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凡不禁有些好奇。
毕竟，他还从未听说过“圣丹”这么一个概念。
仔细观察这颗丹药，淡青色的外表上面隐约可见四道雷霆纹路，然而，并无半点儿药香，似乎内敛于其中。
陈妃娘娘嫣然一笑：“道家炼丹，分凡丹和圣丹，平素众人使用的基本都是凡丹，而圣丹则是渡劫圣丹的简称，指丹成之时，要历经雷劫洗礼，一旦成功的话，那丹药的药力将会几十上百倍的增长！”
“而九劫丹，则是号称神丹，哪怕是宫里都极少，恐怕只有大武库或是陛下的內帑当中有收藏。”
杨凡忍不住看着这颗丹药：“那这就是四劫丹了？”
“不错，这正是四劫的清心寡欲丹，能消人欲，灭性理，是道门秘传的养生大丹！”
陈妃的嘴角翘起，好看的笑容令人心肝发颤。
好一个乖乖！
消人欲，灭性理，一旦服用的话，那岂不是变成个活太监，不，甚至连活太监都不如，起码太监心底也有欲望！
好歹毒的丹药啊！
披着圣丹的皮，却能把人弄得不人不鬼！
还说什么养生大丹，可不就算是从心理和生理层面竟然阉割的手段嘛，恐怖如斯！
想到要把这玩意给朱兆霖服下，哪怕杨凡也不得不心里为他默哀。
不过，陈妃娘娘不是道法高手吗？
为什么不用道法来行事，岂不是更加方便简单一些？
或许是看出了杨凡的疑惑，陈妃娘娘白了他一眼：“蠢货！道法，来源天地，出则有痕！这皇城当中，乃是龙气盘踞之地，一切道法根本无法遁形，你是想害死本宫吗？”
“不敢。”
杨凡赶紧回答。
“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今晚宴会后，那朱兆霖就要离宫就府，绝对不会放过今晚这等胡为的机会，到时候你只需要趁机将此丹让他不知不觉中服下就够了！”
“是，娘娘。”
杨凡的心里慢慢有了计划。
“陛下传宴！”
就在此时，一声尖锐刺耳的声音划过长青宫，长青宫立马变得热闹起来，终于到了中秋宴的时候了。
这中秋宴为内外两宴，在太和殿前举办的是外宴，乃是皇帝用来宴请各位王公贵族，文武百官。
而在坤宁宫则是举办内宴，以皇后为主，宴请宫内贵人，以及朝廷命妇。
外宴是从中午开始，一般持续两个时辰，而宫中的内宴会一直持续到夜晚，并且在夜里会举行祭月典礼！
由于是一年一度的盛大节日，宫内早就有各种章程，哪怕长青宫新设，宫人们也做得井井有条。
一群贴身宫女伺候陈妃娘娘梳洗打扮，好一会儿一行人才前往坤宁宫。
杨凡陪在陈妃娘娘的身边，贴身伺候，而李公公负责全部的人员调度，另外，一直不常出现的林副总管则是坐镇宫内。
刚到坤宁宫前，盛大的宴会场面就映入眼帘，一个个贵人嫔妃打扮得美艳动人，争奇斗艳。
当然，基本保持着端庄气度，不然被皇后娘娘扣上一顶“轻浮”的帽子，恐怕她们就要被打入冷宫了。
一些朝廷的命妇们也都盛装入场，其中也包括了宣威侯的正室，陈妃娘娘的亲生母亲，韩氏。
“娘亲！”
陈妃娘娘带着一股香风就来到了韩氏的面前。
韩氏看着女儿，先是行礼，这才关心的说道：“都这成了妃子了，举止还是这么不稳重。”
陈妃娘娘牵着韩氏的手，不依道：“娘亲，今日是团圆的日子，你就不要说我了！这么久没见，我好想你了！”
“傻孩子！”
韩氏看到女儿脸上依恋的模样，也是心里微微一酸。
当初在陈应龙的要求下，她选择了送二女儿入宫为妃，这个决定她直到现在也不知道对不对。
“好了，娘亲，先入席吧，咱们娘俩好好说说话。”
陈妃娘娘拉着韩氏入了宴席。
由于是内宴，又是庆祝团圆的大好日子，所以规矩相对放宽了不少，一些贵人的亲眷也被允许坐在了贵人的身边。
陈妃和母亲韩氏低声聊天，杨凡却在寻找今天的目标。
果然，他这一圈还没看下来，就看到朱兆霖出现。
作为内宴上唯一的一个男子，他目光扫过场内的一些贵人和命妇，明显眼神变得火辣起来。
“这些人要都是我的，该多好……”
朱兆霖似乎想到了某个画面，心底抑制不住的发出一声呻吟。
最后，他的目光落到了陈妃和韩氏的身上，时不时看陈妃一眼，又时不时看韩氏一眼。
母女俩有着七八分的神似，坐在一起，宛如并蒂莲花。
这让朱兆霖眼底的垂涎意味，几乎要流淌出来。
第58章 让你喊我一声父亲大人
那目光极具侵略性，很快就被发觉。
陈妃娘娘瞬间就意识到了对方的邪恶意图，心中顿时怒不可遏，感觉像是有一只癞蛤蟆在身上爬过，娇躯都在微微颤抖。
“媛儿，你怎么了？”
韩氏立马发现陈妃的表情不对，连忙问道。
