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楚语声高!
远远看到韩夫人还在忙碌,嬴成蟜不得不低声吩咐:“八夫,去客院,寻张天安将此间事尽数告知于他。”
脑子不够用了!
第一外置大脑不在身边,第二外置大脑正在忙碌,嬴成蟜只能求助于第三外置大脑!
八夫当即拱手:“唯!”
八夫刚刚领命而去,门子的高呼便再度响起:
“燕太子至!”
“燕太傅武至!”
马车上,鞠武低声发问:“太子果真不再思虑一二?”
“一进长安君府再想离开恐怕就难了!”
燕丹坚定的说:“不用多想!”
“丹相信政弟。”
“就算我二人之间出现了再大的矛盾,政弟也绝不会杀丹!”
话落,燕丹跳下马车,阔步上前,拱手肃声道:“长安君,恭喜!”
嬴成蟜的手下意识握住了剑柄,顿了一息后又继续上抬,与左手汇成拱手礼:“多谢。”
“未曾想,燕太子竟会亲自登门为本君贺。”
燕丹挤出一丝笑容:“舍妹出嫁,丹身为长兄自当前来送送。”
嬴成蟜右手一引:“来者是客,里面请!”
燕丹略略颔首:“多谢!”
仰头看着长安君府的匾额,燕丹深吸一口气,决绝的迈步入府!
鞠武见状无奈轻叹:“太子啊!”
然而叹息归叹息,鞠武却还是舍命陪君子的跟着燕丹一起踏进了长安君府!
燕丹之后,不再有宾客登门。
嬴成蟜便也进了府内,游走于诸多宾客之间,谈笑风生。
正聊的开心呢,管家张铭走到了嬴成蟜身边,低声上禀:“少主,景氏送亲车队预计会于晡时四刻(16:00)抵达。”
嬴成蟜有些诧异:“本君记得约定之时乃是今日日入二刻(17:30)!”
张铭点了点头:“约定之时确实是日入二刻,但景氏送亲车队提了车速,并已令使者告知府上。”
熊启笑道:“如此看来,是新女等之不及了!”
“斯人未至,其心或已在长安君府!”
周边不少宾客都附和着笑而奉承了起来。
循声而来的韩夫人也笑道:“景氏女尚未入府便已心向长安君府,真真是令人心生喜欢。”
“孤虽给不了其明媒正娶之聘,却也当天色将昏之际再迎其入府。”
“否则岂不是寒了景氏女的一片真心?”
若是纳妾,随时入府皆可。
但就如《白虎通义》所言那般:婚者,谓黄昏时行礼,故曰婚。
若是大婚,便当于昼夜交替、阴阳相合的黄昏时刻。
所以韩夫人这番话虽是在拒绝,却也回护了景氏的脸面。
熊启摇了摇头,随意的说:“心若有情,何须在意时间?”
华阳太后沉声开口:“心若有情,便当由重诺而启!”
“既然早已约定了时间,便当准时而至。”
“由着小女儿心性的提前抵至,岂是婚配之道!”
华阳太后很清楚景氏的想法。
当景氏女第一个盛装抵达,嬴成蟜或会心生惊艳。
再看到数十名身材样貌皆是上乘的侍女,嬴成蟜可能就麻了。
最后再让几名或许出身一般但却必定绝美的女子最后露面,更是会大幅提高嬴成蟜的审美阈值。
待到齐国公主和燕国公主抵达时,即便二女同样美貌,可只要她们的样貌不能艳压景氏女,嬴成蟜都会像是一天面试了几十名应聘者的面试官一样。
疲惫、麻木的表示:哦,就这?
而三女入府时给嬴成蟜留下的第一印象,更会直接影响嬴成蟜以后对三女的态度。
这算不上什么计策。
芈氏也不了解首因效应等心理学概念。
这只是芈氏在数百年联姻过程中积攒下来的一些小技巧而已。
但在华阳太后看来,如果嬴成蟜是那等看重美色的人,嬴成蟜至于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妾吗!
