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大嫂的弟弟。”许森解释道。
“原来是他。”许文宝这才恍然大悟,对李世民道:“那是臣的内侄,祖上乃是北魏河东郡王薛安都,想必是其家学渊源了。”
李世民不悦道:“如此沧海遗珠,许卿家何不早荐?”
许文宝苦笑道:“回陛下,贱内亡故多年,臣也是今天才知道内侄的事情。”
许森逃走没多久,脑海里的战斗提示音戛然而止。心里一悸,不愧是尉迟敬德,幸好跑得快,没想到十五个剑兵勇士这么快就被尉迟敬德消灭了。
不过紧接着,许森发现不对劲,雷达小地图上代表着剑兵勇士的小蓝点并没有全部消失。顿时愣住,不会是他的剑兵勇士把尉迟敬德反杀了吧。
连忙调取剑兵勇士的视野,看到了刚才还嚣张不可一世的尉迟敬德已经带上了枷锁,而剑兵勇士身旁,则多了一个身着白衣的陌生男子。
尉迟敬德失去战斗力后,剑兵勇士回到法曹公廨取来枷锁脚镣,那里面最不缺的就是这些刑具了。
先用枷板把尉迟敬德打晕,才把老实下来的尉迟敬德锁住。
为首的剑兵勇士向薛仁贵抱拳感激道:“多谢壮士鼎力相助,壮士是我们少府的表兄?”
“正是!”薛仁贵自我介绍道:“在下绛州薛礼,先姑母乃是许少府之母。”
通过对话,许森得知那白衣男子竟然是薛仁贵,难怪强如尉迟敬德也束手就擒了。
两年前许森去荆州奔丧的时候,他还问过大嫂,怎么薛仁贵没来长安投奔。虽然大嫂语焉不详,但许森能看出来是薛仁贵自尊心太强,不愿寄人篱下,只好作罢。
没想到今天竟然突然出现,还帮忙擒下尉迟敬德。
既然县衙已经安全,许森就不必再往入苑坊跑了,直接折返回去。不多时,便重新出现在了万年县衙。
看到许森回来,幸存的剑兵勇士向许森行礼,并把薛仁贵介绍给许森,说尉迟敬德就是被他擒住的。
早上从客栈掌柜那里听到许森的事迹后,薛仁贵就对这个素未谋面的表弟非常欣赏,甚至有些崇拜,终于见到本人,更加激动,连忙把其姐写的引荐家书奉给许森,用以证明自己的身份。
许森展信看完,笑道:“原来是薛家表兄,三年前小弟就已扫榻相迎,今日终于把表兄盼来了。早就从大嫂那里听说表兄武艺超群,没想到连号称天下第一高手的尉迟敬德也不是表兄的对手,失敬,失敬!”
薛仁贵连忙道:“这个薛礼不敢霸占全功,若非几位佐史牵制尉迟敬德,我也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能打败他。”
“表兄太过谦虚了!”许森笑笑,转而道:“今天的事情闹得太大了,我得马上进宫面圣,只能委屈表兄先在县衙歇息一会,等我处理好事情再带表兄回家叙亲。”
“表弟正事要紧!”
于是许森吩咐剑兵勇士先把还在昏迷中的尉迟敬德拖到牢房关押起来,然后找到躲起来的王县丞,告诉他尉迟敬德已经被打入大牢,请他出来主持收尾工作。
交待完这些后,许森才出县衙。
尉迟敬德今早打进春明门,又在春明大街一路狂飙,直奔万年县衙,早有武候街使认出了尉迟敬德,赶紧去报告了李世民。
此时还在早朝,李世民大惊失色,一看就知道尉迟敬德是冲着萧铠、许森去的,若是尉迟敬德到时候杀红了眼,把整个万年县衙屠了,那他这个皇帝可就颜面扫地了。
顿时大发雷霆,怒吼道:“尉迟融要造反不成?”
