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先秦之秘，百圣同归
“哦？这具身体……”
诸葛亮笑了笑，向后退了一步，天地之间的异象瞬间消退，那股如利刃悬空的威胁感也随之散去。
林君书瞬间收回了手中召出的七星宝刀，内体奔涌的黄天之势也再次压制了下去。
“你……”
“你来我这里到底是想要做什么，说吧！”诸葛亮捡起掉落在地的羽扇，随意地在院中的石凳中坐了下来。
林君书皱了皱眉，不明白诸葛亮这前后态度的转变到底是为了什么，是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让他突然改变了态度吗？
见林君书不说话，诸葛亮也不急，轻摇着羽扇，慢条斯理的望着他。
想了想，林君书还是还是开口说道：“诸葛先生，抱歉，我暂时无法透露我的真实身份。我来此处并无恶意，用阵图求助元直，也是为了从他口中寻得先生的具体位置。此番来寻先生，是想向先生询问一些问题。”
诸葛亮闻言，点了点头，“能说的，我可以告诉你，不能说的，就别再问。想问什么，说来听听看吧。”
林君书想了想，“请问先生，你知道邪神的命运锚点吗？”
诸葛亮抬头，略微诧异地看了一眼林君书，“也是，虽然你并非须臾观的‘道玄道长’，不过你也是道门中人，知道邪神隐秘，倒也正常。”
“当年的天地之变，据记载，是始于春秋末期。那是一个诸子百家百花齐放的年代，原本数十上百年也难得一出的经国济世之才，也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各家皆有圣人频出。那时候的百家，虽然理念不同，却都认为天下将于那个时代迈向顶峰……”诸葛亮的话语中带了一丝的向往，诸多天骄相争的时代，谁又会不心生向往？
诸葛亮话锋一转，“只是，谁也没有料到，意外会降临的这么突兀，这么致命！天外邪神的降临，带来了污染，天地的异变波及了所有人，但影响最深的还是修行者，特别是修为深厚的修行者。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诸葛亮垂下了目光，里面是有林君书看不明白的意味在闪动着。
林君书当然明白诸葛亮所说的是什么，他师父南华便是活生生的例子，离登仙仅差一步之遥的道家大能，却数百年受困于南华山了，不敢离开半步。在那个最为璀璨的时代，突发了这样的异变，会导致什么样的局面也可以想象的到。
“那些圣人……”
“是的，那些本应引领天下的圣人，都发生了最严重的异变。他们有的疯了，有的完全失控，有的苦苦支撑着最后一缕理智。”诸葛亮顿了顿，“异变的产生是在春秋末年，你可知为何花了数百年时间，才将那两名邪神打入了沉睡之中吗？”
“两名？邪神只有两名？不是说……很有多邪神都沉睡进了命运长河之中吗？”林君书突然抓住了诸葛亮话语中的关键。
“你不知道？”诸葛亮轻笑着摇了摇头，“最初降临于我们这方世界的‘邪神’，就只有两名，而且他们全都身负重伤。后来的邪神，都是从他们来到这个世界后，因为他们带来的污染和污染所产生出来的。”
“若是只有两人，为何当时的那些先贤，还有他们门后的百家，怎么会没能及时消灭掉他们？哪怕是邪神级别，仅有两名的话，若是愿意，合百家之力的话，也能轻松除去了吧？更何况他们还是重伤之躯。”林君书不解。
“没错，若那时候便能搞清楚天地异变的原因，并且百家能够齐心联手的话，这场危机或许在那时便能解去。但邪神降临让圣人们都陷入了极为糟糕的状态，他们知道原因，却自保都难。百家的门人子弟虽然也察觉到了异变，却根本无法寻到异变的根源。”
“各家都在忙着解决圣人身上的麻烦，这也留给了那两个原始邪神充足的恢复时间。”