熊启不死心的看向嬴成蟜:“长安君以为可要全了景氏女的心中急切否?”
嬴成蟜皱眉道:“本君倒是无所谓,不过是妾而已。”
“只是此番本君令肤施送来的是二岁成羊。”
“这二岁成羊可不比当年羔羊。”
“其肉口感丰富、汁水充裕、香气浓郁,肉质却比之羔羊更多了些韧性,炖煮的时间也要更长。”
“若景氏女晡时四刻便至,恐怕也不能到了就开席啊!”
嬴成蟜确实不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说话间,嬴成蟜已在思考制造高压锅以缩短炖肉时间的可行性。
但嬴成蟜这话听在熊启耳中却是直白的拒绝!
本君特意令人准备了佳肴以宴宾客,给足了景氏以体面。
但若伱们不要这个体面,本君也不会帮你们体面。
不过是妾而已!
熊启当即沉声道:“太后、韩夫人所言有理。”
“速去告知景氏,令其减速缓行!”
(本章完)
295.第294章 回忆起被嬴成蟜支配的恐惧!
第294章 回忆起被嬴成蟜支配的恐惧!
一支由五百余架马车、一千名骑士、一千名随从组成的浩大车队经由武关、商城、蓝田转入关中地,并一路转进东北,向着长安乡疾驰而去。
居于车队正中的,是一架装饰华贵的马车。
马车之内,一席华服、肤若凝脂、容貌端庄的芈恬端坐于软榻之上。
感受到开始减慢的车速,芈恬轻声喃喃:“想来,华阳太后的命令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景礼便策马靠近了车驾,沉声道:“公子启帮助我等大力争取,无果。”
“韩夫人婉言拒绝,长安君恐有怒气。”
“华阳太后亦严词拒绝!”
在景礼看来,凭着华阳太后的权势,施展一个小手段根本就不应该有所阻碍。
但结果却超出了景礼的意料之外。
阻碍不止有,而且还很大!
景礼心中有些担忧:“如此看来,华阳太后在秦国的地位并不如前。”
“恬儿你入秦之后必当小心谨慎。”
“未起势之前莫要想着投身于漩涡之中,但若是力所能及,也定要臂助华阳太后一二。”
芈恬却轻声道:“亦或是华阳太后以为此举并不妥当。”
“今岁腊祭过后,长安君年方十九。”
“虽恬儿未曾见长安君,但长安君能以如此年岁坐拥灭两国之功,想来定非常人。”
“寻常手段放在长安君面前不过是徒增笑尔。”
“不止不能得长安君欢心,反倒是可能会令长安君不喜。”
“若恬儿初入府便引得长安君不喜,恐此生再无翻身之日。”
芈恬很清楚的明白一个道理。
对于生活在内宅的她们而言,任何技巧、谋略、手段的目的都只有两个。
其一,赢得主君欢心,通过主君的恩宠去实现自己的目的。
其二,培植府内府外的力量,借用外部力量逼迫主君不得不恩宠自己。
只要不能实现这两个目的,那么一切手段都是多余的。
多余的,就该扔掉!
景礼沉吟片刻后,认同颔首:“此言有理。”
“长安君固然年幼,但却不能以少年心性观之。”
“此番是我等想错了。”
虽然走了一步错棋,但景礼的心中却颇为欣慰:“恬儿能看清这些道理,甚至与华阳太后想到一处,实乃我景氏之福也。”
景礼认真的说:“便是离开了家也莫要怕。”
“景氏永远都会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只是景氏与长安君终究分属两国,景氏能助你之处远远没有华阳太后能助伱的更多。”
“待你入了秦国,切记要与华阳太后交好,随华阳太后多多学习。”
“以你的姿容和才学,未必不能行宣太后、华阳太后之举!”
芈恬心中一热。
以芈恬的出身完全可以配君侯正妻之位,但她却成了嬴成蟜的妾。
然而芈恬却没有觉得委屈。
当年华阳太后初入秦国时也只是公子的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