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跟万里云接触的时间越久，太仆寺上下官员对于万里云也就越是熟悉，自然也就越清楚万里云的能耐。
虽然仍旧没有窥得万里云真正的实力，但是仅仅表现出来的那些就已经让太仆寺上下尽皆振奋异常。
神驹！
真正的神驹！
跟万里云一比。
整个大唐的马全都是垃圾，就算是汗血马也都是垃圾。
力气惊人、耐力凶猛，嘶鸣起来就像是打雷一样，发起脾气的时候更是堪比狮虎，若不是明明白白的马，众人都要以为这是一只凶兽了。
“将军这匹马可真是神驹哇，老夫见过的战马没有百万，也有五十万了，可从来没有见过像是将军这匹神驹一般的马，几如传闻之中的天马和龙马一般。”
“这么一段时间以来，可谓是将我太仆寺上下尽皆都折腾了一个遍啊！！！”
听到这话，王成顿时拱手，面带歉意的道：“马匹性格顽劣，到是给太仆寺诸位平添困扰了。”
万里云性格属实是恶劣，完全就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就像是一个不听话的熊孩子一样，也唯有他能够降服的住。
之前在玄武门军营里面的时候就经常咬伤喂马的突厥马仆，现在离开了他的约束，相比是无法无天了。
但是他的话语一落，太仆寺卿却是急忙摆手道：“不麻烦，一点都不麻烦，我们巴不得这样的麻烦多一些。”
他那样子像是生怕一个说错话，王成将战马给弄回去。
那到时候太仆寺上下可就麻瓜了。
现如今，他们所有人可都指望王成的万里云来改良大唐的战马血脉，藉此机会培育出如同汗血宝马那样名垂千古的绝世良马。
雁过留声，人过留名！
太仆寺上下现在可都指望着万里云，从而名载马史！！！
想到这里，太仆寺卿眼神瞬间一定，开门见山的就直说道：“不知君侯是否肯割爱，将万里云彻底卖给我太仆寺？！”
这句话他憋在心里很久了，今日终于见到王成，那是一刻也等不下去了。
此话一出，周围太仆寺上下官吏尽皆都是屏住了呼吸，目光火热而期待的望向了王成。
第364章 太仆下跪、牛马天尊！
什么？
王成闻言脚步当即就是一顿，眼中露出了愕然无比的神色，差一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卖马？
将万里云给卖了！？
这怎么可能？！
若是将万里云卖了，他哪里去找能够驮着他征战万里的神驹！？
“不卖！”王成想都没有想的直接就一口回绝：“说什么都不会卖。万里云跟某的性命一样贵重，如何能够卖！”
说话间，王成看着眼前太仆那张面孔，眼底就浮现出了一抹疑惑之色。
这太仆葫芦里面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他不相信这太仆寺卿这么精明的人会不清楚一匹和主人心意相通的战马，对于任何一员将领而言意味着什么。
但是，他的话音刚落，眼前的太仆寺卿却是神色丝毫未变，就像是早就料到了王成会拒绝一样，可仍旧是劝说道：
“君侯何必拒绝的这么干脆。”
“我也知晓万里云对于君侯的意义重大，就跟君侯的性命一样，但也请君侯听完我的条件之后再做决定如何？”
“嗯？”王成眉头一挑，但是仍旧是毫不迟疑的拒绝：“不卖。说了不卖，太仆寺卿也别为难我了，就算是出的条件再高，再好，我也不会卖。”
卖是不可能卖的，这一辈子都不可能将万里云卖了。
说话间，王成面上的笑容也收敛了起来，虽然心中并没有生气，但是他这一路厮杀的人命也不少了，此刻面色一沉，顿时就有一股不怒自威的煞气，让周围的太仆寺官员尽皆都是心头一个激灵，汗毛也都在这一刻竖了起来。
只是，这一切对于面前的太仆寺卿却是毫不影响一般，仍旧面上带笑的说道：“君侯何必如此。万里云对于君侯而言只是一匹能够上阵杀敌的战马，以君侯之神威，骑上其他的良马也都一样。可是，这万里云对于我太仆寺上下，乃至于对于整个大唐而言那可就意义不一样了，可以说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哇！”
嗯？
王成听到这话，心头更是疑惑，这老头葫芦里面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怎么越说越离谱，更是将大唐未来都扯出来了。
