赶来送契书”
怕吓到家人，程非没说价值多少，也没说另外五成是谁的？
“什么？东市酒楼？”
孙氏赵氏同时惊叫出声。
东市，她们听说过，是富豪集中地，那里的酒楼，哪怕程非不说，也知道是天价。
“嗯，今日天太黑了，明日给你们看看。”
说着，程非摸黑进了隔壁房间，平日里，家人洗澡都是在里面，以前他小时候，才会站在院子里洗。
“非儿，干净衣服在里面。”
“哥哥，你快洗，馨儿等你睡觉呢”
黑暗中又传来娘亲和妹妹的声音。
“知道啦！馨儿，你先睡，哥哥马上就来……”
高声回一句，程非三下五除二脱了个精光。
这古代洗澡麻烦，穷人更麻烦，只能用木瓢往身上倒水，还没有沐浴露什么的，全靠手干搓。
等洗完穿好衣服，又摸黑走到床边，妹妹已经睡在里面。
家里只有两张床，妹妹和他从小睡到大，床是木头块拼起来的，冬天会垫很多干草，现在近夏天，有点热，没垫太多干草，躺上去膈背。
“哥哥，馨儿好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哥哥，害怕去做丫鬟……”
刚躺到床上，妹妹就抱过来，在耳边抽泣轻语。
“别害怕，哥哥再也不离开馨儿了……”
程非拍拍妹妹后背轻声安抚，心里也在发誓，不再让家人受苦受累，更不会让她们受到欺负。
“嗯，馨儿相信哥哥……”
“快睡吧！”
…………
程家公子在山中学的魔法为何如此神奇？和仙法又有何异？那白胡子老爷爷，到底给了他多少宝贝？不会是一座琉璃矿吧？那酒莫不是琼浆玉液？清澈如水不说，还香气四溢？
回宫路上，李君羡想破脑袋，也不通程非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前后差距这么大？
直到回到皇宫，还在绞尽脑汁想这些事。
“李将军，陛下吩咐，要你回来就去找他”
宫门口，接到指令，李君羡急忙赶往两仪殿。
“参见陛下！”
“事情办的怎么样了？那小子祖母，太医可查出病因？”
李世民正在批阅奏章，随口问一句过后，目光又落在奏章上。
“陛下！卑职过去之时……”
李君羡把事情始末，仔仔细细讲了一遍。
当听到沈亿万赔三千贯，还出两千贯请喝酒时，李世民也有些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