身在两仪殿的许文宝听到这个消息,两眼一黑,差点晕倒过去,慌忙道:“请陛下赶快发兵拦住尉迟敬德啊!”
“许卿莫急,朕亲自去万年县衙救人!”虽然御前失仪,但李世民可以理解许文宝现在的心情。
等李世民率领北门禁军赶到万年县衙时,正好看到许森走出衙门口。
许文宝飞身下马,连跑几步抱住许森,紧张道:“三郎,你没事吧!”
许森被抱了个满怀,连忙道:“阿耶不要担心,我没事了,陛下还看着呢。”
许文宝听到这话,才尴尬地放开许森,心里一块重石落了下来。许森现在已经弯道超车,超越许鸿,成了许家下一代的领军,若是有闪失,那将是许家不可估量的损失。
就像尉迟宝琳的死让尉迟敬德万念俱灰一样,作为尉迟家的嫡长子,尉迟宝琳倾注了尉迟敬德的所有心血。
“微臣参见陛下!”许森上前向李世民行礼。瞥了一眼李世民身后全副武装的北门禁军,心里吐槽,果然像电视上演的一样,都是反派消灭完了警察才到。要不是有帝国时代系统,等李世民赶来,黄花菜都凉了。
“许卿家没事就好,尉迟敬德呢?”李世民皱眉道,刚刚被尉迟敬德捅死的两个皂隶的尸体还躺在门口没有处理呢。
“回禀陛下,尉迟敬德已经被臣等擒获,押在县衙大牢内,臣正准备进宫禀告,不想才出县衙就见到了圣驾。”
“怎么可能?”李世民惊异道:“尉迟敬德勇冠三军,当年号称飞将的单雄信都是他的手下败将,你们怎么可能抓得住尉迟敬德。”
三年前许薛氏初荐薛仁贵时,刚刚吃过单道真亏的许森就打定主意把薛仁贵留在身前作为护卫。可谁想到薛仁贵一出山就石破天惊,肯定是留不住了。
说道:“也是臣的运气好,今日正好臣的表兄在县衙做客。不是臣自夸,着实是臣的表兄武艺超群,并不在尉迟敬德之下,再加上法曹佐史用命,才擒下了尉迟敬德。”
“武艺不在尉迟敬德之下?”李世民吃惊道:“许卿家可莫妄言。”
许森笑道:“若有妄言,微臣早已死在尉迟敬德马槊之下了。”
李世民一想也是,今天他被尉迟敬德的大逆行为气得火冒三丈,若能发现一个武艺不下尉迟敬德的青年才俊,也算是一点安慰了,问道:“卿家表兄如今所任何职?”
“白身。”许森老实道。
“白身?”李世民错愕,他本以为既有如此本事,应该早已出仕了,竟然是个白身。
许文宝在一旁满头雾水:“什么表兄?”
“就是大嫂的弟弟。”许森解释道。
“原来是他。”许文宝这才恍然大悟,对李世民道:“那是臣的内侄,祖上乃是北魏河东郡王薛安都,想必是其家学渊源了。”
李世民不悦道:“如此沧海遗珠,许卿家何不早荐?”
许文宝苦笑道:“回陛下,贱内亡故多年,臣也是今天才知道内侄的事情。”
第七十四章 末路
众人陪同李世民走进万年县衙。
由于今天之事发生在早朝,所以长孙无忌、房玄龄等宰辅重臣全都跟随李世民和北门禁军一起来到宣阳坊。
王县丞正在指挥胥吏皂隶运送伤员,搬运尸体,迎面看到一个身着龙袍的虬须大汉龙行虎步,在百官的簇拥下走来,连忙率领皂隶山呼万岁。
李世民看到这些搬运的伤员和尸体,怒火越烧越旺,口中不断骂着畜生,咬牙切齿道:“先去牢房,朕要问问尉迟融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萧铠迟疑道:“陛下,牢房阴暗潮湿,恐伤龙体,还是臣去把尉迟敬德提出来吧。”
李世民瞪了萧铠一眼,冷声道:“朕乃马上皇帝,不是生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的废物,区区阴牢,尔敢轻视朕?”心情一点就炸的李世民现在逮谁怼谁。
萧铠连忙闭口不言,老实在前边带路,绕过一个刻着狴犴的影壁,就是万年县的牢房了。
李世民进入牢房前,回头看了一眼,说道:“你们就不要跟着进去了,朕要和尉迟敬德说些心里话。”
“遵旨!”