太仆寺卿虽然并不清楚王成脑海里面的想法，但是他这种人老成精的人仅仅只是一眼，就能够猜出王成心中所想，当即就笑着说道：
“君侯莫非以为我在虚言大话不成？”
不等王成开口说话，太仆寺卿当即就继续说了下去，神色也在一瞬间变得郑重无比了起来：
“不瞒君侯，君侯的万里云我早就说过了，乃是老夫这辈子仅见，若是能够以万里云为种马，再选择各地各国之良马，则我太仆寺未必就不能孕育出来一种媲美，乃至于超过汗血宝马一类的名垂千古的绝世良驹！！！”
“我也知道万里云对于君侯的重要，但为了太仆寺上下，为了大唐将来，明知不可为，老夫也只能是拉下脸来求恳君侯，究竟出什么条件，君侯才愿意将万里云卖给太仆寺？！”
“万里云在太仆寺才能彻底的发挥它的作用，比跟随君侯上阵杀敌，那作用更加巨大。”
“万里云究竟如何，君侯心中自然是比我们更加的清楚，单单只是力量就能到拽九头牛，力量强也就罢了，偏偏耐力也是极其惊人，至今吾等都不知晓万里云的极限，只知道此马潜力无穷。”
“此等神驹若是留在我太仆寺里面，让我等集合整个大唐的力量来培育良种，选择各国各地的极具特色之马种来配种繁育，那时将迎来一个新的天地。”
“新的天地？”王成心中不可抑制的产生好奇，忍不住问了一句，只是话一出口他就想要给自己一嘴巴子。
他怎么就管不住这张嘴呢？
果然，他的话语刚一落，就看见太仆寺卿眼睛里似乎有光芒在闪烁，当即就用一种无尽向往的语气说道：
“到了那个时候，若为驮马气力惊人，堪比九牛；若为战马，追风掣电，日行千里；若为肉马，身壮大象，肉比牛羊；甚至以万里云的凶暴程度，说不定我们还能繁育出堪比虎豹一般的凶马，你说到了那个时候，那将是何等的风光！！！史书上必定有我们浓墨重彩的一篇哇！！！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太仆寺卿整个人猛的直视着王成，将一双眼睛亮的就像是天上的启明星，甚至比启明星都要闪亮，狂热而期待的样子更是那张原本精明的面孔都微微扭曲了，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场之强大，让王成都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此时此刻，太仆寺卿的神态已经不能说是疯狂，已经完完全全癫狂了，那癫狂的模样，比电影里面那些科学怪人都要让人不寒而栗。
王成心中是彻底的惊了，完全没有想到太仆寺卿那平常的模样下，竟然隐藏着这么一副狂热面孔。
什么才是干一行爱一行？
这他娘的才是真正的干一行爱一行。
仅仅只是从万里云身上就联想到了那么多。
牛马、战马、肉马、凶马……
天可怜见！
王成自己都被太仆寺卿的这些想法给震惊了，他自从签到万里云这么久的时间，也就仅仅只是想到拿万里云配种，且还是配种战马，其他的是根本想都没有想到过啊。
当然，王成更加震惊，乃至震撼的其实还是眼前这个相貌普通的太仆寺卿。
这还仅仅只是一个受到知识局限的太仆寺卿。
若是有后世诸多生物学知识，这老头怕不是连天马都敢造，说不定也能成个牛马天尊的人物哇！！！
王成脑海里面思绪翻飞，自然就忽略了太仆寺卿的话，但是边上的太仆寺卿却是见王成不说话，顿时就急了。
他乃至于太仆寺的将来，现在可都系于万里云一身啊，若是王成不答应，那这一切都将化为泡影啊。
想到这里，太仆寺卿看着仍旧没有接话的王成，径直上前一把把住了王成的右手，恳求都道：“君侯，我太仆寺上下可全都指望着万里云……求您看在我太仆寺上下这么多人的份上就答应了吧，老夫这就给您跪下啦！！！”
说话间，太仆寺卿双腿一弯，当即就要真朝着王成跪下去。
嘶！！！
王成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
第365章 折中计划、马失前蹄！
这？
太仆寺卿这一下，顿时就让王成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但他怎么可能真就放任太仆寺卿跪下去。
说是迟，那时快。
