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办法。
万一嬴政觉得他们的计策不够有效进而与他们进行商讨,不就给了嬴成蟜插嘴的机会?
万一嬴成蟜觉得他们的计策不够有效,自己偷偷溜去大梁城‘旅游’,那乱子可就更大了!
没见嬴成蟜方才都瞪魏缭了吗!
那肯定是因为嬴成蟜觉得魏缭之策太过温和啊!
为了不让嬴成蟜去大梁城‘旅游’,魏缭和隗状只能苦一苦故魏权贵!
嬴政显然也和魏缭、隗状有着相似的心思,心中略一盘算便盖棺定论:“隗相、国尉所言有理!”
“就依照此谏行事!”
“诸位爱卿尽快将此谏整理成策,尽快施行!”
魏缭、隗状等朝臣都明显松了口气,迅速拱手:“唯!”
嬴成蟜:[_?]
本君是溜号了吗?
为什么感觉眼睛一闭一睁,话题就在飞快流逝?
嬴成蟜懵逼的看向嬴政:“不是,王兄!”
“弟不过是想……”
嬴政毫不犹豫的打断施法:“乃兄每日都会去长安乡看看王弟亲手种下的粟。”
“那粟其实昨日就已可以收割,只是乃兄以为,还是要等王弟凯旋庆功之后一同收割更善,故而多等了两日。”
“明日乃兄并诸位爱卿随王弟一同去收割长安乡的庄稼,可好?”
嬴成蟜顿时双眼一亮:“还没收割?”
“那弟必当亲自带着王兄一同收割啊!”
嬴政温和又恳切的说:“虽然未曾收割,但乃兄只观其禾便知,它们定能给乃兄一个惊喜。”
“农耕乃是我大秦社稷之重,还当劳王弟后续也要多多费心才是!”
“我大秦除王弟之外,着实无如此精善农耕之大才啊!”
嬴成蟜热血上头,轰然拱手:“弟,必不辱命!”
嬴政满意颔首:“甚善!”
随便拨了嬴成蟜心弦两下后,嬴政目光转向群臣:“新附之地的治理之法,就依照前番所言。”
“然,《新区暂行律》只是暂缓矛盾,却不能根治我大秦官吏缺额的问题。”
“分科举士一事,诸位爱卿准备的如何了?”
隗状迅速拱手:“启禀大王,自今岁二月我大秦将分科举士之讯明传天下,天下人议论纷纷。”
“时至今日,已有七千三百九十一人为分科举士而入咸阳。”
“分科举士之试的考场,臣等以为可定在军校,无须另行修建。”
“臣等已经商定了分科举士之试所分之科,并已并上呈大王,但具体要考教……”
嬴成蟜的热血渐渐冷却,突然回过味来。
不对啊!
大兄方才给本君打鸡血,是不是就想让本君老老实实的待在长安乡,断了本君去大梁城旅游的念头?
但本君去旅游一番就能解决的事,何必弄的那么麻烦!
待隗状上禀完毕,嬴成蟜赶忙趁机开口:“王兄……”
嬴政再次毫不犹豫的打断了嬴成蟜的施法道:“我大秦意欲分科举士之事已明传天下半年有余,即便路途遥远又贫寒无以乘车马者,亦已应尽数抵达。”
“而今我大秦刚扩新土,急需官吏。”
“寡人以为,当于腊祭之后便开科、举士。”
“分科举士一事乃是长安君所谏,便由长安君为主,相邦状、御史大夫绾为辅,九卿一并配合,共同商议出需要考教的内容和问策之题、主持此考。”
“待择出贤才后,再由寡人亲自考教并予其官职。”
“长安君可愿承此令,为我大秦抡才举贤乎?”
嬴成蟜: ̄へ ̄
本君算是看出来了,你就是故意的!
不能出去玩的嬴成蟜气呼呼的拱手道:
“唯!”
(本章完)
第640章 今天他敢私藏兵马,明天他敢做什么寡人都不敢想!
嬴政欣然颔首:“有长安君亲自操持此事,则寡人无忧矣!”
见嬴成蟜嘴唇微张准备说话,嬴政加快语速道:“除此之外……”
嬴成蟜怒了!
