蛟龙者，气运与体制，缺一不可。
朱兆元的蛟龙气在一瞬间便与南昌府的体制蛟龙融合到了一起，而且，由于两者相合，蛟龙竟缓缓生出了爪牙和锐角。
好似要蜕变一般！
这种形态下的朱兆元，感觉自己似乎一念之间，就可让南昌府数百万军民献出力量，以及性命！
一念可定苍生之生死！
这就是权柄的力量！
要知道，这不过是一府之地，若是整个大明……
朱兆元几乎难以想象那种力量该会有多么强大！
“我的，迟早都是我的……”
他的心变得无比的渴望！
然而，他很快就察觉出不对。
气运与体制形成的蛟龙之躯里竟然充斥强烈的污秽衰朽之力，悄无声息的在腐蚀着他的龙气！
“该死，这是怎么回事？”
朱兆元又惊又怒。
本来沉浸于蛟龙蜕变的喜悦心情，瞬间被浇上了一盆冷水，直接来了一个透心凉。
好在，这股衰朽之力被体制下数百万军民承担，哪怕对龙气有所侵蚀，却并未影响到根基！
意识到这一点，朱兆元才终于松了口气。
当然，刘玄绝对不会告诉他，过多的污秽气息会让龙气变得越发暴虐和残酷，进而，彻底失控……
而此时。
小院当中。
杨凡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躺在地上，犹如一具衰朽的干尸一般。
尽管有刘玄的帮助，可五关五天人，二十五重衰劫的接踵而至，还是让他濒临死亡的绝境！
哪怕气血华盖全开，又有补天神通将三尸虫消灭，依旧无法缓解他此刻的状态。
实在是，二十五重衰劫，乃是真正圆满。
这意味着完美。
这世上……完美本不该存在！
而天人五衰，乃是立命之劫。
本就是人在立命阶段的一个封锁关口。
外来手段再多，想要渡过去依旧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
那自己的命去扛！
熬过去，才能立命！
“命……”
哪怕杨凡的身体已经接近凋零，可他的意识却依旧清醒，而且，是全所未有的清醒。
只因为《道德经》，仿佛一轮永不熄灭的烛火，将他的神魂牢牢守护当中。
他甚至能够清晰无比的感受到自己身体的状态。
枯朽，衰弱。
很难想象，这具身体之前曾与半圣武体争锋，如今却脆弱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将他送走。
“这就是人的命吗？”
杨凡仿佛一个旁观者，根本无力阻挡一切的发生。
“看上去健康茁壮的身躯，可本质上却是如此的脆弱，如此的容易衰朽，哪怕没有意外，也有寿数大限的存在……哪怕天人，也终究是人……”
“是人，便会死……”
杨凡承认，他不想死。
世上太多的留恋，他怎么愿意离开？
“我的命，谁也别想拿走！贼老天，我不过是修的圆满了一些，难道就有错吗？孔圣可以，为何我不可？”
杨凡的眼眸里生出炽烈的豪光！
“你若要这残躯，那就拿去！”
咔嚓。
他体内的一道神通骤然裂开，生生被《道德经》砸碎！
那赫然是补天神通！
随着裂痕开裂，其中蕴藏的海量的气运轰然之间从里面涌出来，数量之多，犹如洪流一般，直接将杨凡的躯体包裹！
“你吃了我那么多的回扣，今天，是该吐出来的时候了！”
“正所谓——不破不立！”
“今日，我要重塑我身，彻底立命！”
我杨某人的命，我要自己立！
我的身体，我的性命，唯有握于自己之手，才是真正的立命！
第958章 立命！立命！
咔嚓，咔嚓！
已经臻至圆满级别的补天神通，在轰然炸开后，无数的气运从裂缝里面激射而出，快速聚拢到杨凡的身上！
隐约间竟形成了一块充满了玄妙气息的五彩石！
正是补天的五彩石！
这一道神通本就是得自补天的五彩石碎片，在神通圆满后，没想到竟真的孕养出了一块真正的五彩石！
而且，由本来的碎片彻底成为完整的一块！
本来只是福至心灵一举，打算以粉碎补天神通的力量，来重塑身躯，可谁知道会令其显出真正的补天石！
造化！
真正的大造化！
杨凡的心强烈震动。
“补天之石！天尚可补之，何况人的躯体？”
“神通虽好，补天之力也是难得，可是，它们又如何比得上补天的五彩石？”
杨凡目光里神光闪动。
若是能够以上古圣人用来补天的五彩石，重塑身躯，那自己的身躯绝对能够达到真正的圆满！
性命至纯，圆满无瑕！
这才是真正的立命之巅！
杨凡目光火热，死死的看着这一块五彩石。
只见这块五彩石高有一丈六尺，应和先天之极，其上生出了九窍八孔，宛如天生地养的一座仙胎！
它将杨凡的身躯重重包裹，并且随着杨凡的呼吸，通体微颤，仿佛本身也在呼吸一般。
这是一块活着的石头！
而且，它在呼吸之间，九窍八孔吞吐出数量庞大的气运。
这些气运自然就是杨凡曾经屡次的献祭所得！
与此同时，杨凡整个人盘踞在五彩石当中，浑身依旧处于可怕的衰劫当中！
足足二十五重衰劫！
哪怕是其中一部分被刘玄以祖传之法，不惜与此地众生结下莫大因果，导引到南昌府数百万军民的身上，可作为天人五衰的真正渡劫者，杨凡依旧承担着近乎海量的衰劫之力！
此刻的他的身躯已经彻底腐朽！
气血化为黑血，血肉在干瘪如枯柴，筋骨在松动，甚至剥落，而皮肤更是变得褶皱不堪，出现可怕的黑斑。
这哪里还有年轻人的模样，完全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浑身散发出难闻的恶臭，就连满头的白发也在大把大把的掉落，连带着头皮一起脱落下来。
然而，在五彩石形成的那一刻，无数气运却透过五彩石上的九窍八孔，不断的灌入其中。
开始滋养着杨凡的身躯。
就在这一刻，杨凡本来衰朽浑浊的眼睛里面划过两道精光。
他终于缓缓恢复了些许力量！
可是，接下来他的动作，却令人震惊。
只见他猛然抬起手，竟然翻手一把将胸口处的骨骼拽下，大量的黑血喷溅而出，隐约间能够透过胸口的伤口看到他的体内脏器！
那被黑血包裹的脏器，几乎快要彻底腐朽！
还好被脏器内孕育的五道神光定住。
尽管其中四道神通尚未孕育完成，可依旧在一定程度上保护着他的脏器，避免被衰劫之力快速侵染。
“噗！”
杨凡忍不住吐出一口鲜血，可眼眸里却带着前所未有的狠辣和坚定。
砰砰砰！
他连续出手，而连续的重击，几乎他将整个人都震碎，本就残破的身躯，被他这一番折腾，终于彻底废掉。
不过，好消息是，他全身的腐肉和坏血，以及衰朽的筋骨皮膜，几乎被他全部扯下，抛弃！
“不破不立！”
“旧躯不去，如何新生？”
他见状，大笑一身，整个人重重的砸在地上。
身躯彻底失去力量。
然而，一直被《道德经》守护的神魂，则是接替了他开始行动。
“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而奉有余！”
神魂缓缓催动《道德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