王成当即就伸手扶住了正要跪下去的太仆寺卿：“太仆何必如此，万里云我是绝对不会卖的，这话太仆还是不要再说了。”
卖了万里云，他日后征战天下，难道走路不成？
别的不说，单单只是那他数百上千斤的兵器，除了万里云就没有其他的战马可以驮载，就算是能够驮载，但是也走不了多远就要休息。
所以，他说什么都不可能卖万里云。
但是，他的态度坚决，没想到对面的太仆寺卿态度更加的坚决，反而一把按住王成的双臂，坚持着就要跪下去，口中更是说道：“今日将军若是不答应，老夫就跪死在将军面前。”
说话间，太仆寺卿一双眼眸定定的看着王成，眼中满是化不开的坚定之色，脸上的神情也是前所未见的肃然。
机遇决定命运。
这万里云实在是千载难遇的神驹，若是错过了这一机会，九泉之下都不能瞑目，哪里能够退让。
王成见此一幕，脑门突突直跳，一股邪火却是无处发泄，沉声道：“太仆这是在逼我？真当王成是个好气性，若是惹急了我，骑上万里云就打将出去，你们谁能拦我？！”
说到最后，王成一双眼眸也眯了起来，眼底也是浮现出了寒意，这太仆寺卿实在是逼人太甚。
“将军威名，吾等自然知晓，将军若是要走，我们哪里拦的住？我也知晓这条件强人所难，只是机会摆在面前，换了将军的话，将军也会如我这般。”
“机会只有这一次！老夫蹉跎了半辈子，也没多少日子好活了，临死之前就想要在拼一把，拼着最后一次，就算是恶了将军，老夫也认了。”
“若是将军执意要走，那就从老夫的身体上踏过去！！！”
说到最后，太仆寺卿竟然直接就松开了王成的双手，整个人更是顺势就躺在了地上，不偏不倚的正好就挡在了进出的庭院口上。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也十分的突然，让周围一众太仆寺众官吏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见到往日德高望重的太仆寺卿竟然直接躺在地上，拦住了出路，直接摆出了一副不惜一死的姿态。
“太仆！！！”所有人尽皆哗然，旋即就潮水一样涌过去想要将太仆搀扶起来。
但是，太仆寺卿却是一脸决绝的喊道：
“走开。全都走开！”
“谁都不要来扶，我今日就是死在这里，你们也都不要来收尸。”
“千载难逢的机会就在眼前，千载难逢的神驹就在这里，难道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它走，看着机会消失？！我不甘心，我死不瞑目哇！！！”
三句话说下来，太仆寺卿非但没有结束，反而情绪也越加的激动了起来，语气也是更加的高亢：
“我还没有尝过在太极殿上大声说话的滋味，我还没享受过万众俯首，百官敬畏的目光，我也想要穿紫带珏，礼绝百僚哇。可我即不是学富五车，又不是力能扛鼎，我就只是一个善于相马养马的马倌啊，穿着朝服称一声太仆寺卿，脱下衣裳谁他娘认我啊！！！”
“我浑浑噩噩了半辈子，好不容易等到了这么一个机会，我不是想要证明我了不起，就是想要在死之前体会一番人前显贵的风光滋味！！！”
最后一句话更是直接就喊了出来，喊完了之后，太仆寺卿整个人似乎也累了，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但是目光却是仍旧死死的盯着王成，竟然还在等待着王成给他一个答复。
王成沉默的站在原地，迎着太仆寺卿那决绝的目光，头都彻底的大了，但是心中原本那股无名的怒火却是消散了大半。
这老头虽然无赖到了极点，但是有一句话却是没有错，机会来了就要把握住，要不然死都不会瞑目。
太仆寺卿是这样的人，他也是这样的人。
所以，他也能理解太仆寺卿，若是易地而处，他也可能像太仆寺卿一样，不管付出什么代价都要将万里云留下。
只是，理解归理解，他是绝对不可能将万里云卖掉的，不过卖虽然不能卖，但是太仆寺所求也不是不能折中。
旋即，王成脑海里思索了一瞬，旋即开口道：“太仆，万里云实是不能卖给太仆寺，我征战离不开万里云。不过，方才听了太仆之言，若太仆寺只是想要万里云配合太仆寺培育诸多良马的话，也不是不能商量，总是有折中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