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对于泰昌帝的这个处置,很是不满意。
“呵。”
“一群欺君罔上,连天子都敢算计的玩意,砍个脑袋,抄个家就完事了?”
武宗朱厚照瞥了眼泰昌帝,略带讥笑。
万历朱常洛也是神色一紧,连忙给泰昌帝这个时空同位体使眼色,泰昌帝这才反应过来,随即口风一改。
“方从哲等一众,菜市口凌迟处死,三族流放。”
话音落。
跪在地上的五党一众,一个个心头都是瞬间拔凉,更有甚者直接吓得失禁。
还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应皇命入阁的锦衣卫,三下五除二的便是将这帮人身上的官服强行剥下,硬生生都给拖了出去。
这帮锦衣卫入暖阁后都是低着头办事,从不看场上是个什么情况,只遵皇命。
天子的刀,理当如此。
“郑氏。”
泰昌帝看了眼还没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的郑氏,接着目光瞥了眼身边的老万历。
咯噔。
郑氏心头从未感受过这般恐惧。
她的目光下意识落在老万历身上,投去求救的目光。
对于郑氏的目光,老万历则是眼神躲闪,他已经挨了祖宗们好几顿打了,可不敢为了一个异时空的郑氏得罪祖宗们。
“打入冷宫。”
泰昌帝简单的四个字,直接宣布了郑氏这辈子GG,这也算是给了老万历一点面子。
当然。
比起这四个字,泰昌帝再往后的话,更是让郑氏心痛到窒息。
“褫夺福王爵位,王府家财充入太仓,发配龙场,身重百斤之下得还。”
“陛下,陛下万万不可!”
“您怎么对我都可以,不要对福王下手啊!他可是您的亲兄弟啊!”
“他有三百多斤重!怎么可能瘦下百斤!”
见泰昌帝不为所动。
“先帝,先帝,那可是我们的骨肉啊!”
郑氏慌乱了起来,目光紧紧望着老万历,希望老万历能为自己说句话。
老万历心想,我连自己时空的福王小宝贝都保不住,哪还有空保你这个时空的。
“再多说一字,立斩福王。”
泰昌帝冷冷瞪了眼郑氏。
扑通。
郑氏瞬间闭嘴,瘫跪在了地上,全然没有之前的镇定神气,整个人都是呆若木鸡。
她再不敢多说一个字,因为她相信,这一刻的泰昌帝所言,必然一字一句都是真话,如果自己真的再张口,福王死期就到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泰昌帝出手竟然会这么狠。
或许,在之前的泰昌帝会忌惮郑氏在朝中的政治影响力,可现在有老万历在场默认,那还在乎个鸡毛。
而且亲眼得见自己身后事的泰昌帝,再加上祖宗们的默许,心已经冷到了冰点。
最后,在场只剩下了西李。
泰昌帝凝视着这个跪在自己面前,自己最为宠爱的妃子,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宠爱了几十年的女人,竟是会在背地里对自己下刀子。
“陛……”
西李的话还没说完。
泰昌帝一把从旁边锦衣卫的腰间,抽出一把绣春刀。
眼中没有分毫犹豫。
扑哧一刀,绣春刀直接没入西李心窝。
西李陡然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抓着泰昌帝握住刀柄的手,张开口说不出来话,鲜血汹涌直流。
“要怪,就怪你选择了背叛朕。”
抽刀。
泰昌帝冷漠的将这绣春刀往地上一扔,气息略显起伏。
显然,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出刚才这一刀已经是耗损了近半的气力。
在一旁的朱由校看着这一幕,眼中更是有着极致爽感。
当年他生母王才人被西李凌辱致死的时候,朱由校已经十多岁了,他当然知道其中内情,当然记得这般仇恨。
为了保命,他还得给杀母仇人做儿子,心中岂能不怒。
东暖阁之外。
刘一燝等一帮东林党人并没有就此离去,哪怕是夜色里淋着大雨,也要在这暖阁外守着。
“刘公,这是怎么回事?”
