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枪口吐出了一道雷霆,将即将完全异化的死士头颅击了个粉碎。
残余的无头尸体抽动了几下,终于没有了动静。
“果真有人追踪我们?君书你是何时发现的?”
刘备看着眼前的尸体,这无疑验证了林君书的猜想。
“方式实验这火铳之时,感觉到了轻微的波动。可惜两人都是死士,没办法问出什么东西来。”
林君书还是俯身摸了一下尸,除了两件已经使用的一次性血祭道具和匕首外,再没有任何收获。
岩土化为流质,将两具尸体缓缓吞噬。
“这蛇已经被我们惊出来了,虽然没有抓到他的尾巴。我在铁匠铺中也留下了探查后手,他派出的死士被我们解决,或许他会再次接触‘袁绍’,以搞清楚我们的目的。那时候……就是我们揪出他的机会了。”
二人再次通过林君书的道法重新进行了伪装,绕到了北门进入了城内。
接下来的几日,林君书与刘备一边继续稳固着与许攸、郭图等人的关系,一边静静等待着铁匠铺的传来的新的情况。
可孔家铁铺却一直没有任何的动静,没有等到预料中的幕后之后,林君书却终于收到了左慈的回信。
“玄德公,玄德公!我师兄回信息了!”
林君书一边喊着,一边跑入了刘备的小院。
“哦?可有好消息?”刘备连忙放下手中之事,冲出了房门,向着林君书迎去。
“有好消息,也有坏消息。坏消息是我师兄有其他事务缠身,暂时没办法亲自来冀州相助,有关袁绍的异状,他起了一卦,并没有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那……关于云长之事……”
林君书点了点头,“我师兄已有破解云长被控制的办法,他会抽空炼制丹药,稍后托人给我们带到冀州城来。他收集的关于兖州的情报中,也有关于翼德的情报。翼德虽然身受重伤,但曹操并未对他下手,而是将他收押在了许昌,性命暂且无忧……”
刘备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待在这冀州城中,刘备最担心的不是这冀州城中的复杂局面,与那暗中操持一切的幕后之人,而是他两位结义兄弟的安危。
近几日里,让他半夜惊醒的噩梦都是,听到了兖州传来了张飞身死的噩耗,而关羽也与他战场相对,挥舞着青龙偃月刀向他杀来。
虽然状况已经严峻,但至少有了希望不是?只是大家都平安无事,刘备相信自己总能将他们救出,再次团聚,共谋大势。
“那子龙呢?可有子龙的情报?”
按理说赵云是唯一一个顺利脱离战场的,算算时间,他们都在冀州城中慢慢站稳了脚跟,原本应该前来汇合的赵云却依旧了无音讯。
刘备与林君书也托许攸、郭图打听赵云的情报,却一直一无所获。
林君书摇了摇头,“师兄也并没有收集到有关子龙的情报,子龙从战场成功脱身之后,便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再没有任何消息。就连师兄起卦也没有算出,似乎有人掩盖了关于子龙的天机。除非是我师父亲自出手,不然破不开……”
刘备刚刚缓和少许的脸色,再次凝重了起来。
林君书连忙安慰道:“既然算不出子龙的踪迹,至少证明了子龙目前安然无恙。或许……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
“许攸那边给出的消息,袁绍已经做好了出兵的准备,据说已经遣人撰写讨贼檄文了。若对曹开战,我们也能从中寻得机会,解开云长的控制……”
“报——主公,郭先生遣人送来了书信,说要亲自交到您的手上。”
院门外,亲兵手持一封书信,急急来报。
“郭公则的信?”刘备伸手接过亲兵手中的书信。
近几日他们相聚频繁,郭图甚至还约了刘备与林君书二人明日去府中赴宴,怎么这时间前来送信来了?
刘备连忙打开信件,一目十行的扫去。
“替郭先生送信之人可还在府中?”
“回主公,那人交待将信要亲自交给你,就匆匆离去了。”
刘备面色如水。
“玄德公,出了何事?郭图的信中说了什么?”
刘备将书信递给了林君书。
“袁绍下令……暂缓伐曹了……”
第238章 病公子“袁尚”(二合一)
“暂缓?发生什么事了?”
在许攸与郭图为首两方派系联手之下,虽然田丰、沮授等冀州本土派系依旧坚持着避战、缓战的观点,却已经掀不起风浪。
林君书前两日还听说,田丰上袁府再次进谏,被袁绍轰了出来。
这怎么就突然急转直下了?
林君书打开刘备递过来的信件,一番查看下来,才明白了究竟发生了什么变故。
信中写到,袁绍方对于南伐攻曹之事本已准备妥当,即将正式宣战之时,袁绍的三公子袁尚却突发恶疾,卧床不起。
袁绍最宠幼子,一时方寸大乱,四处征召名医诊治,原本箭在弦上的伐曹行动也被叫停。
“君书,这三公子袁尚重视之事,你怎么看?”
“太巧了。”林君书摇了摇头。
袁绍这边的准备已经备足,就连田丰等人的反对声也都被压了下来,可以说南伐之事已成定局的当口,这位最受宠爱的三公子,却突然得了群医无计的恶疾。
或者田丰身后的那位公子,便是这三公子袁尚了。
“玄德公,我们走上一趟吧。”
“走上一趟?去哪?”
“去给三公子看病呀,道门丹药、符水,对治疗疑难杂症,也是十分擅长的。”
……
袁绍府中。
袁绍一脸愁容的站在幼子袁尚的屋外,来回踱步。
“嘎吱——”
房门开启,一位老态龙钟,拎着药箱的大夫走出了房门。
“季大夫,我儿情况如何?”
