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沙俄当皇帝 第139节

这轮经济危机对俄国的影响比较小,从1907年年中到1909年初就差不多结束了,这是因为俄国政府坚持对经济的干预导致过热投机行为较少,而且俄国国内市场完全没有饱和的迹象,还存在大量可以开发的新兴热点,所以很快在国内资本的投资下俄国走出了经济危机。

不仅如此,从1909年年中开始,随着巨额的军事相关领域的投资,很快俄国进入了第三个工业高速发展期。这轮经济繁荣完全是被军备建设带动的,所以后作用很大,其中一个表现就是俄国债务开始突飞猛涨。

但是按照沙皇尼古拉二世的一个想法就是,虽然我这种饮鸩止渴的经济发展有很大的副作用,但是我只要用这轮发展造出来的枪把你打死了,你死在我前面,你也看不到我经济副作用发作的恶果了。

当然,俄国高层对会不会打世界大战这个概念还很模糊,大部分人还觉得俄国只是为了自卫、防御目的进行的军备竞赛。但尼古拉很明白,走到现在这个程度,迈

耶经济学的终点就是战争,所以到时候即使萨拉热窝的枪响因为自己对历史的改变而消失,恐怕俄国也必须挑起战争了。

对于普通民众而言,他们对这些国家大事受限于信息获取有限,很难有全面的了解,所以只有等到波斯尼亚危机爆发后才能产生具体的实际的应激性情绪。

但是激动归激动,生活还是要继续过下去的。所以波斯尼亚危机结束不过一个季度的时间,随着新一轮经济发展的蓬勃势头,大部分民众还是回归了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常生活烦恼中去,日子人的时代终究还是回来了。

相比于患得患失的俄罗斯民众而言,1909年的巴黎市民们争相谈论的焦点也是“俄罗斯”,但不是俄国国家的荣辱,而是来自俄国的谢尔盖·佳吉列夫芭蕾舞团在巴黎的横空出世。

到19世纪末的时候,芭蕾已经沦为呆板的形式,几乎没有任何创新,实际上已经湮没无闻。但是西方的艺术引入到了俄罗斯,在圣彼得堡得到了复兴。

艺术要从流行的民间传统汲取更多的内容,只有这样,才能消弭大众文化与高雅文化之间的隔阂——抱着这样的信念,俄罗斯的艺术家们从俄罗斯的乡村,在原始的、尚未受工业化影响的乡村,从农民服装的颜色和式样、马车和雪橇上绘制的图案、门窗四周的雕刻以及朴实乡村文化中的神话和寓言故事觅得了许多灵感。

俄国的艺术家们开始了一个重要的尝试,他们想把来自西方的古典艺术与俄罗斯的民族艺术结合起来,摒弃僵化、死板的传统,推倒重来后从新构建起芭蕾艺术的新生。

这便是俄罗斯现代芭蕾学派的开端。

俄罗斯人为巴黎市民带来的演出不是陈旧呆板的古典芭蕾,而是一系列俄国古典和民族主义风格的作品。俄罗斯芭蕾舞团在巴黎的演出季把一个“神秘的俄罗斯出口到了西方”,尤其是芭蕾舞剧《火鸟》,这是俄国艺术家们集体协作的杰作。

这部剧所有的元素都有俄罗斯民间传说的风格印记。配乐是对民歌的借鉴。故事梗概是将两个完全独立的俄国民间故事拼凑在一起,这些民间故事来自传统文化和许多木刻版画的内容:伊凡王子和火鸟的故事,长生不老的卡什切伊的故事。

这两个故事被重新改写,故事重点从一个充满异教元素的奇幻故事,变成了一次神圣的救赎,这暗合俄罗斯人自诩在全世界传播基督教的天命。

在这出芭蕾舞剧中,伊凡王子被尚未出嫁的公主的美色引诱,闯进了怪物卡什切伊的花园。火鸟从怪物和看守手中解救了王子,它在空中施法让卡什切伊和他的手下狂舞不停,直到最后全都沉沉睡去。接着,伊凡发现了装有卡什切伊灵魂的巨蛋,最后怪物被消灭,伊凡王子得以和公主团聚。

