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窒息感包裹而来，林君书借由神魂化鹏的冲劲，一鼓作气的冲出了命运长河。
气息牵引之下，林君书向着左慈开辟的空间飞去。
回过神时，林君书再一次回到了一片漆黑的空间当中。
回归了之前的世界数日，猛地回到了这空无一物的黑色空间，原本已经适应的林君书，没由来的又感受到了一股憋闷的压抑感。
“回来了？”依旧悬坐于一旁，似乎从未挪动过身形的南华虚影，缓缓睁开了眼睛。
“嗯，师父，我回来了。”林君书向着虚影行了一礼，回道。
“这次回去，可有什么收获？”
林君书想了想，摇了摇头，“这次回去，去到的时间距离官渡之战已经过去了许久。运气并不是太好，直接参与到了曹操追击刘备的长坂坡之战中。”
“莫名其妙的打了好几场仗，除了帮着刘备军逃亡，也没来得及做其他事情了。我……另一个我好像加入了刘备的阵营，刘备的军师诸葛亮似乎看出了什么，好几次话中都藏着试探之意。”
“嗯……”南华点了点头。
林君书等着南华给自己讲解，却半天也没了下文。
“不用着急，君书。穿越历史长河，安全为重。你想要调查的事情，想要寻找的东西，都可以慢慢地做去。我们……还有时间。先将虚弱的神魂恢复过来吧。”
林君书点了点头，坐到了一旁。
这处空间是南华化身开辟，按理说，南华又不像自己，身体都被人占了去，他应该可以与自己的本体取得联系的吧？
无论是收集材料也好，还是做些什么事情，若有南华的提点都会顺利很多，他是为何不愿意向自己透露呢？
林君书没有急着运转功法恢复，不动声色地打开了系统状态栏。
【姓名：南华/庄周（神魂分裂之体）】
【阵营：道家】
【污染度：79%】
【污染等级：九级】
【专属技能：？？？？】
【状态：持续消散中】
“持续消散？”林君书目光一凝。
这不只是南华的一具化身吗？神魂分裂？这是南华的神魂分身？
这个持续消散的状态又是怎么回事？自己同样是神魂之体，在这片空间之中，却能不断地得到恢复，为何比自己强了不知多少的南华，神魂却在消散？
难道是南华的本体，出了什么意外？
林君书犹豫了良久，还是开口出声：“师父……”
南华再次睁开了紧闭的双眼，朝着林君书望来，“君书，有何事？”
“师父……你的身体……你这具化身是神魂分裂之体？”
南华的目光中微微闪过了一丝惊讶，“不错，想要遁出命运长河，只能由神魂之体才能做到。我知道你之前想要问的什么，但分裂后的神魂，已经完全与我的本体断开了联系。对于世间发生的一切，我也无法知晓。脱离于命运长河之外，就连卜算也会受到影响，无法精准的算到长河之中所发生的状态。”
南华伸出手来，指了指自己的头顶，“所以，除了这片空间，为师也没有办法再给你提供其他的帮助。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
受到系统状态栏的提示，林君书也仔细地观察起南华的状态来，虽然不明显，但南华的神魂比之自己回归三国世界之前，确实虚弱了一分。
“师父，你的神魂在这里得不到补充吗？还是说，我的回归，也会消耗你的神魂之力？”
“若是神魂分裂，会对本体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面对林君书的疑惑，南华顿了顿，“君书，我的这具神魂之体并不完整。本体需要坐镇南华，我不能将神魂完全的分离而出。命运长河之上，是空无，是寂灭。若想让神魂长存，必须以某种物质为依托，才能展开可以暂存的空间。”
“分裂后的神魂若无肉体为寄，是会不断消亡的。虽然为师让你分离出了一缕神魂用作定位的锚点，但你的神魂之间联系由在，并没有彻底的割裂，你还是一个整体，在逍遥游的辅助之下，便可以得到缓慢的恢复。”
关于对本体会造成了影响，南华没有再说，他做出这个选择之时，便已想好了所要付出的代价。
这具神魂之体被彻底分离出命运长河，便已经注定了最终消亡的结局，他没有向林君书提及，不过是说了也无用。林君书是最大的变数，自身困守的南华只能将希望压在了他的身上。
林君书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南华打断。