陈妃娘娘笑容极为勉强的说道：“娘亲，没什么，可能是我昨天休息的晚了一些，身子有些疲乏。”
杨凡作为旁观者，自然对刚才那一幕看得更清楚，默默的往前走了一步，挡住了朱兆霖的视线。
陈妃淡淡的看了杨凡一眼，两者目光交换，杨凡能明显感觉到陈妃眼底那一抹深邃的杀机。
显然，朱兆霖的举动让陈妃娘娘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
“该死的奴才！下次非叫你不得好死！”
而另一边，朱兆霖的视线被阻，脸色骤然就是一沉，恶狠狠的剜了杨凡的后背一眼。
不过这等中秋大宴的时候，他也不敢放肆，眼神阴毒的看了陈妃那边一眼，迈步直接进了坤宁宫。
本来阴沉的表情瞬间变得阳光灿烂，温文尔雅。
“母后，儿臣来给您请安了！”
朱兆霖见到王皇后，立马亲切的挽住了她的手臂。
王皇后宠溺的看了他一眼，责怪道：“霖儿，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你是皇子，又马上要离宫就府，不好好在前面表现，争取在你父皇和满朝的文武大臣面前留下印象，以后可怎么是好！”
朱兆霖却一脸不在意：“那些事情有我太子哥哥就够了！今天这么好的日子，我一定要和母后在一起，管他们什么文武百官呢，在儿臣心中，他们加一起也不如母后的一根手指头重要！”
“你啊，让本宫说你什么好！”
王皇后无奈的摇摇头，眼神里却写满了爱怜，终究是舍不得儿子离开，心软道，“真拿你没办法，那你今天就跟在本宫身边吧。”
“多谢母后！”
朱兆霖一脸高兴，搂着王皇后的手臂都更紧了几分。
身边伺候的黄公公见到这一幕，默默低下头，却不敢多说什么，只有眼角轻微的抽搐了几下。
坤宁宫的中秋大宴，很快就准备就绪。
“开宴吧！”
王皇后发话，宫内贵人和朝廷命妇们全部谢恩后，才重新入席。
一张张桌案整齐排列，按照妃嫔等级依次就座，不敢有半点儿逾越，甚至连桌案上的食物都有些许的差异。
这就是排位的学问。
“看来无论哪一世，排位子都是一门大学问。”
杨凡暗暗嘀咕。
尊卑有序，高低有别，排位的事情，任谁都不敢有半点儿疏忽大意。
不过，这可忙坏了一众的宫女太监，好在大家都是照着宫内的规章行事，又有宫里老人指挥，宴会倒也进行的有条不紊。
宴会的盛况空前，放眼望去几乎全是漂亮女人，三宫六院七十二妃，三千佳丽，果然名不虚传。
杨凡暗暗羡慕皇帝朱高烈的幸福。
他作为陈妃的贴身太监自然没有资格入席，只能跟在陈妃娘娘的身边，一边伺候，一边盘算着如何进行接下来的行动。
清心寡欲丹，这么大一颗丹药，想要让朱兆霖乖乖服下，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必须要用一定的方法才行。
“可是，他怎么才肯乖乖的吃下去呢？”
杨凡不禁动起了脑筋，眼珠滴溜溜转个不停。
与此同时，他也在偷眼观察着朱兆霖。
这般场合下，哪怕是朱兆霖也有所收敛，但是眼神顾盼间，看向在座的贵人和朝廷命妇时，还是隐约流露出贪婪和垂涎。
随着大宴的进行，一些助兴节目也纷纷上演。
有宫女排练的歌舞，还有番邦的乐团献技，甚至一些小太监还上台演练了一番拳脚功夫和搏戏。
有一些多才多艺的贵人，甚至还展示了水平相当高超的琴艺，书画，诗词，对弈。
宴会的气氛也因此轻松了不少。
随着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整个坤宁宫被各色宫灯照得亮如白昼，前面招待文武百官的宴会已经散去，一些命妇也开始退场。
韩氏依依不舍的离开，朱兆霖的眼珠子却一直追随着她的身影，眼神闪烁了下，悄悄离场。
陈妃娘娘见状，突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就要起身。
杨凡赶紧说道：“娘娘，稍安勿躁，宴会还没结束，皇后娘娘还盯着你呢！另外，侯爷应该就在外面，夫人是不会有事的。”
“那你去送一下我母亲。”
陈妃娘娘使劲呼吸了两下，才恢复了平静。
“是。”
杨凡起身退下。
而这时候，朱高烈终于起驾来到了坤宁宫。
“参见陛下！”
一众人连忙起身行礼。
“都免了吧，今天是难得的喜庆日子，不要那么多繁文缛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