舞台制作有意识地运用了俄罗斯的民族风情,从俄国画家戈洛文绘制的色彩艳丽的服装,到俄国寓言作家雷米佐夫在“火鸟之舞”中引用的神秘怪物——例如“奇奇莫拉”等女巫和“双头怪”,所有这些设计都是取材自俄罗斯民族的传统艺术文化之中。

随着西欧民众对这股俄国芭蕾的狂热痴迷,俄国的工艺品源源不断地运往欧洲,需求之旺盛使得这些在巴黎、伦敦、莱比锡、芝加哥、波士顿和纽约的俄罗斯民族风专卖店遍地开花。无独有偶,巴黎的时装设计师会前往俄国购买农民的服装,从中为自己的时装设计汲取灵感。“俄式上衣”跟随潮流成为了欧美各大时尚卖场的热门词汇,一些模特身上的服装带有明显的俄罗斯女士连衣长裙和手织外套的风格。

欧洲艺术之都巴黎已经为俄国充满生命力的新艺术文化所折服,随之英国、德国、奥地利和美国的各大城市都向佳吉列夫的俄罗斯芭蕾舞团发来邀请。

“东方的俄罗斯为西方芭蕾舞艺术引发了一场革命。”相比于法俄同盟之间的友谊,英国《泰晤士报》还略带一些贬低的酸溜溜口吻说,“但是这只不过是有钱人对‘异域风情’的一阵跟风追捧罢了。”

英国人的揶揄不无道理,即使是在俄罗斯国内,芭蕾舞团仍旧是一种城市市民和上流社会热捧的艺术形式。

但假如没有俄罗斯帝国持续增长的经济红利,数百万、上千万得到阶级跃升的新兴中产阶级一人一张票的真金白银的资金支持,俄罗斯的新兴现代艺术也不会得到充分的发展,乃至走向世界发扬光大了。

第四十二章,迎接1910年代的考验(大改

当俄罗斯的普通民众逐渐被生活的烦恼移开了对政府的注意力时,圣彼得堡的中央政府却陷入到了更加繁忙的经济规划中。

国防委员会提出的提高武器生产指标的要求只不过是军工业的冰山一角。军工业还包括冶金、能源,更少不了运输系统。轻工业也为军队生产。战争会

带动工业生产,接着带动所有的商业获得,最后形成一个军工网络。

可是现在很明显地,俄国面临这也一个问题:火车将军火物资运到前线的时候,却没有多余的列车将煤矿和铁矿运到工厂去;生产的钢铁都成了武器,不够去造蒸汽机车。

如果整个工业系统中的每一个单元都要全力运作,那么各种各样的短缺就会导致恶性循环。所以最终必须为所有的运输、生产和库存做出最宏大的经济计划。

1909年9月,讨论了得有3个多月的时间,135位来自社会各界的精英代表一致认为,“为了帮助光荣的俄罗斯军队走向胜利,我们不需要纷争或者抗议,我们需要严格落实的实际行动”。

随后一系列的决议在各方代表的一致赞同中通过,成立所谓的“国家经济计划委员会”,简称“国家计委”。

国家计委的目的如下:

为了将所有的生产力量组织起来,当前我们(俄国的政府与资产阶级)一致认为:

1.组织俄国工业界所有的闲置力量,以满足国防的需要。

(a)指导各省自治政府与工商业组织代表组成地方经济计划委员会,简称“地方计委”。地方委员会要评估工厂的生产能力;协调工厂的生产活动;制定快速生产工作的计划;统计原材料、燃料、运输、劳动力的需求量。

(b)为了统一各地方委员会的生产活动,也为了实现各地的生产活动与政府活动的协调,在圣彼得堡成立“国家经济计划中央委员会”,简称“中央计委”,并在该委员会内设立常务理事会,其成员由中央政府、地方自治政府、科学技术界和各类工商业组织代表共同组成。

