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兄嬴政,谁敢杀我? 第452节

  “笑的不够劲,谁都不准停!”

  岑边三人:(;Дi|!)

  三人都是好面子的,又都自认是被‘发配’来的。

  入军营后他们就像是三头鸵鸟一样,把脸深深的埋进了沙堆里,生怕弄丢了。

  结果嬴成蟜竟然让他们站上点将台,在千余人面前笑个不停?

  岑边下意识的摸向腰间。

  剑呢!

  我剑呢!

  嬴成蟜眸光冷冷的看着岑边:“伱意欲何为?”

  岑边哭丧着脸,双手奉上自己的佩剑:“长安君,剑给您,赶紧持剑杀了末将吧!”

  身死不算死,自有竹帛传我名。

  社死才是亡,遍地夯土无处钻!

  与其社死,岑边宁可现在就死在这军帐之内!

  嬴成蟜单手夺过佩剑,连鞘狠狠甩向岑边的大腿,恨其不争的呵斥:

  “本将那个敢于率领火船向魏国水军发起冲锋的悍将何在!”

  “本将那个不通水战却用一年时间自学水战之术的智将何在!”

  岑边半真半假的痛呼一声:“嗷!!!”

  旋即迅速抽身而退。

  嬴成蟜又看向张骁:“屡次冲阵在先,悍不畏死,斩将杀敌不在话下。”

  “连死都不怕,你怕学习?”

  说话间,嬴成蟜又狠狠对张晓甩出一剑鞘。

  张骁也像岑边一样,撕心裂肺的痛呼一声:“啊!!!”

  嬴成蟜最后看向苏角:“学个屁?”

  “本将看你才是个屁!”

  嬴成蟜运足力气甩出一剑鞘。

  苏角右手按着受击部位,悲声痛呼:“腿!腿断了!”

  “末将重伤矣!”

  看着这三人滚刀肉的无赖劲儿,嬴成蟜都快被气笑了:“莫要嘤嘤作态。”

  “都给本将站好!”

  都是经年老将,这点痛还能与箭矢入肉、缝合伤口的痛相提并论?

  三个身披数创都生龙活虎的悍将还能被一剑鞘给打哭了?

  苏角迅速像三只鹌鹑一样站在嬴成蟜面前。

  但看他们眼中的目光嬴成蟜就知道,他们心里那股不满却还是没有消退。

  他们依旧认为自己是被发配来的,脸上无光。

  他们更不认为自己还需要学习。

  嬴成蟜打他们,他们一动不动的受着,顶多就是做出夸张的惨叫试图唤醒嬴成蟜的同情心。

  但若是李信等教习?

  但凡敢动岑边一根手指头,岑边都能还教习一场至死方休的血战!

  面对这种心性的弟子,最好的方法就是……

  嬴成蟜沉声开口:

  “王兄!”

  万事不决,找大哥!

  苏角三人不敢置信的抬头,紧接着便见帐帘被再次拉开,嬴政面带温和的笑容缓步入内。

  苏角三人赶忙拱手:“拜见大王!”

  嬴政笑而颔首:“诸卿免礼。”

  “苏卿、张卿,来了军校可还习惯?”

  苏角和张骁低下头,尴尬又低落的回答:“劳王上关切,臣等习惯。”

  嬴政略略颔首,认真叮嘱:“习惯就好。”

  “你等皆知军校于我大秦而言乃是重中之重!”

  “为了这军校,长安君甚至专门费心研造了长安纸,供军校弟子用以书写。”

  苏角和张骁默然无言。

  身为侍郎,嬴政每一次朝议的内容他们都知之甚详,所以他们很清楚军校对于大秦的意义。

  但在苏角和张骁看来,正常的升迁顺序应该是将领→军校→侍郎,而不是将领→侍郎→军校。

  他们被从侍郎之位一脚踹成了军校弟子,这不就是发配吗!

  看着二人的脸色,嬴政沉声道:“寡人令两位爱卿来此,便是因寡人了解两位爱卿之能。”

  “待两位爱卿学成过后,寡人便可根据两位爱卿的长进,真切判断出军校究竟有几分作用。”

  “是故,两位爱卿虽不能陪侍寡人身侧。”

  “然,两位爱卿却任重也,切不可疏忽大意!”

  苏角和张骁双眼一亮。

  大王不是嫌弃我们、开除我们了!

  大王只是派我们来做个任务!

  我们不曾堕了长安君的脸面!

  嬴政又看向岑边:“灭魏之战后,长安君向寡人谏言。”

  “我大秦虽然得了魏国战船,但当今天下的水战早已不是双方舟船简单的对战。”

  “自伍子胥灭楚起,水战已如陆战一般需要讲究兵法。”

  “然,我大秦善水战之将寥寥无几。”

  “岑庶长却于水战一途颇有天赋。”

  岑边受宠若惊的赶忙拱手:“不敢当长安君如此夸赞。”

  嬴政沉声道:“但,天赋是天赋,才干是才干。”

  “岑都尉固然有天赋,但岑都尉终究接触水战较晚,又未曾读过水战典籍。”

  “军校楼船科教习的实战经验不如岑庶长,但却精通水战的军略谋算。”

  “岑庶长当学其军略谋算,再结合自己的实战经验成长为能够独领水师出征的大将!”

  “今我大秦已东出,南方却有强楚环伺。”

  “寡人等着岑庶长能为寡人攻楚的那一日!”

  一句话,说的岑边热血沸腾,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期待。

  岑边轰然拱手:“末将必当用命学习,为大秦而战!”

  嬴成蟜幽幽开口:“学习?”

  “学个屁!”

  一句话,让岑边三人的脸都红的像猴屁股一样。

  岑边赶忙岔开话题:“王上、长安君,算算时间已近日中。”

  “是不是该开课了?”

  嬴成蟜撩开帐帘看了眼外面的天色,略略颔首:“确实快到了。”

  “知道你等急着去见老袍泽。”

  “随本将同去点将台。”

  岑边三人:……

  长安君,要不我们仨给您死一个吧?

  一刻钟后。

  八百名各级将领和两百名嬴成蟜的昔日亲兵云集于此,自发依照爵位列成了材官方阵,看向点将台。

  而在点将台上。

  李信、杨樛等属官分列左右,尽数顶盔掼甲。

  同样顶盔掼甲的嬴成蟜和身穿冕服的嬴政站在中间。

  但在点将台前端,苏角、岑边、张骁三人却站成了一排。

  六目相对间,入眼满是尴尬,最终化作一声认命的长叹。

  “哈哈~”作为挑头人和爵位最高者,岑边闭上眼,梗着脖子开始笑。

  有人带头,苏角和张骁心中尴尬减缓,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哈哈哈~”

  三人悲怆的笑声听的全军尽数傻眼。

  彭古弱弱的发问:“秦人的习惯,这么奇怪的吗?”

  彭越懵逼的说:“可能,苏大夫心情很好?”

  “大兄,我等该当如何?”

  彭程试探着发问:“要不,一起笑?”

  虽然不知道岑边三人的笑声为什么那么奇怪,更不知道岑边三人为什么要笑。

  但全军将士还是捧场的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听着千名悍将中气十足、直冲云霄的笑声,岑边三人笑着笑着就留下了欣慰的泪水!

  但三人心中对嬴成蟜却毫无埋怨之情。

  根本原因只有一个。

  这里是军营!

  哪怕是顶着军校的名义,这里依旧是军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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