“君书，安心的恢复神魂吧。想要打破命运的锚点，阻止这片世界落入邪神的手里，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一如张角，一如左慈，也一如我，我们都走在自己选择的道上。命运长河之下，我与路旁伏尸的百姓，也并无区别，都是笼中之鸟，盘上之棋罢了。”
“而君书你……也只需要做好自己想去做的事情便可。其余的，交给师父与师兄便好。”
南华说完，又缓缓地闭上双眼，保持静谧，才能最大地减少神魂的消耗。
林君书沉默了下来，南华仙人给他的印象，一直都是深不可测的超脱之人。
可邪神的阴霾笼罩之下，又怎么会有真正可以超脱的“人”呢？殊不见这世界的诸子百家，在这个拥有超凡之力的世界中，那些历史中的圣人们，却看不到一点身影了。
他们是都如南华一般隐居了起来吗？或许，林君书更加悲观的猜测，百家之中，南华会不会都是仅剩的还有余力反抗的一脉了？
污染的传国玉玺，破碎的九州鼎，还有流落到郭嘉手中的圣人之指。
在未曾涉足的命运上河的上游，已经飘荡了多少先贤的尸骸？传到了南华手中的这一支反抗命运的接力棒，最终却来到了自己的手中吗？
林君书深吸了一口气，安静地运转起《逍遥游》来。
不能再这么无用功般的游荡，回归世界的机会是有限的。改变历史的走向也好，探明邪神的辛秘也好，挽回曾经陨落之人的命运也好……下一次回归，自己一定要有所收获了！
漆黑的空间中，两道虚幻的身影对立而坐，一道逐渐地凝实，一道慢慢地淡化……
林君书归去后的刘备战船之上，一阵换乱之后，莫名昏迷的林君书终于转醒了过来。
“军师，君书这是怎么了？怎么会突然的晕倒？难道是攻杀曹军时中了曹操的暗算？”刘备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主公，朔候无事。应该是先前的当阳之战，朔候作为阵法的主持者，消耗过大。我已经检查过朔候的身体，并无大碍，休息几日应该就能好转过来了。不过公子的仪式，还需要朔候相助，看来只能稍稍推迟了。”
林君书艰难的睁开眼睛，望向了床榻旁的众人。
“我这是怎么了？我不是应该正在当阳长坂的逃亡战之中吗？这里又是哪里……这是……船上？”
“朔候，你终于醒了。先前你突然晕倒在了船头，可把大家吓坏了。朔候先休养下身体吧，仪式之事不急。”
在林君书的一脸懵逼之中，刘备等人纷纷关切了几句，在诸葛亮的吩咐下退出了房间。
一阵剧烈的疼痛传来，林君书捂住了头颅，一些他毫无印象的记忆片段一股脑地贯进了他的脑海。
“约定……阵法……天生邪祟……我们已经成功的逃脱，与云长汇合，到了汉津之上了？”
“奇怪，为什么这些明明是我做的事情，我却没有印象了呢？精神分裂？多重人格？”
胸口里似乎塞了什么东西，林君书伸手掏去，掏出了几枚十分眼熟的白色肉团来。
“这是……”
自从乌巢之战，险些与郭嘉同归于尽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感受到系统的存在。就连曾经装在物品栏中的七星刀和丹药符箓也都彻底没了踪影。
这是系统发放的白色肉团！没有错，自己的系统终于回来了吗？
“系统……”
“系统？”
“系统！”
林君书压低了声音，连连叫了几遍，视野中依旧一片空荡，没有看到那熟悉的系统面板。
望着手中的白色肉团，林君书神色复杂。
“难不成我根本就没有过系统，这丸子是我精神分裂后自己搓的，搓完就忘记了？巨大的刺激让我一直臆想出了一个系统？”
“不……不对啊……这也说不通啊。现在怎么，连失忆都开始出现了？”
林君书阴沉着脸，将白色肉团拿出了一颗塞进了嘴里，机械的咀嚼着。
凝神感受，体内的污染度却没有丝毫的下降。
林君书一把捏碎了手中的肉丸，神情凝重。
“我果然……还是疯了吗？”
（解释一下，系统所发放的丸子和手指，都有描述“玩家服下”。这东西只对绑定了系统的“玩家”才能生效，另一个林君书失去了系统，吃了丸子也没有任何的效果。所以怀疑是自己精神出问题了）
第279章 树枝与他妈妈
静谧的命运长河之上，一片狭小的黑暗空间，随着长河的律动，缓缓向着下游飘去。
