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信所部秦军也尽数面露笑容,振奋高呼:
“捡军功!”
右翼御者扬起马鞭,重重甩向马臀。
十架沉重的战车开始提速,并迅速越过前军,在千名步卒的簇拥下一头撞向屈挽所部前军!
四匹高头大马和重逾一吨的战车给了所有诏安军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压迫感。
就算是寻常正规军也需要督战队的压力才能在战车面前保持站位。
更遑论是一群刚刚被诏安没多久的贼匪了!
“秦军来了!他们杀过来了!”
“俺们接受诏安是为了求一条活路,可不是为了寻死啊!”
“快躲开!俺不是顶在最前面的人,俺是中军的人,让路啊!让俺回去!”
“督战队?督战队了不起啊!让路!”
本就混乱的诏安军变得愈发混乱。
数千名士卒推搡着、吵嚷着谁都不愿站在前面,纵是督战队百般呵斥也毫无作用!
右翼二五百主方鸣见状毫不犹豫的下令:“连弩准备!”
说话间,二十名战车兵齐齐端起了挂在承弓器上的连弩。
估算着距离,方鸣断声喝令:“放!”
呼喝间,方鸣也左手持弩,右手拽着拉杆全速上下拉动。
“嘣嘣嘣~~~”
弓弦炸响之音不绝于耳。
两百根弩矢在十息之内便喷吐殆尽,在战车身前掀起了一场金属风暴!
虽然连弩的弩矢短小、力劲较弱,能轻易被皮甲挡住。
但诏安军本就是由贼匪构成,穿得起甲胄的能有几人?
仅仅只是一轮金属风暴,便夺走了六十余名诏安军的性命。
这等战损放在正规军身上无足痛痒,只能为秦军打开一处缺口。
但放在诏安军身上,却是致命的!
“啊!!!我中箭了!”
“秦军凶猛,快跑啊!”
看着转头就跑的诏安军,方鸣都愣住了:
“这,就溃了?”
方鸣也曾参与过剿匪。
可就算是贼匪也不至于这么不经打吧!
紧接着方鸣心中就升腾起浓浓惊喜。
别管这支军队有多不经打,他们的脑袋可都是实打实的军功啊!
“收弩!持戟!”方鸣振奋大喝:“杀!”
十架秦军战车如入无人之境般,在诏安军丛中犁出了一条通道。
随车步卒迅速跟上,不断收割着两侧诏安军的性命。
然而屈彻脸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见秦军已经深入口袋,屈彻沉声道:“令!屈挽麾下左右二部,合围!”
在督战队的催促下,陈兵于左右两侧的诏安军不得不小心翼翼的向着李信所部迈出脚步。
从兵力上看,楚军占据绝对优势。
但李信却只是不屑一笑:“令!左军向北突阵,凿穿包围!”
李信所部左翼步卒当即脱离大军,向着从北方走来的屈挽所部右翼踏步而去。
当整齐的枪林迎上散乱的诏安军。
呈现在众人眼前的不是一场战争,而是一次屠杀!
“楚国这是在让咱们送死!不能打了,撤!”
“寨主,快走吧,宁可继续落草为贼,也不能在此葬送了全数弟兄的性命啊!”
“跑!”
秦军才刚刚割下了百余颗头颅,屈彻右部已然崩溃!
李信见状朗声喝令:“令!左部向北凿穿后停止追击,向东继续转进!”
“前部、右部继续追杀溃军!”
“中、后二部稳固列阵,缓步前进!”
呼喝间,李信已经不再把屈挽所部的诏安军放在眼里,而是看向了屈彻的旌旗。
但李信却没有注意到混乱的诏安军中却有两千余名士卒如礁石般岿然不动!
眼见李信所部愈发深入,屈彻嘴角微翘:“令!左右二部向两侧包抄。”
“督战队上前,引导屈挽所部的撤退方向,勿许冲击我部。”
“中军上前,列龟甲阵!”
李信的注意力始终落于屈彻所部。
见得屈彻所部向着己方三面包抄而来,李信当即喝令:“停止追杀溃兵。”
“右部向南绕行,凿穿包围后侧击敌军中军!”
“左部回撤,护卫我军侧翼!”
方鸣当即率领战车兵向着南方绕行而去。
可还没等方鸣凿穿出阵,一名顶盔掼甲的将领却在十名将士的护卫下向着方鸣迎面冲来。
方鸣眉头一挑:“胆敢正面冲撞战车?”
“此人脑袋莫不是有些问题?”
轻笑喃喃间,方鸣举起了手中长戟,准备借战车的速度击杀来将。
“血债,血偿!”
怒吼间,项梁手中长戟却是对准拉乘着方鸣座下战车的战马劈砍而下!
一颗大好马头在动脉血的冲击下高高飞起,徒留马尸不甘跌落,更是令得战车猛然倾斜。
御者慌忙抓紧缰绳,试图控制住战马,方鸣也迅速刺出了手中长戟。
然而项荣手中戟的速度,更快!
戟尖穿额,鲜血迸溅!
方鸣的双眼瞪的老大,他想说些什么。
但他的脑浆却已被戟完全搅烂!
阵斩了一名二五百主,项荣脸上没有丝毫喜色,只是沉声喝令:“刺!”
项荣所部步卒早已列好阵型。
一声令下,枪林突出!
血肉之躯、铜铁兵刃猛然相撞。
站在第一排的楚军被沉重的战车撞成肉糜。
但他们手中的长枪也顺利刺入了战马体内。
以三百余名士卒的性命为代价,六架战车永远的留在了楚军阵中!
远远看到倾倒的旗帜,李信不自觉坐直了身子。
“楚军竟将精兵暗藏于诏安军中!”
六架战车的陷落,让李信颇为心痛。
但那名阵斩方鸣的将领却让李信见猎心喜。
“此人,就是苏都尉口中的项荣吧?”李信眼中涌出浓浓兴奋,当即下令:“右部后撤,转为后军休整。”
“全军向南转进!”
项荣眸光一凝:“想走?”
“将士们,加速!”
(本章完)
第434章 来骗!来偷袭!年轻人终究还是太年轻啊
项荣所部散阵前进。
屈彻也迅速拨出部分中军,增强了位于南侧的左翼厚度,同时令右翼不断收缩包围。
屈挽更是立于马上,连声怒喝:“都怕个甚!”
“若是你等皆敢战,这支秦军便已是我军的军功!”
“而今秦军已损兵折将,即将被友军全歼,尔等还犹犹豫豫的不敢上前?”
“凡能斩秦军者,皆可得田亩为赏,尔等难道不愿过好日子吗!”
“想想你们的家眷!想想良田美妾!”
“尔等惧死而不惧贫乎!”
屈挽的话语被督战队传遍全军。
诏安军们赶忙探头探脑的看向李信所部。
在看到李信所部确实如屈挽所言那般已经损兵折将,正在狼狈奔逃,一些士卒的心思活络了起来。
硬仗,他们不敢打。
但打顺风仗?抢功劳?
这可就是他们的老本行了!
“寨主,打不打?”
“有好处,凭甚不打!大不了脑袋掉个碗大的疤,也不能受了穷罪!”
“让楚军顶在前面,咱们在后面抢人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