为什么还不让本君说话!
人和人之间就不能有点最基本的信任吗!
嬴成蟜不顾君臣尊卑之礼,气冲冲的打断嬴政道:“臣弟不去大梁城旅游了!”
“臣弟有谏!”
嬴政顿时露出放松的笑容:“王弟既有谏,大可直言!”
其他朝臣也都用充满善意的目光看向嬴成蟜。
别生气,别生气。
只要你别想跑出内史郡,什么都是可以商量的嘛!
嬴成蟜无奈的拱手一礼道:“臣弟近岁多次出征、行走于我大秦疆域之上。”
“除征伐之外,臣弟得闲之际也会翻阅驻军周边官署的一应文书,并召当地黔首询问民生。”
“结果臣弟发现,一些官署内的文书十分华美,论之可评为上上!”
“然,部分官署所辖疆域内的黔首却对朝廷颇有怨言。”
“臣弟深入调查之后才发现,部分地方官吏存在媚上欺下、勾结贼匪之举!”
嬴政脸上的笑容不见了。
媚上欺下、勾结贼匪!
不说其他,单这两条就是在君王的底线上蹦迪!
嬴政当即面露肃色,沉声发问:“细细道来!”
嬴成蟜沉声道:“大王当知,去岁臣弟领兵伐楚之际,就有诸多楚地的贼匪僮仆主动投入我军。”
“而今岁,主动投入我军的贼匪僮仆更多!”
“大部分贼匪在投军之前都会主动寻将令自陈过往错事以探会否被追责。”
“其中数十名来自江汉地区的贼匪竟自陈于我大秦做贼匪之际曾听当阳县令邓宁之令行事,只是因不愿把自己的脑袋给邓宁拿去做了军功,方才离开我大秦江汉地,转入楚地为匪!”
嬴政面色难看,目光冷冽。
当阳县令竟敢勾结贼匪?
贼匪,可也都是兵啊!
县令勾结贼匪,和县令私藏兵马有什么区别!?
今天他敢私藏兵马,明天他敢做什么!
嬴成蟜的声音也多了几分冷冽:“那县令邓宁表面与这些贼匪毫无关联。”
“由暗中,邓宁却会寻当地相对富庶的庶民、确认近来途经的商队,再由这些贼匪出面劫掠、抓人。”
“所得收益,双方共分之。”
“每过一段时间,邓宁便会兴师动众的发县兵剿匪,而这些贼匪则会主动送出一些被抓回的黔首被当阳县兵斩首充作军功。”
“如此一来,邓宁得了钱财,邓宁族中所有年满十四岁以上的成丁皆因斩获贼匪头颅而得了爵位,这支贼匪也得了钱财和平安。”
“唯独苦了当地黔首!”
嬴成蟜话语中的怒气根本压抑不住。
掳掠黔首、打劫商队,更是将黔首的脑袋当成他们荣华富贵的踏脚石。
他们甚至连黄老爷都不如!
嬴政怒声而喝:“逆臣!”
“寡人治下,竟有如此逆臣!”
“为何从来无人对寡人上禀此事!”
隗状、魏缭无言以对。
就连主管监察百官的御史大夫王绾都面露难色。
在群臣一片默然之际,姚贾出列拱手:“启禀大王,臣未曾听闻过当阳县令邓宁此举。”
嬴政眉头微皱。
你不曾听说过那就莫要开口。
难道因为你不曾听说过就要质疑王弟此言吗?
寡人的王弟还会欺骗寡人不成!
谁承想,姚贾竟话锋一转道:“臣却知比阳县、重丘县、新野县等八县之地都有类似的情况。”
“其县令与贼匪勾结的方式,也与长安君所言的当阳县县令如出一辙!”
你以为本官是在质疑长安君?
不!
本官只是来爆个更大的雷!
嬴政豁然起身,不敢置信的看向姚贾:“果真?!”
在他嬴政的治下,竟有如此之多的乱臣贼子?!
姚贾拱手一礼:“不敢欺瞒大王。”
“大王若是细细查探,想来还会发现更多县令都在如此施为。”
在原本历史上与匪首英布勾结的番阳县县令吴芮从来都不是个例,也不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