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沙俄当皇帝 第176节

尼古拉退出维特身处的卧室后对忧郁的玛蒂尔达夫人说道。

维特伯爵夫人说她完全服从沙皇的意志,但尼古拉知道,维特把他的许多书信藏在了其他国家的外交官家中,那些地方享有治外豁免权。俄国秘密警察去搜查的话会产生一些麻烦。

“我听说维特口述了一份回忆录,我希望可以阅读那份珍贵的回忆。”

尼古拉又对玛蒂尔达夫人说道,但夫人只是轻声但固执地回答说:“恕我无法从命,陛下。因为那些文件被存放在了国外。”

这或许是维特一生中最后一次小小的胜利。

2月28日上午,维特逝世。

彼得格勒政府的官方报刊发布了长篇赞颂讣告。遵照其遗愿,维特被安葬于享有盛名的亚历山大·涅夫斯基修道院墓地。柴可夫斯基、陀思妥耶夫斯基等俄国名人都安葬于此。

由于处在战时,没有举行极其隆重的仪式,但是诸多高级官员和民众都在雪中参加了葬礼。敖德萨城中的教堂钟声不断,纪念该城市最杰出的“儿子”。报纸上长篇累牍地回顾了维特的成就。

大多数报纸都认为,俄国失去了上一代最重要的治国人物。

有人说:“在超过一个世纪的时间里,俄国旧时代的政治体制只培养侏儒而不是巨人,它只能靠这些侏儒去充实官僚队伍。”

而维特从那个体制中走出来并颠覆了那个体制,他是个巨人,尽管是个有缺点的巨人。

第十章,战役准备期间的双方

同样的2月的彼得格勒,一个下起大雪的日子,刺骨的寒风席卷街道。

尽管天气恶劣,但是今天聚集在户外的人群比以往多得多。彼得格勒的市民们,从富豪到马车夫,从政府公务员到铲雪工,大家都等待在彼得格勒市政府的门口,互相询问。

在过去一段时间内,彼得格勒的报刊媒体至少报道过数次普热梅希尔的陷落,但是那些所谓的“喜讯”在事后证明只是为了报纸发行量作出的虚假报道。除了让彼得格勒各阶层的公民学会在知道消息后没必要立即开香槟,而是要等待几天后有没有反转,除此之外就没有什么信息了。

但是这次是真的由政府发出公报,确认到这个好消息让俄罗斯帝国首都的市民们欢欣鼓舞。尽管很少有人对普热梅希尔在哪里、有什么用途有多少具体的认识,但一个敌国的关键要塞掌握在俄国军队手中那就是好事。

到了当天下午三点,彼得格勒的人群已经组织起了庞大的队伍,大家一同握着千百面小的三色国旗挥舞。一副沙皇尼古拉二世的画像被高高举在游行队伍的最前面,数十支乐队在街头奏响俄罗斯帝国国歌天佑沙皇。

对俄国的喜事,对奥匈帝国而言就是一次莫大的损失,尤其对康拉德而言。

康拉德为了解救普热梅希尔,付出了几十万奥匈帝国将士的鲜血被证明为一场无用功,普热梅希尔要塞中的十几万奥匈常备陆军尽数被俄军俘虏。

在整场围绕着普热梅希尔的围困战斗中,奥匈陆军多次想要突围,但均被俄第五方面军击退,最终俄军在1914年9月-1915年2月的围困战斗中损失约3万人。尽管俄军也蒙受了一定损失,但承受的伤亡远小于奥匈帝国。

自此之后,执行围困任务的俄国第五方面军被解放了出来,此后第五方面军拆分,其中大部分兵力被划归给了西南战区司令伊万诺夫指挥。

就目前而言,伊万诺夫将军所面临的问题与德国或者奥匈帝国的军队试图在这周边或者说大部分的波兰地区所遇到的问题相似:奥匈

帝国占领区内的当地公路和铁路网络的运输能力极其有限,使得日益增长的军队数量导致的补给需求与捉襟见肘的后勤供应渠道产生了严重的偏差。

尽管伊万诺夫司令已经得到了好几支部队的增援,但将这些生力军部署到能够有所作为的前线位置会带来更多的烦恼。因为如此之多的军队会进一步阻塞道路,从而推迟已经在前线的部队的粮食、弹药和物资交换。

为了解决纠缠不断的补给问题,斯塔夫卡从后方征募到了一大批的军事筑路队调拨给急需拓宽道路运输的各个战区司令。

军事筑路队由各集团军所属的后勤处主任管理,队长基本是一位前线工程师,每个筑路队由4个连组成,每个连有60名士兵和360名筑路工人组成。筑路队一般配置了200辆马车和400匹马,任务往往是修建一段长25公里的新公路。