“再后来，部份圣人转醒，将异变之因昭告天下，大家才知道了这两名邪神的情况，以及他们到底给这方世界带来了什么。”
“但紧接着，百家之间发生了理念上的冲突。有人主张不惜一切代价，铲除邪神。有人则认为，异变已经产生，就算除去了邪神，这方天地也无法恢复到曾经，不如寻求适应与共存之道。当时持有这类想法的，大多是门内的圣人已经被彻底污染，无力挽回。”
“纷争持续，以儒、道、墨三家为首的主战派，对两名原始邪神展开了围剿，却数次功败垂成，被邪神逃脱升天。局面就这样僵持了下来。直到两名邪神逐渐的恢复，污染持续的扩大……”
“污染的影响逐步从修行者扩散到普通人，甚至野兽、牲畜，与有能力一定程度上抵御污染的修行者不同，普通人更加容易受污染的影响而异化失控。百家分出精力相助各国，虽然延缓了天下大乱，却更加的分不出人手来对付邪神。”
“直到坠入污染，彻底失控的圣人越来越多，孔圣二弟子子路于卫国大规模异化失控，孔圣终于力排众议，号召未彻底失控的百家圣人出山，与邪神展开死战。”
“那一战的经过没人知道，绝大部分保存了理智的圣人都参与了那场战斗，而战斗的最终结果，便是百圣同归。连带着两名原始邪神，以及参与战斗的诸圣们自封于命运长河之底，而两名原始邪神也在最后的关头，于命运长河的下游埋下了锚点，等待着最终归来的那一日。”
诸葛亮的解答，帮助林君书理清了先秦之时发生的事情，他只知道邪神降临，天地异变，邪神钉下锚点，将于未来返回，却从未听过这些事的前因。
若诸葛亮所言不虚，那些与邪神一同封印陷入沉睡圣人们可能大多还未死去，但他们在最终之战当中，便已经到达了失控的边缘。
若是未来撼动锚点失败，邪神回归，醒来的或许就不是帮手，而是一群曾经身为圣人的邪神了。
“等等，我听说当年秦始皇便是灭了六国，一统天下，便是镇压了六国背后的邪神。若是当年百圣已与邪神同归，他镇压的又是什么？”林君书发现了与之前所知矛盾的地方。
诸葛亮摇着羽扇回道，“确实，当年众圣出手，原始邪神也招来了那些被他们彻底污染的圣人与自然神灵。孔圣等一众圣人虽然最后成功与他们一同封印，但并非将天下所有的邪神都全部解决了。”
“会有未曾参与那一战而依旧存世的邪神，邪神虽被封印，污染也依旧存在，仍然可能有新的邪神诞生。例如你们道家的南华一脉。”
林君书不动声色，继续听着诸葛亮的讲述。
“而秦始皇所做之事，也并非虚传。那一战之后，百家逐渐凋零，幸存的邪神插手诸国事务，或威逼，或利诱，逐步操控了各国皇室。直到始皇与法家联手，暗中除去了秦国背后之邪神，分而击之，最终一统六国。”
“后收归百家典籍，铸九鼎，封邪神，镇污染，方让天下逐渐恢复。但邪神的锚点，依旧是所有人无法撼动的终焉。”
诸葛亮停了下来，林君书消化着他所透露的信息。
不知道为何，每次讲到邪神的辛秘，无论是南华，还是张角、左慈，都言语不祥，只是稍稍的透露了大概。林君书终于从诸葛亮的口中拼凑出了模糊的全貌。
而且林君书总有一种感觉，无论是诸葛亮也好，还是南华也好，虽然他们都是熟知了隐秘的那一群人，但似乎都有着各自的顾虑与谋划。
“先生就这么轻易的将这些辛秘告知于我了？关于邪神之事，或许如今的天下诸侯，也并非都熟知吧？”既然这个世界面对着这么大的威胁，若是邪神归来，以目前尚存的战力来看，林君书看不到一点抵抗的希望。
打破命运的锚点似乎是唯一阻止邪神归来的办法了。
“你是想问，既然明明已经知道了邪神归来所必须的锚点，为何残存的百家不联合起来，将之告于天下，阻止历史的进程向着锚点滑去？”
林君书点了点头，他确实有这样的疑惑。南华都能算到，锚点的大概位于下一个大一统王朝的诞生，没理由其他人就都算不到。幸存的圣人肯定并非只有南华。
