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军围城,大宋皇帝女儿身 第156节

  还远远不够?

  赵福金正想给春夏说说什么叫正确的婚嫁观,三丈外的台子上忽然就燃起了两团火球,燃烧着青绿色的火焰。借着火光,赵福金能看到这个容纳百十来人的勾栏里,只是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

  而台上表演杂耍的那人,身材消瘦,双臂平展,两团碗口大小的火球,就好像被他举在手心上三寸之地。

  赵福金心想,之后一定要借助《大宋日报》,以宋科院为署名,多发一些科普性的文章。

  这当然不是要拆勾栏杂耍的台,而是借机科普,只有等大宋百姓开始崇尚科学了,才能激活民间创造力。

  “春夏,你知道火球为什么能悬在他掌心吗?”赵福金决定先从身边人开始科普。

  春夏嘟囔道:“知道啊,以气御物嘛。”

  赵福金戳了她胳膊一下:“哪来的什么气,这是利用简单的光学原理,让你只见明亮,不见黑暗,那火球下面,一定有东西支着,咱们离这么远看,视觉就会欺骗大脑,让你以为火球是飘在他掌心中……”

  话还未说完,两团火球就朝着赵福金扑面而来,随着火球袭来的,还有滚滚热浪,甚至吹动了赵福金两鬓垂下的发丝。

  火球在赵福金面前五寸处悬停,赵福金容失色,额头上渗出了冷汗。

  借着火球的光亮,赵福金突然觉得自己的身侧除了春夏外,似乎还有一人,她缓缓扭头看去,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金发碧眼、鼻梁高挺,眼窝深深下陷,目光深邃,炯炯有神,那张嘴,大的能吞下一整个拳头,一切与史书所记,分毫不差!

  就在这一瞬间,赵福金突然觉得,这张脸似乎不应该是宋人的脸,也不是西夏人,党项人甚至是契丹人的脸。

  这分明就是一副北欧人的长相。

  “王黼?”

  “罪臣,见过官家。”

  “大胆王黼,谁允许你走出廉政教育司的?”赵福金厉声呵道。

  王黼不再像之前那般唯唯诺诺,两股颤颤,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个夸张的弧度:“回官家,臣不叫王黼,王黼之名,是道君皇帝赐的。”

第250章 开国旧事

  赵福金再次睁开眼时,仍旧惊魂未定,猛然坐起。

  眼前的景象并非明仁宫,也非御书房,而是……龙德宫!

  床榻前,只有两人。

  一人是道君皇帝,一人是正一天师道三十代天师,张继先。

  “爹?”赵福金揉了揉太阳穴,四下看去:“春夏呢?我这是怎么了?”

  道君皇帝没有回答,只是满眼关切地看着赵福金说道:“没事便好,没事便好……”

  喃喃了几次后,道君皇帝又问道:“你……是我儿福金吗?”

  赵福金一愣,道君皇帝在说什么胡话?

  “爹?”

  “朕的意思,朕的意思是,你是……哎……”道君皇帝欲言又止,实在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太上皇何必明知故问呢?官家打小如何,如今又如何,太上皇会不知道?”张天师冷笑一声起身叹道:“若非春夏舍命相救,官家现在只怕从哪来该回哪去了。”

  “春夏呢?”赵福金掀开薄被,坐直了身子,盯着张天师问道。

  “回龙虎山了,性命无碍,只是一身修为,算是废了。”张天师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茶,一饮而尽。

  赵福金整个人懵了,张天师的话别人可能不懂,但是赵福金却再也明白不过了,自己确是赵福金,却也非赵福金。

  “夺舍之法,对凡人不可用,你是怎么做到的?”张天师放下茶碗,扭头死死地盯着赵福金。

  赵福金脑海中念头纷杂,这突如其来令人三观尽碎的变故,是个人都蒙圈了,赵福金努力地平稳情绪,过了好久,终于有了一个清晰的念头蹦了出来:“演我?”

  赵福金之所以认为是在演自己,不是没有道理。

  自己能顺利夺位,纯粹是大厦将倾,没人想要那个烫屁股的龙椅,可如今天下大势已尽归大宋,自己这个便宜老爹又动了夺位的心思了?

