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们楚系外戚离开朝堂后让朝堂无法正常运转才导致嬴政不得不追回外客的!
熊侠冷声一哼:“此人倒是会窃据功劳。”
“且有此人为主,吕不韦昔日臣属或将附于此人身后,再与我等为敌。”
“而今此地仅有熊相身负要职,不若趁着这个机会……”
说话间,熊侠用手掌在脖颈间比划了一下。
熊启冷声发问:“你意欲于此地杀害这些外客?”
熊侠坚定的说:“这是大好机会!”
熊启在熊侠惊喜的目光中拔出长剑。
熊侠本以为熊启是要拔剑号召众人、号令武关守军剿杀李斯等外客。
但在熊侠逐渐由惊喜化作惊恐的目光中,熊启手中剑刃刺穿了熊侠的心脏!
芈粒等人尽数惊呼:“熊相!”
熊侠更是不敢置信的质问:“为什么?!”
明明嬴政已经收回了成令,明明大好的未来就在眼前。
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黎明来临之前杀死我!
熊启拔出长剑,任由熊侠的尸体软倒在地,用熊侠的衣裳擦掉剑身上的鲜血,然后才淡声开口:“熊侠意欲谋逆,更蛊惑本公动乱兵丁,袭杀王上。”
“按律,当杀!”
抬眸看向所有人,熊启轻声发问:“诸位以为我等身边无候者乎?”
当熊侠提议杀死嬴政的那一刻起,他的头顶就已经悬了一柄刀。
在熊侠的招摇和熊启的放纵下,熊侠对嬴政的不满早已被太多人所知。
如果楚系外戚最终回归楚国,熊侠的那些话不仅不是错的,还能形成一股对嬴政不利的舆论攻势,让他们能以反秦斗士的形象获得在楚国的基本盘。
熊侠头顶的刀将被用于攻击大秦。
可随着外客回朝的命令下达,熊侠头顶的那柄刀便只能坠向他自己!
芈宸在沉默几息后沉声开口:“熊侠于逐客后心存怨怼,蛊惑外客对王上不敬。”
“更于王上解除逐客后狂悖无礼,意欲作乱。”
“相邦亲斩,以正国法!”
芈宸一句话给此事定了性。
所有不利于嬴政的话都是熊侠说的。
所有怨怼之言都是被熊侠蛊惑着说出口的。
所有黑锅都由熊侠来背!
芈粒等人也不得不拱手:“唯!”
熊启还剑入鞘,温声而笑:“好了,奸佞已除,都去休息吧。”
“明日天色一亮,我等便回返咸阳城!”
这一次,应诺的声音多了几分雀跃和期待:“唯!”
这一夜,很多人彻夜难眠。
第二天天边才刚刚有些许光明,一架架马车便向着咸阳城的方向疾驰而去。
三天后,那熟悉的宏伟城郭出现在众人眼中。
怀揣着对未来的憧憬,外客们踏入咸阳。
可等待他们的却不是嬴政派来迎接他们的官员,而是嬴成蟜和四架马车!
“逆贼嫪毐,私造王太后印玺以窃调兵马、欺君罔上,更率门客兵丁谋害君上!”
嬴成蟜沉声而呼:“罪大恶极,判车裂之刑!”
早有大量黔首闻讯赶到城门口,更有诸多准备出入城的黔首停下脚步,好奇张望。
“嫪毐要被车裂了?可惜了,听说他,俺还没见过呢!”
“嘶~果真如此?”
“那还能有假?否则王太后又怎会与此人私通?”
“嘘~敢说这话,你不要命啦!”
带着颜色的宫闱秘事总是最能抓人耳朵。
即便大秦对传谣有着极其严格的刑罚,也挡不住人类对八卦的渴望。
在一双双期待的目光中,嫪毐乘囚车而来。
“嬴成蟜!”远远看到嬴成蟜,嫪毐的双眼就被极度的愤怒和疯狂所遮蔽,怒声嘶吼:“你不得好死!”
嬴成蟜没有理会这败犬的悲鸣,只是沉声喝令:“绑!”
