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赢的这些行为,就像是螳螂挡车,在做无谓的挣扎和抵抗,甚至有些可笑。
“二郎!!”
远处传来一声高呼,打破了场中的宁静。
众人纷纷扭头望去。
只见一人从远处飞奔而来。
他跑的满头大汗,一脸焦急,环顾四周似在寻人,发现房赢在场,眼睛不由一亮。
可紧接着脸色一变。
“二郎,这是…发生了何事?”
男人磕磕巴巴的劝道:“你……你可不要冲动啊,杀人可是要犯法的……”
房赢皱了皱眉:“房叔?你怎么来了?”
来人正是房府的大管家,房成。
“夫人让老奴唤您回去!”
房成急的都快哭了:“方才有许多女子,忽然闯入家中,说是要见你,二郎,快把刀放下,赶紧走吧!若是晚了……”
“那群女子怕是要把咱房府给拆了!”
房赢一脸的呆滞。
这特么…这都哪儿对哪儿啊,堂堂宰辅的府宅,怎么可能被人围攻?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没见我在办案吗?
“等等!”
一声暴喝如炸雷响起。
众人吓了一跳,扭头一看,发现阎立本一脸激动的上前踏了几步:“房府?你说的可是,邢国公房玄龄?”
房赢皱眉道:“正是家父。”
“家父!?”
阎立本声音一下提高了好几个八度,望着房赢颤声问道:“敢问汝可是房家二郎,房遗爱?”
房赢的眉头皱的更紧了:“某就是……”
“二郎!!!”
阎立本嗷的一声,须发皆张,一把抓住了房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直接把众人给惊呆了,大家根本就不知道,刚才侍郎大人还好好的,为何忽然变得如此失态。
一旁的仆人愣了下,随即脸上更加得意了:“哼!家主发怒了,你等着倒霉吧!”
“房二郎,某终于见到你了……”
阎立本拉着房赢的袖子,激动的大声说道:“你可不知道,为了见你,我特意跑去了房府……”
“却发现根本就进不去!”
“无奈之下,我只能先回来,打算明日再去碰碰运气,却没想到,你竟在我家门口,哈哈哈哈……”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哈哈哈哈……”
看着状若疯癫的阎立本。
所有的人都化身石像,呆在了原地。
这是什么情况?
刚才两人还剑拔弩张,喊打喊杀,怎么这眨眼的工夫,就好像是久别重逢的亲人一般?
那个搬弄是非的仆人。
此刻长大了嘴巴,眼珠子都快蹦了出来,就像是一只被人抓住脖子的鸭。
房赢也蒙了。
心想大哥你在干吗?我的刀,还架在你家家仆的脖子上呢,你这样拉着我得袖子晃来晃去,难道不怕我手一哆嗦,把你家仆人的脖子给抹了吗?
人们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
人群后。
高三微微侧脸,低声道:“后门那边,现在依然没有什么动静,我有些不放心。”
贾五眼中精芒一闪:“那帮县衙的人,怕是靠不住。”
百骑司出手拿人。
当然不会傻傻的什么都不准备。
早在他们乔装成捕快登门的时候,另外一拨人,已经悄悄的包围了闫府,以确保不会有鱼儿漏网。
可负责在后门堵截的,都是县衙的人。
……这种战五渣,欺负欺负老百姓还行,一旦遇到硬茬子,怕是跑的比兔子还快。
“如果我是贼人,不会选择硬闯。”
贾五眯了眯眼睛,悠悠开口:“只需十贯钱递过去,县衙的捕快就能乖乖放我过去……”
“可以理解。”高三的眼神变得冷酷起来:“只不过,许久没有见到,像房二郎这样的认真的后生了,若是这次失手,他恐怕会很失望。”
贾五一听,笑了:“怎么?勾起了你的那腔热血?”
高三看了他一眼:“你得血,不是也未凉吗?”
“别这样,老子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我现在去后门,你盯着这边。”
高三说完。
轻移脚步,身形悄无声息的后退,很快隐没在了人群中,除了贾五,没人发现他的消失。
第一百三十章 阎立本的神转折
“闫侍郎!”
这一边,房赢打断了阎立本的痴狂,沉声说道:“依我看,我们还是先把眼前的事搞清楚,你家仆人……”
“二郎说的对!”阎立本立刻说。
???
房赢顿时停住了。
心想我还没说完呢,你咋还学会抢答了。
他轻咳一声,说道:“闫侍郎,我的意思是,我们是来办案的,不是故意找你阎府的麻烦。”
“二郎说的对!”阎立本笑着点头。
房赢指了指刀下的仆人:“此人颠倒黑白,不但阻挠衙门办案,还栽赃陷害……”
“二郎说的对!”阎立本再次点头。
“他还欺骗你这个家主……”
“二郎说的对!”
……卧槽!你是复读机吗?
房赢额头冒汗,抿了抿嘴唇:“闫侍郎,你可愿意配合衙门查案?”
“某愿意!”
“那好,我们要传唤李管家,把他交出来吧。”
“来人!让李楣滚出来!”
……
看着两人一问一答。
在场的人全都都傻眼了。
大家实在难以理解,刚才还十分硬气的阎立本,为何会突然如何配合?
不,这已经不是配合了。
瞧那神态,笑的跟花儿一样,竟还带着一丝丝讨好的意味…他好歹也是个四品官儿啊!
竟对着一个小捕快低三下四。
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了?
尤其是王胜和县衙的两个捕快,看房赢的眼神就像是看着自己的偶像,眼里都冒了星星…瞧瞧人家是怎么办案的,一言不合直接拔刀,主家还得陪着笑……
再看看自己,平时办事跟孙子一样。
大家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可人与人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
房赢也沉默了。
眼前的情况委实有些诡异,堂堂刑部侍郎,大唐的丹青圣手,怎么会对我如此恭敬?
“莫非是碍于老爹房玄龄的威力?”
“不对,阎立本在历史上淡泊名利,不是那种钻营之人,如果说政治是肮脏的,他的双手比谁都干净……”
此时。
早有家丁跑去阎府去找李管家。
趁着这个档口。
房赢深邃的目光看着阎立本,问道:“闫侍郎,我能否知道,你为何前后态度突变?”
阎立本呵呵一笑:“因为你的画啊!”
“我的画?”房赢眉头一挑:“莫非你去过仕女宴?见过了那副美人图?”
“没错!”
阎立本手抚胡须,眼睛眯了起来,似是回忆曲江河畔,那让他震撼万分的一幕。
“二郎的人像画,栩栩如生,开创了我华夏从未有过之画技,单凭这一点,你就可以称‘圣’了!”
什么?
称圣?
!!!
众人如遭重击。
全都感到天雷滚滚,阵阵头晕目眩袭来,身子摇摇欲坠,险些栽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