可是,李世民刚踏进牢房,就听到身后有跟随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褚遂良,皱眉道:“登善,你没有听到朕的话吗?朕要和尉迟敬德说些心里话,你们不要跟着。”
褚遂良弯腰拱手,不卑不亢道:“陛下一言一行,皆为国家大事。臣既为起居郎,掌起居注,录天子之言动法度,以修记事之史,岂可擅离陛下左右。”
“你——”李世民被反怼的哑口无言,无奈道:“好吧,你要跟着就跟着。”
走了几步,李世民又回头道:“许森,你也跟朕进来吧。”
李世民甩不开起居郎,为了将来史书上的伟光正形象,就只能跟尉迟敬德说些大义的话了。所以,才把许森这个当事人也带了进去。
许森怔了一下,反应到后连忙小跑跟上李世民的步伐。
进入牢房,许森命牢头带路,把三人带到关押尉迟敬德的监牢。
李世民见沿路监牢空无一人,好奇道:“许卿家,怎么牢房里一个犯人都没有?”
许森回答道:“早前犯事的囚徒都判了流刑,而上元节之后,也许是因为尉迟宝琳那件事情的影响,万年县这边连偷盗的小贼都绝迹了,所以这段时间,牢房一直空着。”
“哦?”李世民感叹道:“若天下都如万年县这般,上古三代也不过如此了,那才叫贞观盛世,你做的很好!”
许森瞥了一眼褚遂良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一喜,看来李世民称赞他的这句话将来要上史书了。
走到尉迟敬德监牢前,牢头打开牢门后,把钥匙交给许森,然后自觉离开。
李世民见尉迟敬德靠在墙角一动不动,问许森道:“他这是?”
“先前抓捕的时候恐尉迟敬德反抗,所以用枷板把他打晕了,陛下稍等,臣去提桶凉水过来。”
一会儿后,许森从审讯房提了一个木桶过来,舀了一瓢水泼到尉迟敬德头上。如此三次,在冷水的激灵下,尉迟敬德幽幽醒来。
“啊?陛下!”尉迟敬德睁眼就看到李世民,正要拜礼,却发现自己手上被锁上了枷板,脚上也戴着沉重的脚镣。
“你现在知道朕这个陛下了?”李世民冷冷说道。
尉迟敬德正要向李世民谢罪,却看到了李世民身后的许森,眼睛顿时瞪圆,怒吼道:“许森!”
“吴国公,你太冲动了!”许森叹气道。
本来就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结果许森又摆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模样,尉迟敬德感觉自己的肝都要气裂了,就要起身去打许森。
可是他的大腿被薛仁贵一剑洞穿,只做了简易包扎,还没有站起来就伤口崩裂,鲜血直流,又瘫坐回去,钻心的疼痛让尉迟敬德不住咧嘴。
原本李世民看到尉迟敬德现在的惨状,遥想当年他虎牢关救驾时的勇武,玄武门之变更是力挽狂澜,不禁心生恻隐。
没想到尉迟敬德到了现在这个田地还冥顽不宁,当着他的面还想打许森,大怒道:“尉迟融,你是不是以为朕不敢杀你?”
尉迟敬德惨然笑道:“陛下,臣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却落得白发人送黑发人,那可是臣的嫡长子啊!陛下杀不杀臣,又有何区别?”