在1915年2月,俄军各个战区大约已经有200支军事筑路队活跃在那些基建破烂不堪的地段,光是这些筑路工人的数量就已经有约莫35万人。

就俄罗斯帝国的劳动力情况而言,既要保持前线军队的数量,又要不断提高军事工业生产,还需要大量劳动力活跃在前线和后方的军事后勤保障中,因此即使是1.7亿人口的俄国仍旧显得捉襟见肘。

从另一方面说,俄国各级政府对人口的掌握力度还没有达到严密的程度,因此还要在1.7亿人口里打个折扣。

无论如何,现在除了白人以外,为俄罗斯帝国陆军服务的劳动力中往往还有许多黄皮肤的面孔。

在后世艺术作品撰写、刻画的俄军筑路队形象中,往往是这样的一副画面:军事筑路队的队长、工地主任和技术员,往往都是熟悉的俄罗斯面孔,而他们手下的工长、挖土工、铺路工等等,均是征募来的远东工人,特别是华工。

哈尔滨为欧战输送华工作出了巨大的贡献。在1912年的时候,哈尔滨隐约已经成为了仅次于上海的远东第二大国际都市。哈尔滨的市政议会决心在俄国参战之后鼎力支持俄国政府,于是自费散发征募华工的广告。

彼得格勒的中华旅俄联合会,旅俄华人最大的社团组织也表现出极大的热情。在彼得格勒开设免费收容所,收留战争难民,提供免费医疗,还为俄国征募华工回国进行积极宣传。

这些推着独轮车、扛着扁担,拿着铲子、夯具、木锤挥汗如雨的华工对俄军的前线与后方道路建设有举足轻重的作用,可他们不会写、不会说,很少有人记得他们的功绩。

在战线的另一边,法金汉敦促康拉德放弃对俄进攻的所有执念与幻想,转而把奥匈帝国的兵力运送到巴尔干战线上结束对塞尔维亚的战役。

击败塞尔维亚之后,德国将会打通与奥斯曼土耳其的联络,这对受到海上禁运影响的德国工业来说是一次解决燃眉之急的机会。

但是奥匈帝国总参谋长康拉德固执地拒绝了法金汉的提议,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令自视甚高的法金汉火冒三丈。

康拉德自始至终都是一位执着于不惜一切代价发起进攻性军事行动的坚定支持者,但他手下的军队实在是没有能力完成康拉德的“高瞻远瞩”,即使付出巨大的代价也徒劳无功。

但是尽管康拉德有如此之多的恶劣败笔,但他有一点是极其令人称赞的“闪光点”——他征募新兵的能力。

虽然在差不多不到半年的时间中,康拉德以一己之力葬送了包括他心爱的小儿子在内的180万奥匈帝国军队,但是他居然还能够令奥匈帝国稍有怨言的各个民族源源不断地供给到军队更多的“壮丁”,或者“炮灰”一类的兵员。

甚至随着4月份临近尾声,在康拉德的大力抽血之下,奥匈帝国的军队不仅再次恢复了他们折损在喀尔巴阡山脉的几十万规模,甚至他又跃跃欲试,想要进攻俄军的防线。

不过这次,法金汉绝不能允许康拉德再胡来了,因为德军已经基本完成了在东线的大规模战役准备。这次将由德军开启对俄国的沉重打击。

第十一章,间幕,意大利参战

当听见报社中此起彼伏的打字机敲出意大利参战的重大新闻,这家米兰报社的主编就会不时回想起1914年10月的那一次见面。

当时坐在米兰一家餐厅中垂头丧气之间又愤懑不已的人是一名健壮结实的三十几岁男子,头发和胡须呈棕色,脸庞瘦长苍白,黑色的双眼,有一道鹰钩鼻。

贝尼托·墨索里尼,这是他的名字。

当墨索里尼于1883年出生时,罗马涅是意大利无政府主义和社会主义运动的中心,而贝尼托的父亲亚历山德罗·墨索里尼则是个话多的铁匠,总是热情地向旁人抒发他的革命信仰。

他用贝尼托·胡亚雷斯的名字给自己的孩子命名,出

身贫寒的胡亚雷斯是第一位担任墨西哥总统的印第安人,他是欧洲殖民者的梦魇,也是教会的敌人。他还用布雷西亚的阿纳尔多给贝尼托的弟弟命名,布雷西亚的阿纳尔多是一位神父,1146年,他领导起义将教宗赶出罗马,后来被处以绞刑。