都给事中杨涟,望着锦衣卫强拽着包括方从哲在内的五党人士从暖阁而出,看着这帮人被剥了的官服,脸色惊愕,不由的看向身前的刘一燝。
“不知。”
刘一燝摇了摇头。
这突然发生的变化,实在是太过惊愕了。
而就在这时,一道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冒雨而来,其所过之处,无人敢当。
紫禁皇宫,能够有如此资格通行者,唯有两种人。
第一种,是手持圣旨者。
而现在,在刘一燝看来,上上一任皇帝的尸体还在几筵殿躺着躺着,上一任皇帝的尸体则是在东暖阁躺着,下一任皇帝连登基都没有登基,来人手中自然不可能是手持圣旨。
第二种,紧急军报。
太祖有制,边防紧急军报可直达御前,任何人不得阻拦。
“我乃内阁大学士刘一燝,有何战事?!”
刘一燝连忙快步上前,挡住这身上盔甲碎了大半的军士。
这军士一愣,听见是内阁阁老,连忙跪地,将手中军报上呈,急促开口。
“辽东十万火急!请阁老速禀陛下!”
‘辽东?!’
刘一燝接过军报,心头猛的一个咯噔。
于此时。
目光下意识瞥向东暖阁方向,又是神色一愣。
因为,他见到郑氏像一条死狗一般被锦衣卫给拖了出来。
接着,瞳孔更是一缩再缩。
因为,他看到了不可一世的西李,这时候眼睛翻的像条死鱼,张大着嘴,满身鲜血的同样被拖了出来,魏忠贤就弓着身子跟在后头,这位九千岁走路都在打摆子。
‘暖阁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方从哲、郑氏、西李,这几人都被拖出来了,那这暖阁里面还有谁?难不成是皇太子独自一人做的这一切?’
太过于惊骇!
怀着忐忑的心情,刘一燝从军士手中接过军报之后,硬着头皮往东暖阁走去。
毕竟,辽东军报乃是国家首要大事,不能拖。
而此刻的东暖阁之中,该清场的都已经清场的差不多了,只剩下了大明各时空的一众天子储君们。
季伯鹰站起身来,目光扫过这些天子储君。
当然,此刻他的目光主要还是落在万历朱常洛,以及泰昌帝身上。
“你们记住。”
“东林党虽然拥护你们,但东林一旦势大,便是祸国之辈。”
“平衡之术,须当把握。”
东林党后期之所以能够肆意妄为,就是因为朝中党争彻底失衡,东林一家独大,天启帝好不容易架构的平衡,被崇祯一棍子全打散了。
而就在这时。
暖阁之外,有着声音传来。
刘一燝终究还是没有勇气叩开这扇门,只敢在暖阁之外急促声道。
“陛下!”
“辽东八百里加急军报,沈阳已经被金军攻陷!我军七万精锐俱溃!沈阳总兵贺世贤被金军阵斩!”
当然,刘一燝这里口中所称的陛下,喊得是朱由校。
话音落。
暖阁内的老朱等天子,都是下意识眉头一皱。
这老奴,又来搞事了。
老朱更是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那一柄燧发短统,又要爆头了。
季伯鹰则是眼神微凝,心中不禁泛起了疑惑。
他不是疑惑金军攻下沈阳。
因为依照原本的历史进程来推的话,努尔哈赤确实是在十天之内连续攻下沈阳和辽阳。
他疑惑的是,理论上这应该是发生在明年开春的事,怎么会在这个节点发生?
难道自己让万历朱常洛代班的这十几天,引发了泰昌时空蝴蝶效应?
只是这蝴蝶效应,未免扇动的有些远了。
“辽阳乃是辽东首府,而沈阳则是辽阳门户之地,又是精锐集聚之地。这泰昌时空的建奴一旦攻下沈阳之后,必定会聚集所有兵力,火速猛攻辽阳。”
“辽阳危矣。”
老朱棣眉头一皱,凝声说道。
“先回醉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