邪神归来，大家都要完蛋，还追着那天下至尊的权柄干嘛？让自己死的好看一些吗？
“因为不能说。锚点已经定下，知晓的越多，越难跳脱于棋盘。这归根究底，是圣人与邪神之间的博弈，棋盘中的棋子，是做不到跳出棋盘扇棋手一巴掌的。”
“自汉之后，这些过去的辛秘更是逐渐被隐匿。道长，若你是逐鹿天下的诸侯，从未经历过那些，突然某一天一个自称百家传人的人找到你，天下将要毁灭，你必须放弃争王之心，甚至主动放弃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才能阻止邪神数十年、甚至上百年后归来，世界的毁灭，你会怎么做？”
林君书哑然。
那些逐鹿天下的诸侯，何尝不是一个个坐在牌桌上的赌徒，当他们迈出了第一步时，便已经将自己的一切，包括身家性命全部押了上去。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外人的言语动摇了本心，更何况是这般难证真假的夸张之事。
就算放到了他穿越而来的那个世界，不也大把的人为了今朝的利益，可以轻易的牺牲一切吗？
“至于为什么会告诉你，因为你……确实很特殊。看得出来，你与道家渊源颇深，这些隐秘之事，在百家之中，知晓的人并不少，告诉了你也是无妨。大多人得知了这样的事情又能怎样？你能胜过圣人？能胜过邪神？或许在乱世之中挣扎保身都是难事。”
“先秦之后，再难出圣人。百家还有多少传承未断？还在为此事奔波的，又还剩下多少呢……”
“那你呢？”林君书向着坐于石凳上青年问道，“诸葛先生也想要拔起命运的锚点，拯救天下吗？”
“我？我一个山野村夫罢了，哪有那个能力？我只想于这山野之间，安稳地度过这几十年潇洒人生罢了。邪神归来，或许我早已化为了枯骨，那是你们百家传人的事，收集这些隐秘，也不过是我个人喜好罢了。”诸葛亮抚扇笑道，仿佛真如洒脱的隐士一般。
林君书没有说话，他知道这并非诸葛亮的真心之言，若他真一心归隐，又怎会坐视水镜先生和徐庶散布他的信息，后来又怎会出山辅佐刘备？
“诸葛先生，那在你看来，我等蜉蝣之辈，若想救这天下，能如何做？”
诸葛亮停下了手中的羽扇，认真的看向了林君书，似乎想透过他的这具身躯，看出一些什么。
半晌，诸葛亮笑了，轻轻说道：“以身入局，胜天半子，或得一线生机！”
林君书向着诸葛亮深深施了一礼，恭敬的说道：“受教了！”
“若你只是要打听辛秘，能说的，已经都告诉你了。你就自行离去，莫再打扰我的隐居了。”
诸葛亮羽扇轻挥，院门缓缓开启。
“且慢，诸葛先生，贫道还有一事想问。你之前曾言九鼎，对一些人来说是宝物，对一些而言是毒器。这九鼎不就是当年秦始皇镇压污染之物，现在甚至大多功效锐减，难道九鼎之中，还藏有别的秘密不成？”
这一次，诸葛亮并没有立即回答，目光落在了院角的豫州鼎之上，似是犹豫，又似是思考。
半晌才缓缓开口道：“这只是我听闻的一则传说，据说秦皇铸造九鼎，并非单纯的为了镇压污染。而是借九鼎之力，以邪神为养料，可以开启一条直达邪神沉睡之地的通道。”
“秦始皇当年是用此法接近最深处的两名原始邪神，将他们除去。不过还未积蓄到足够的力量，他便迎来了大限，大秦也随之而亡，天下动乱，九鼎也遗失于各地。至于此事是否为真，我亦不能确定。”
“但若传言不虚，这九州鼎或许会成为除去邪神源头的捷径，也可能成为让邪神提前归来的坐标。所以这枚鼎，你就别打主意了，除非我身死，不然定不会让它落入了别人手中。”
“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你去吧……”
不等林君书再言，诸葛亮一扇羽扇，林君书周边的景象瞬间变幻，林君书已经出现在了小院之外。
“啪！”小院的木门轻轻的关闭。