1901年,墨索里尼获得毕业证书之后,在瓜尔铁里村小学当代课教师。他并不是个好教师,酗酒嗜赌,打架斗殴,还与女人姘居,代课期满后即告失业。

1902年6月,墨索里尼来到瑞士谋生,先后当过建筑工人、屠宰工人和送货人。

早在师范学校期间,墨索里尼就自称为社会主义者,并加入了社会党。在瑞士,历来对政治和宣传鼓动工作感兴趣而又富有演讲才能的墨索里尼经常为社会党的报纸写文章,在群众中发表煽动性和谴责性的演讲,宣传社会主义。

他读了不少马克思、黑格尔、马基雅维里、拉萨尔、尼采、巴勒多等人的著作,尤其受马克思和尼采的影响甚深。

1904年,墨索里尼回到意大利。这时,他已经以强硬的革命派面目而在社会党中闻名。他于年底加入意军,1906年9月退役后仍操教书旧业。

1909年,他移居奥地利,担任社会党报刊的编辑。此间他做了不少文章,还著有《大主教的情妇》和《约翰斯传记》。

1910年10月,墨索里尼到米兰参加社会党年会,这是他第一次在全国性的会议上露面。

此时的墨索里尼仍被称为社会主义者,反对党内走议会道路的倾向,反对穷兵黩武的侵略战争。

1911年意大利为了夺取利比亚,发动了意土战争。墨索里尼因发动反战运动而被捕入狱,判处五个半月的徒刑。在狱中,他读了不少书,还写了一本自传。刑满出狱后,墨索里尼已经成为当地的知名人士了。

1912年7月,社会党在勒佐举行大会。在会上,墨索里尼的革命派取得了优势,他也进入了领导阶层。四个月后,墨索里尼被委任为党报《前进报》主编,使该报的发行量在三个月内猛增三倍。

虽然他在报上猛烈抨击议会,但墨索里尼本人在1914年初被选为米兰地方议会议员。墨索里尼在思想上开始与党发生了分裂。

1914年10月,他发表《从绝对中立转向积极、有效的中立》一文主张参战,受到社会党的指责,被迫辞去主编一职,随后被开除党籍。

“墨索里尼先生,抱歉我们来晚了。”

当墨索里尼还沉浸中他的回忆中时,几位衣装得体的绅士打断了他的思绪。

“就是你们找我的吗?俄罗斯人?还有这几位是?”

打头的是一位俄国人,他的口音听得出来,因为墨索里尼在瑞士见过不少俄国流亡的革命者。另外几位则是意大利人,皆是非富即贵的打扮。

“是这样的,我们也了解了您在……《前进报》上撰写的敦促意大利积极中立一文,实际上我们对您的文采很感兴趣。”

“假如意大利要参战的话,那么必然要站在胜利的一边。”

墨索里尼毫不犹豫地抒发了自己的看法,惹得众人纷纷点头。

“那么这位是意大利政府的专员,他对那些社会上有影响力的公众人物倍加青睐……这几位都是米兰和意大利北部工商界的代表,实际上我们都是不希望您浪费自己的天分,毕竟群众应该服从于更优秀的领袖。”

“我现在已经被社会党开除了,不是前进报的主编了。”

墨索里尼盯着打头的俄国人,他似乎是这些代表的领头人。

“那么就再开设一家新的报纸,我们都很希望意大利可以加入协约国的一方,与英国、法国站在一起。”

“你是俄国的秘密警察吗?我在瑞士的时候听说过你们,我虽然被社会党开除了党籍,但我仍旧是一名革命者,一名意大利人,不会收外国人的钱。”

墨索里尼看似义正言辞地拒绝了那名来路不明的俄国人的提议,但是他很快又话锋一转,“我会继续写文章,但这完全会基于意大利国家和人民的利益。”

“那不是好事吗?”

为首的俄国人的确是俄国公共安全局的海外特工,但他跟那么多变节的革命者打过交道,完全明白革命者可不完全都是死脑筋的人物。许多革命者的理想破灭、受到打击的时候,思想转变之快之极端,让人瞠目结舌。

很快,在俄国特工的牵头下,墨索里尼与意大利当地政府、工商界人士纷纷握手言欢,鼓吹参战的《意大利人民报》在米兰成立了。

该报一创刊,就引用了两句格言,一句是布朗基的“谁有铁,谁就有面包”;一句是拿破仑的“革命是一种理想,需要刀枪维持”。

墨索里尼实际上已抛弃了社会主义,而对尼采的理论推崇备至。

俄国的海外资金不仅帮助各国的好战分子用上了五十万乃至更多的卢布,还在游说动摇的各国政府高层加入到协约国一边。

俄国外交部对意大利内阁的阁僚游说道:永久的中立是否明智?要是德奥两国获得胜利,从它们那里是得不到意大利想要的亚得里亚海沿岸领土的;要是意大利不在协约国处于危急的时候助一臂之力,那么协约国也未必会对意大利表示慷慨。