一众卫兵将嫪毐抓出囚车,用绳索绑住了他的四肢,又将绳索的另一端绑在战马身上。
嬴成蟜再喝:“起!”
四匹战马在骑士的命令下向前迈步,绷直了绳子,也将躺在地上的嫪毐拽至半空。
嬴成蟜三喝:“裂!”
骑士拍了拍战马,战马当即向四个方向跑去。
巨大的力量顺着绳索灌注于嫪毐四肢之上,嫪毐不禁发出压抑的悲呼:“啊!”
“吾乃秦王假父,谁敢杀我!!!”
四声鞭鸣骤响,四匹战马吃痛向着四方发足狂奔,嫪毐的肉体承受着根本无法承受的力量和痛苦!
在某一刻,嫪毐的耳中好像突然听到了一声脆响。
他的骨关节终于承受不住这巨大的力量,错位脱落。
没了骨骼支撑,血肉何以承受如此巨力?
下一瞬,血肉横飞!
嫪毐的四肢在四匹战马的拖动下向四个方向快速冲去。
但嫪毐的躯干却轰然坠落于原地。
在外客们刚刚踏进咸阳城的那一刻。
嫪毐他,裂开了!
(本章完)
第170章 长安君之刑?你怎能凭空污人清白!
嫪毐躺在地上,他觉得肩膀有点疼,下意识的想要伸手去抓挠。
可他却已感受不到自己的手,感受不到自己的脚。
勉强抬起头,嫪毐就见自己的胳膊正跟在一匹战马身后绕圈。
随着战马的奔驰,胳膊里的血液流淌成了一个圆圈的形状。
而那圆圈的中间,正是嫪毐!
“这便是车裂的感觉吗?”失神喃喃间,嫪毐无力的看着自己的四肢各奔东西。
直至这一刻嫪毐才终于意识到,他败了。
彻底失败了!
他再无任何翻盘的可能!
恍惚间,嫪毐似乎听到了阵阵喝彩。
“彩!”
“这等奸贼就该处以极刑!”
“就这般杀死他,实在是太过便宜他了!”
“娃儿你快看,那是胳膊那是腿,那边还有一摊血,不要恐惧残肢和鲜血,你以后会造就更多的杀戮!”
围观的黔首们看着如此血腥的一幕振奋喝彩。
甚至有一些家长专门把自己的孩子也带了过来,强迫他们去看那残肢与鲜血横飞的场面,帮助他们克服未来踏上战场时会面对的恐惧心理。
这是嫪毐一个人的恐惧。
这是一群人的狂欢!
嫪毐的尊严让他不甘于成为小丑。
剧烈到无法承受的痛苦让大脑主动屏蔽了痛觉神经,这让嫪毐感受不到痛,得以张狂大笑:“就这?”
“长安君,世人皆言称你是刑讯高手。”
“便是太祝嬴擎都没能在伱手中挨过一个时辰。”
“可你却仅仅只会如此粗浅的手段吗!”
嬴成蟜怒斥:“什么刑讯高手?你怎能凭空污人清白!”
“本君根本就不懂刑讯!”
“还愣着干什么呢?”
“救人啊!”
话落,嬴成蟜带头冲锋,不顾鲜血和碎肉,直接扑倒在嫪毐身侧。
身体刚落位,双手已经捏住了嫪毐两肩处暴露在外的血管。
夏无且明明是个医者,手里还捧着汤药,却跑在第二位,沉声喝令:
“张嘴!”
嫪毐并不听话,非但没有张嘴甚至还紧闭嘴巴将头扭到另一侧。
夏无且半点都不跟嫪毐客气,硬是将嫪毐的脑袋扭了过来,手指一错就卸掉了嫪毐的下巴。
“喝!”
满满一碗汤药被夏无且尽数灌进了嫪毐口中,呛的嫪毐连连咳嗽,四肢端口流出鲜血的速度更快了很多。
嬴成蟜有些焦急的大喝:“八夫、卦夫,速来止血!”
“云柔,还愣着做甚!”
云柔没有回答,她只是打开缝合箱,取出一根精致的针穿上蚕丝线,然后看向其他几名狱吏,温柔却严肃的叮嘱:“记住,从粗到细,从大到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