  只是自己如今在朝堂,在民间,在整个天下的威望早就无人可撼动。

  就算道君皇帝真想夺位,他又如何做到?

  她迅速在脑海中预演起道君皇帝这盘棋来,可是无论他怎么做,好像都无法撼动自己的地位。

  除非……有一条,或许有成功的希望,那便是血脉!

  若自己并非赵家骨血,那执掌大宋的合法性便荡然无存,道君皇帝抓住这一点,那还是有机会的。

  自己穿越而来,与蔡樤大婚之日跳车而逃,之后隐忍多年,夺位登基,靖康元年一年,就已把朝政牢牢把住,更是一战击溃金军主力,这等翻天覆地的变化,道君皇帝作为父亲不可能察觉不到,也不可能不怀疑。

  所以……他这是跟这个臭道士合谋,想要我亲口说出来自己并非赵福金?

  若所料不差,此时殿外,应该是有人隔墙偷听的……

  想到这里,赵福金冷笑一声,从床榻上起身,连鞋都未穿,只穿着一双白色的罗袜,大步朝着殿门走去。

  道君皇帝显得有些惊慌,看向张天师。

  张天师双目低垂,不言不语!

  “咯吱。”殿门被赵福金缓缓拉开……

  殿外果然出现了两个人,只是这两人赵福金从未见过。

  其中一人身材魁梧,身穿常服,面圆额宽,眼睛细长,眼下卧蚕极重,严肃中带着淡定的神色,身后一人只看装扮,应是内侍省内侍官,手拿拂尘,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

  这两人像是没看见赵福金一般,淡定地从赵福金身旁走过。

  前面那人说道:“你可知我今日为何亲观天象?”

  后面那人答道:“臣不知。”

  前面那人宽厚的脸庞展开笑意:“当年还在市井云游之时,遇见一位道士,自称浑沌,我却叫他真无老道。”

  两人边走边聊,在一处空旷之地停下脚步。

  那身材魁梧之人突然举步不前,竟在原地打起了拳,刚柔并济,动迅静定。

  赵福金看这起手之势,总觉的十分熟悉,仔细一想,这不是大学时体育课上选修武术套路时,老师教过的太祖长拳吗?

  “每次与他买酒,他都身无分文,起初以为他小气,后来才发现,他是真无啊,有一次偷喝了我的酒,睡着了,梦中说‘金猴虎头四,真龙得其位’,再后来,朕黄袍加身那日,正是猴年,恰好也是正月初四,而那‘虎头’,正是朕的兵符啊。”

  赵福金浑身一颤,失声惊呼道:“宋太祖赵匡胤??”

  声音不小,可那两人似乎并未听见,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朕登基后,十六年中再无见过他,直到今年春,参加祓禊大典后,朕在岸边睡着了,竟又梦见他,朕问他朕寿元多少?你猜他怎么说?”

  “他说,若今日为晴,朕还有十二年寿元,十二年啊,够朕迁都洛阳,以避天道之祸,佑我大宋千年基业了。”

  赵福金揉了揉眼睛,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眼前的景象不可能是假的,至少在她穿越前,没有哪个虚拟现实能做成如此,自己也不是做梦,因为痛感是清晰的。

  既然此人是赵匡胤,那身边的内侍官,应该就是大总管王继恩吧?

  王继恩叹道:“官家,您真信这天道之祸啊?”

  赵匡胤收了拳脚,有些同情的看着王继恩:“这煌煌天下,不过一界耳,岂能一叶障目不见三界呢?”

  王继恩尴尬笑道:“那官家与晋王明说便是,何苦猜忌?”

  “猜忌?朕可没猜忌他,老二在开封经营多年,不愿迁都朕能理解,但他给朕说些什么‘在德不在险’的屁话,朕就不爱听,光靠德行,能御敌,还是能胜天道?”

  正说话间,突有一阵寒风从西北处吹来,赵福金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抬头看去,刚刚还万里无云的天空突然间黑云滚滚,从西边爬来,没多久便遮天蔽日。

  赵匡胤面色陡然一变,指着王继恩颤声道:“快,快宣晋王入宫,来万岁殿见驾!”