意大利外交部再次试图要挟奥匈帝国满足它的领土要求,但是这个企图只是遭到坚决的拒绝。

于是意大利转向协约国一边,秘密谈判开始了。

1915年4月26日,意大利同协约国签订了秘密条约。凡是意大利所想要求的一切,都包括在条款里面了。

它将得到特兰提诺、勃伦纳山口的一个国防边疆、的里雅斯特、伊斯的利亚、达尔马提亚海岸的一部分、发罗拉港口以及在阿尔巴尼亚的特权;罗得岛和多德卡尼斯群岛以及亚得里亚海上的某些岛屿。

如果小亚细亚被瓜分,它将得到士麦拿。如果进一步重新分配非洲大陆,它也将得到那里的土地。

于是意大利在5月间公开宣布退出三国同盟,在诸如墨索里尼这样煽动紧张的兴奋与疯狂的热情的气氛中意大利也完成了把全国转入战争局面的最后阶段。

1915年5月24日,意大利对奥匈帝国宣战。

第十二章,攻势在即

1915年4月,如往常一样,法金汉和东线二人组的纠葛远没有结束。不过他们争论的核心问题已经不是要不要把军队调到东线、调多少军队到东线,而是在东线的哪个地点展开对俄军的打击。

从大地图上来看,东线战场的最北面是波罗的海,然后进入立陶宛多森林、湖泊和沼泽的地貌,因此北部战线难以发挥大兵团作战的优势,战场宽度有限。

往南进入波兰和白俄罗斯地界,这里地势开阔,有利于德军投入数量更多的军队进行战斗。但是唯独有一点不好的地方,假如法金汉决定从该处进行突破的话,那么德军攻势的指挥权和主导权无疑将落入到东线司令部,也就是兴登堡和鲁登道夫的手里。

法金汉很不希望再把大批德军的指挥权让渡给东线二人组,因为任何让他们有在军队中声望水涨船高的机会,很容易就令自己本就不稳的总参谋长之位产生动摇。

因此在北部展开攻势的决定被法金汉否决了。

由于德军的大战略是要尽可能围歼位于俄属波兰中部的俄军部队,因此德军不可能直接进攻中部的俄军防线。

接下来转移视线到目前由摇摇欲坠的奥匈帝国主导的南方战线。

东线的南部战线是高耸的喀尔巴阡山脉组成,康拉德的攻势在冬季被证明是一场严重的军事灾难,但即使不在冬季,要容纳德军大部队通过的话,山区也是一种很不适宜的地形。

最后,排除掉所有不好的选择,法金汉剩下的机会就仅限于东线西南地区的几个小地段——这是位于维斯瓦河上游至喀尔巴阡山脉之间的戈尔利采-塔尔努夫平原地区。

这里地势平坦,可以使得德军尽可能多得堆积用于突破的大军。侧翼还有喀尔巴切山脉的保护,因此德军的侧翼天然就难以受到俄军包围的危险。

不仅如此,该处平原南北之间还有稍稍隆起的山脉残余部分,让这段地域显得既宽,但又没那么宽,让德军发挥兵力优势的同时还限制了俄军发挥更大规模的兵力优势。

这一地段的选择并非来自于法金汉的慧眼如炬,而是康拉德的提议。这或许是康拉德在这场世界大战中做过最正确的一个选择。

等时间进入1915年的4月份,形势对德国来说变得极为有利。

在1915年1月开始,康拉德发动的冬季攻势尽管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都十分愚蠢,但勉强算是一点好处的地方在于,康拉德的进攻吸引了俄军后续增援部队的投放方向。

即使再怎么贬低奥匈帝国陆军的实力,八十余万军队的进攻仍然不是一个小数目。

不仅如此,鲁登道夫在北部战线发起的第二次东普鲁士边境战役也牵制了俄军增援部队的目光,斯塔夫卡把俄军的先进轰炸机布置在北方战区就是一种证明。

最终,法金汉在左思右想之后把负责突破戈尔利采-塔尔努夫地段的重任交给了马肯森将军指挥。在德军众多将领之中,几乎很少有正眼相看奥军的人,而马肯森是少数中的一位。

不仅如此,法金汉也有意培养马肯森作为东线的另一位支柱,从而抑制过度膨胀的兴登堡与鲁登道夫的影响力。

因此能够与奥军相处融洽,又资历足够的马肯森成为了德国第11集团军的司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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