林君书回过神来，思绪从刚刚响起的系统提升声中抽离。
“卧槽，这鼎原来……”
“不对，等等啊，我有事情没有问完啊！诸葛先生？诸葛先生！你知道水镜先生现居何处吗？能不能把水镜先生的住处告诉我一下啊！”
林君书轻拍着木门，院内却再也没有动静传来。
“这一趟倒是没有白来。不过长坂坡时，诸葛亮为何专门向我提到了司马徽？还问我有没有找到他？难道是我会错意了，他没有怀疑我的身份，而是在问另一个我？另一个我又和司马徽有了什么牵连？”
既然诸葛亮没有应答，林君书也不敢撞门强问，牵过门口的老马，整理着此行的收获，向着山下而下。
“嘎吱——”
身后传来轻响，林君书回头，木门又开启了一道缝隙，一块巴掌大的木牌从缝隙中飞出，直直向着林君书飞来。
林君书抬手接过，小院内传来诸葛亮的声音：“北去四十里，水镜庄。你持此物便能寻到她了！”
“多谢诸葛先生。”
林君书向着手中望去，那是一块雕工很是拙劣的木牌，不太规整的木牌上刻着一个歪歪扭扭的“颜”字。
“颜？水镜先生司马徽和颜有什么关系？”
第285章 这个司马徽，怎么这么娘？
林君书随手将木牌塞进怀里，既然是诸葛亮给的，那应该就是没什么问题的，能用它找到司马徽便好。
这一趟的穿越，比上一次顺利了不少。虽然也有一些恼人的小插曲，比如穷追不舍，以至于自己不得不偷袭将他打晕的另一个自己。不过看在他认真的去帮自己完成系统任务的份上，暂且就原谅他吧。
从诸葛亮口中补全了不少先秦的隐秘，也拿到了司马徽的地址，这一趟的目标已经阴差阳错的完成了大半。更重要的是系统刚刚触发的任务……
林君书向着系统任务面板看去：
【恭喜玩家“林诺”，触发任务“九鼎之秘”】
【你从诸葛亮的口中得知了关于始皇九鼎的隐秘传闻，若能凑齐九鼎，或许可以找到更加解决邪神问题的捷径。为了阻止邪神的归来，为自己多留一条后手，你决定私下暗自集齐九鼎】
【任务要求：收集始皇所铸冀、兖、青、徐、扬、荆、豫、梁、雍九州鼎，并设法全部修复完备】
【任务奖励：九州鼎开启之法、随机专属天赋*1】
【注：该任务不限时间，无失败惩罚】
“……我什么时候决定要集齐九州鼎了？”
林君书吐槽一句。
不过从系统发布的任务来看，诸葛亮所言的“传闻”多半为真。凑齐和修复九鼎，或许真的可以打开通往邪神沉睡之地的通道。配合南华一脉，说不定真能干掉源头的两名原始邪神。
就算干不掉，如果能找到办法，将众邪神沉睡之地与锚点的联系断开，将邪神全部流放，也不失为一个从根源上解决这个世界危机的好办法！
不过具体怎么做，可能还需要林君书和南华商量之后才能得出准确的方向。
始皇九鼎，从秦末便已遗失，自己到目前为止，也仅仅遇到了扬州与豫州两只。更何况其中不知道还有多少，是像扬州鼎一般，沦为了残破的状态，需要进行修复。
可以预见的是，这注定是一个漫长而又艰难的任务了。
林君书下了卧龙岭，骑上老马，在风行咒的加持下向北而去。
九鼎之事还得从长计议，司马徽虽为隐士，但也常常游历四方，自己剩下的时间已经不多，若是这次扑了个空，想要再寻到水镜先生的踪迹可就更难了。还是就快赶往的好。
老道骑着老马，一路绝尘。
四十里的距离对林君书来说并不算远，不过就算有着风行咒的加持，从农户手中买来的老马，体力也与军中的战马相差甚远。
老马在奔赴隆中的途中已经耗去了不少了力气，林君书不得不中途停下来休息了两次，让老马得以喘息，赶到水镜庄附近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与隆中不同，林君书转悠了好久，既没有看到水镜庄的存在，也没有寻到任何一处可以问路的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