李世民不悦道:“尉迟宝琳的事情发生后,朕也派专员去过同州采访,自从你去同州做了刺史后,尉迟宝琳就在同州欺男霸女,无恶不作。若是你平日有对其严加管教,又何至于此。自己教子无方,还要归咎于人?溺子如杀子,由此可见,尉迟宝琳的死,其实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
尉迟敬德闭眼叹气道:“陛下,是非曲直,对于臣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了。当年臣不识天数,从贼对抗大唐天军,是陛下恩典,臣才得以保全性命。所以,陛下把臣发配去爱州,臣绝无怨言。只是在去爱州前,臣想用萧铠、许森二人的人头祭奠宝琳在天之灵。可惜天不遂人愿,功败垂成!”
李世民脸皮不断抖动,气笑道:“好一个尉迟敬德,你这是在讽刺朕忘记了你那两次救命之恩吗?”
“臣不敢!”尉迟敬德没再理李世民,转而问许森道:“许森,那伤我的白衣后生是何方神圣?”
许森答道:“回吴国公,那是下官的表兄,今日正好在万年县衙做客。”
“正好在万年县衙做客?”尉迟敬德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几声,仰天长叹道:“悠悠苍天,何薄于我?我不甘啊!”
最后,尉迟敬德深深地看了一眼站在李世民身后的另一个人,起居郎褚遂良,咬牙冷笑道:“陛下,死则死矣!臣尉迟融深受皇恩,不愿陛下担负枉杀功臣的千秋罪名,只有来世再报陛下圣恩了!”
没等李世民反应过来,尉迟敬德把手上的枷板猛地砸向自己的脑盖,一声闷响,脑浆迸流。
众人陪同李世民走进万年县衙。
由于今天之事发生在早朝,所以长孙无忌、房玄龄等宰辅重臣全都跟随李世民和北门禁军一起来到宣阳坊。
王县丞正在指挥胥吏皂隶运送伤员,搬运尸体,迎面看到一个身着龙袍的虬须大汉龙行虎步,在百官的簇拥下走来,连忙率领皂隶山呼万岁。
李世民看到这些搬运的伤员和尸体,怒火越烧越旺,口中不断骂着畜生,咬牙切齿道:“先去牢房,朕要问问尉迟融眼里还有没有朕这个皇帝!”
萧铠迟疑道:“陛下,牢房阴暗潮湿,恐伤龙体,还是臣去把尉迟敬德提出来吧。”
李世民瞪了萧铠一眼,冷声道:“朕乃马上皇帝,不是生于深宫,长于妇人之手的废物,区区阴牢,尔敢轻视朕?”心情一点就炸的李世民现在逮谁怼谁。
萧铠连忙闭口不言,老实在前边带路,绕过一个刻着狴犴的影壁,就是万年县的牢房了。
李世民进入牢房前,回头看了一眼,说道:“你们就不要跟着进去了,朕要和尉迟敬德说些心里话。”
“遵旨!”
可是,李世民刚踏进牢房,就听到身后有跟随的脚步声,回头一看是褚遂良,皱眉道:“登善,你没有听到朕的话吗?朕要和尉迟敬德说些心里话,你们不要跟着。”
褚遂良弯腰拱手,不卑不亢道:“陛下一言一行,皆为国家大事。臣既为起居郎,掌起居注,录天子之言动法度,以修记事之史,岂可擅离陛下左右。”
“你——”李世民被反怼的哑口无言,无奈道:“好吧,你要跟着就跟着。”
走了几步,李世民又回头道:“许森,你也跟朕进来吧。”
李世民甩不开起居郎,为了将来史书上的伟光正形象,就只能跟尉迟敬德说些大义的话了。所以,才把许森这个当事人也带了进去。
许森怔了一下,反应到后连忙小跑跟上李世民的步伐。
进入牢房,许森命牢头带路,把三人带到关押尉迟敬德的监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