漆黑空间中的林君书睁开了双眼。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不过好歹神魂的虚弱又再次的恢复了过来。
林君书没有急着起身，开始总结起第一次自主穿越命运长河，回到现世的收获。
首先，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自己附身躯体的过程出乎意料的顺利，并没有引起另一个自己的强烈反抗。
按照南华的说法，如今的自己与现世中的自己同样拥有着完整的神魂，二人都拥有着黄天之势与真视之眼，神魂的权重应该是相差无几的。自己附身躯体没道理会如此的容易。
这件事林君书并没有和南华商量，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
其次，另一个自己似乎并没有系统了。在附身的过程中，林君书发现“自己”的身上带着不少常用物品，按照自己的习惯，那些杂物一般都是随手扔进了物品栏中的。
就连符箓和丹药都要随身携带的话，另外一个自己多半是无法使用系统物品栏了。
自己被卷入时光长河后，系统就进入了升级维护，直到神魂恢复过来重归现世才完成了升级。
虽然林君书在南华开辟的空间中待了不少时日，但肯定没有从官渡中期到长坂坡之战这么久。自己的系统都完成了升级，另一个自己若是同样还有系统，完成升级的时间肯定是要早于自己的。
林君书猜测，跟随自己一同来到这个世界的系统，具备着某种唯一性。神魂一分为二之后，只有自己继承了系统。
关于二者神魂权重的问题，林君书猜测也许也和自身的这个系统有关，这也是林君书没有将附身容易的疑惑与南华交流的原因。
随着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越久，林君书越是疑惑这个系统的来历。
这个三国世界邪神当道、污秽横行，自己那个随身而来的充斥着廉价手游质感的系统，却无处不充斥着满满的不协调感。
若说是这是他们这群穿越者的专属外挂，但林君书遇到的这么多同学里，也没发现一个和自己同样身负系统的。
南华说，神魂一分为二之后，脱离了命运长河的自己，保有了更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部份，系统却偏偏分到了他的身上。
这么说来，这个系统也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部分？是跟随自己从原本的世界穿越而来？
可原本的自己可是没有丝毫的特殊之处，系统怎么会偏偏选择了自己？再说，原本那个科学至上的世界中，可是一点超自然的现象都没有存在过，又怎么会有能力效果如此……怪异的系统？
总不能用穿越标配、主角必备搪塞过去吧？自己又不是什么奇怪小说、动漫里的好运主角。
将系统的问题扔到了一边，林君书想要搞清楚它的来历，显然不是现阶段可以做到的。不论是什么人或者力量赋予了他这么一个系统，都必然有着自己的目的或者谋划。
总有一天，这个目的会自己浮现出来的。
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回归现世的事情，这一次回到了长坂坡之战，并没有留给他多少自由探索的时间和机会。
诸葛亮暧昧的态度，另一个自己的情况和想法，官渡之战后刘协的下落、孙策的情况，对了，还有那个从于吉手中救下了孙策的“神秘人”……
要想搞明白这些问题，林君书可能只能再向前穿越一点。
包括诸葛亮刻意提到的“水镜先生”，这位在原著中仅仅是引出卧龙、凤雏，提升二人逼格的工具型人物的身上，有什么值得特别注意的地方吗？
林君书好好地整理一番思绪，又久违地收整了一番物品栏。
“看样子物品栏是只有自己能用了，另一个我没有物品栏，东西拿着也容易弄丢，下一次附身，我再找找看他把扬州鼎藏哪里了吧。那鼎虽然是破了，不过有些时候还是挺好用的，别被他给弄丢了，还是让我帮他收起来吧！”
林君书起身，向着南华走去。
南华睁开了双眼，“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