  看着王继恩仓惶而去,赵福金又抬头看向了天空,暗云翻滚中,似有青、金两道浮光在你追我赶,劈砍闪躲,竟朝着大宋皇宫方向飞扑而来。

第251章 演的开心吗?

  “哐当!”

  龙德宫大殿的门被赵福金狠狠关上,随后大步走向张天师:“张继先!你给朕看这些何意?”

  “如此法相,官家觉得贫道有这个神通?”张天师冷哼一声。

  “等等,你是什么时候来龙德宫的,这段时间在龙德宫只是讲经叙旧?”赵福金盯着张天师,像是要将他看穿一般。

  张天师依旧眉眼低垂,倒是看不见他的眼睛。

  “福金,张先生是……是腊月二十八来的,是朕喊他来的,同修,同修。”道君皇帝凑了过来解释道。

  赵福金看都没看道君皇帝,依旧盯着张天师冷笑道:“腊月二十八就来了?现在都二月二龙抬头了,你还不走,打算留下来当国师吗?”

  “就算当国师,贫道也只认赵家儿孙!”张天师突然抬头,直面赵福金,眼神里竟然看不出一丝慌乱。

  这种眼神,赵福金太熟悉了,前世她可没少看过这样的眼神。

  “作业丢了?”

  学生眼神飘忽不敢直视。

  “还迟到?”

  学生马上就敢与自己对视了:“我是真的被一个骑车的撞到了!”

  一般这种情况,作业丢了是假的,被车撞是真的。

  张天师亦然,讲经叙旧是假的,只认赵家儿孙是真的。

  “呵……听你张继先的意思,是在说朕不是赵家骨血了?朕倒是不介意滴血认亲……”赵福金扭头看向道君皇帝:“爹,你呢?”

  不等道君皇帝开口,张天师宣了一声道号,阻止了道君皇帝的表态:“福生无量天尊,人若被夺舍,骨血不变,但这人,也就不再是原本的人了。”

  赵福金虽然还没有办法解释今日看到的种种异象,但是还是坚持了唯物主义道心,也坚定了自己最初的想法:果然在演我!

  赵福金不再与张天师废话,而是四下打量起了殿内。

  殿内虽大,但布置的极为简单。

  自从一年前李邦彦卖完了道君皇帝的家当,搬入龙德宫的道君皇帝便再没敢添置新物,现在用的这些,都还是李邦彦给他送来的:一张软榻,一张作画用的书案,一副道台和几张蒲团,一台香炉和一套茶桌茶具。

  其余的,都是龙德宫里原本的简单物件。

  这倒不是李邦彦小气,而是当时这对父女之间的关系尚不明朗,李邦彦也仍在看风向,所以便折衷而为,既满足了道君皇帝的日常生活所需,又不至于显得太过于舔。

  这些布置一眼便能尽收眼底。

  若说真有人藏在暗处想要亲耳听到赵福金自己承认……

  赵福金假装扭动脖子,抬头瞥了一眼房梁,奈何天暗,看不清楚。

  再低头时瞥了一眼床榻下面,也未觉异常。

  但是想到这听床一事,大宋特色,赵福金便想要借着穿鞋之时低头查看,可人已经坐到了床上,赵福金却没有弯腰,犹豫了片刻,竟然梨带雨的哭了起来。

  美人落泪本就让人心疼,更别说是自己的女儿。

  道君皇帝犹豫了一瞬,还是走到赵福金身旁,刚拍了拍她的肩膀,还未开口安慰,赵福金便一把抱住了道君皇帝的腰,哭的更起劲了:“爹,女儿早就说过,女儿登基,并非大逆不道,只是想为父兄分忧,事到如今,女儿刚刚撑起这赵家天下,就有人……有人……”

  赵福金之所以如此,是突然想到,这些人布这样一个局,最终目的还不得而知,要是当面揭穿,她如今孤家寡人,这些人若动了杀心,自己岂非立刻便陷入险境。

  为今之计,只能拖住时间,静待其变吧!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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