季大夫面露难怪,“怪哉……怪哉……小公子的脉象瞬息则变,一时气若游丝,一时又凶烈如火。老夫行医数十载,从未诊断过如此奇特的脉象……”
“那……那季大夫可有法医治?”袁绍焦急的问道。
季大夫已经是整个冀州名声最盛的医师,袁绍专门派人百般相求,才将人请来了冀州城。若是季大夫都没有办法,那自己的儿子……
光是想到,袁绍便一阵的心烦气躁。
季大夫无奈了摇了摇头,“脉象不定,无法确定公子病由为何。袁公,恕老朽学艺不精了……”
“你这庸……”袁绍一听,便要破口大骂。
又想起这季大夫在冀州一带的名望,止住了口。
“来人,扶季大夫下去休息吧……”袁绍挥了挥手,神情落寞。
“抱歉袁公,稍后老夫给公子开一副药贴,虽然不能治本,但也可尽量吊住公子的病情……待袁公再寻得良医出手。”季大夫拱手说道。
“那就劳烦季大夫了……”
老大夫被下人带离,袁绍独自走向了袁尚的房间。
雕花红木的华贵大床上,一名面容清秀俊朗的青年安静的躺着,平时的意气风采才有不在,惨白的脸色上透出浓浓的虚弱。
听到动静,床榻上的青年缓缓睁开了眼睛,望向来到床边,一脸关切之色的袁绍。
“父亲……”青年虚弱的抬手,似乎想要挣扎的坐起身来。
“尚儿!别动!躺好,躺好就是……”袁绍连忙止住了袁尚的动作。
看着眼前虚弱的儿子,袁绍不由的生出一股心慌。
他袁绍一共育有三子,长子袁谭随自己多年征战,立下了不小功绩,但他最偏爱的却依旧是这个自幼体弱多病的小儿子。
记忆中,自己似乎也曾重视过长子,但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对大儿子袁谭的感官就越来越差,哪怕他并没有犯过什么大错,也一直表现的懂事听话,自己却怎么也对他生不出好感。
反倒是小儿子袁尚,面容英俊,风度不凡,言行也最得自己欢喜。若非自古立长不立贤的规矩,这三子袁尚才是自己最为中意的继承者!
一想到自己最为疼爱的小儿子,如今染上重疾,诸多名医,却没有一人能拿出救治的办法,袁绍就一阵烦闷。
什么南伐,什么陛下,都没有自己的儿子重要!
“父亲,大夫怎么说的?我这病大概需要多久才能痊愈?父亲还有南征讨伐,我也想像大哥一样,能帮上父亲的忙……”
“南征之事,你就不要担心了,现在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可以放放。”
听到袁绍的话语,卧床的袁尚,眼中不由闪过一丝计得之色,又随即恢复如常。
“季大夫年纪太大了,已经有着老眼昏花了,他还不够好,爹爹再去给你寻来更好的大夫。尚儿放心,有爹爹在,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嗯,谢谢父亲……”袁尚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报——主公!主公……”
报信的门房急急忙忙的冲进了袁尚的房间。
袁绍顿时脸色一沉,“我说了多少次!不许在三公子房前喧哗,惊到了尚儿休息,我把你拖出去杖毙了!”
“父亲,我没事的……华叔如此急切,应该也是有要紧的事情。我在这趟的也是无聊的紧,让我和父亲一起听听吧。”袁尚在一旁劝说道。
袁绍的怒色这才消下了不少,“说,到底什么事,让你这般失了体统!”
面如枯木的门房老人连忙躬身说道,“是……是朔侯与刘皇叔上门求见了。”
“他们?”袁绍眉头一皱,便想到了他们的意图。他们带着陛下的血书密诏而来,一力推就着伐曹之事,自己下令暂缓,定又是为了劝说而来!
“不见不见,我儿身体抱恙,别让他们来烦我。传令下去,近几日,谁都不见!”
“不……不是的主公,朔候他上门,是打算替三公子看病来着。他说他们南华一脉,亦长于丹药、符箓。对于治病救人之事,虽不是他所擅长,但也可让他先行一试。倘若不行,他探明公子的症状,也能遣人去师门求药,治疗公子……”
“对啊!我怎么把这茬忘了!”袁绍一拍脑袋,“我还到处寻医问药,都忘了朔候是南华一脉传人了。快!快请朔候!”袁绍激动的吩咐道。
“不,我亲自去迎!”
躺卧在床榻之上的袁尚看着袁绍急冲冲离去的身影,张了张嘴,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
“林……君书吗……没事……如今……就是你,也没用的……”
袁尚眼神闪烁,又安静的躺回了床上……
袁绍府外,林君书与刘备正在等待着门房的通传。没想到这次回来的不仅是那个面容恐怖的老人,就连袁绍本人也亲自迎了出来。
“我们说有机密情报来报,袁绍都没有来迎,说来给他儿子看病,他就立马跑出来了。看来……这个小儿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比想象中还要高很多啊……”
林君书正在想着,袁绍已经冲到了门前。
“哎呀!朔候可真乃我之福星!快请进,快请进!”袁绍热情的一把拉住正欲行礼的林君书,将他向着府中引去。
留下拱手在旁,一脸尴尬的刘备。
“朔候不仅带来了陛下的血书密诏,还专门上门替我儿诊治。唉,也是我一时乱了方寸,都忘了朔候乃南华一脉的道教传人,没有亲自去请,还望君书莫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