2.为了确保工作效率,中央计委的日常工作计划要提交给国家计委全俄代表大会进行讨论。

换而言之,国家计委包括负责讨论和制定决议的全俄代表大会,以及执行决议的中央计委和地方计委。

等到国家计委正式成立之后,这个机构成为了俄罗斯帝国的经济统筹部门,权力之大已经隐约凌驾于财政部、工商部、农业部等部级机构。

因此斯托雷平等人经过商议之后,由当下技术官僚集团的二号人物科科夫佐夫担任中央计委理事长,另一名技术官僚马卡洛夫就任财政大臣。吉马舍夫、格力高洛维奇、克里沃舍因、鲁赫沃夫等一系列斯托雷平的亲信则被安插进了中央计委作为技术官僚们控制国家计委的要员。

这个理论上能够全盘统筹俄国国民经济的庞然大物是个半官半民互相制约的超级康采恩集团。国家计委通过圣彼得堡的八家大型银行和莫斯科的十二家大型银行,这二十家银行共同完成对所有关键产业大型公司的参股和控制。

以这二十家银行向外延伸的资金触手,再加上中央计委享有的劳动力供应和法律权力,基本控制了机器制造、化学、服装、食品、医疗、运输、能源、冶金、电力这九大行业的五十个辛迪加组织。根据中央计委决议,这五十个辛迪加将整合成为更高级的托拉斯联合企业。

1909年8月,根据国家计委成立后的第二道指令,诺贝尔家族不得不在丧失了同盟支援的情况下将诺贝尔石油公司的大部分股份出售给俄国政府。

随后,俄国石油总公司与诺贝尔石油公司进行合并。

不仅如此,因为法国资本在俄国石油市场上的颓势和俄国行政干预,原本法国银行控制的里海-黑海石油、马祖特石油、俄国标准石油全都被俄国石油总公司收购。

最后英荷壳牌石油公司也在俄国政府乘胜追击、承诺巨资补偿后退出俄国市场,由俄国石油总公司基本完成了全面国有化,成为俄国石油市场的巨型国有托拉斯企业。

鉴于俄国石油的产量和其在世界市场的份额占比,基本全球石油市场可以说是由三家巨型石油公司三分天下:英荷壳牌石油、美国标准石油和俄国国家石油。

国有化垄断企业带来的利润也是丰厚的,预计整合完俄国国内绝大多数的石油公司后,俄国石油总公司每年大约可以为政府提供1.5-2亿卢布的利润。

诺贝尔家族的商业帝国被抽取最大的石油支柱后颓势尽显,这也标志着俄罗斯帝国摆脱由外资支配国民经济的开始。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由于德国带来的外部压力,俄国政府的技术官僚们实现了他们梦寐以求的对于国民经济的控制,但莫斯科财团的利益代表们也参与到了国家最高权力的决策中,能够让二者维持在斗而不破局面的纽带,恐怕就在于皇权、民主政治和爱国主义这三点的斡旋上。

既然莫斯科财团因为尼古拉的居中调解而暂时化解了与俄国政府喋喋不休的争执,那么反应在国家杜马的政党斗争上,这就带来了以人民共和党为核心的左翼同盟的土崩

瓦解。

这个左翼大同盟从社会主义到中间派的自由主义,其实因为意识形态分歧所以内部矛盾不小,一直都是因为对祖国党的反对态度和来自莫斯科财团们的支持才勉强绑在一起。

现在莫斯科商人们已经基本得到了他们想要的政治权力,那么人民共和党存在的意义也就削弱了一大半。

大约在1909年10月,随着一册由人民共和党一部分知识分子集体协商创作而出的名为《路标》的思想文集出版,这导致了人民共和党乃至整个左翼同盟的大分裂。

在1907年祖国党选举获胜后,俄国的知识分子们虽然万分惊讶但也不得不反思。长久以来,俄国知识分子们一直以“人民的代表”自居,认为自己应该带领着人民走向自由民主的新未来。但是现在事实却很残酷,人民不跟着他们知识分子走。

这就导致知识分子们的精神世界开始崩溃了,因为他们长久以来的思想是错误的。

一部分知识分子反思说,人民不跟我们走,说明我们和人民掉队了,肯定是我们做错了。另一部分知识分子反驳说,我们的思想是对的,人民不跟我们走,说明人民是错的!

前者开始更加靠拢社会主义,也就是左倾,认为只有真正走进人民的内心,了解人民之所想,才能让我们知识分子可以真正地代表人民。

后者的思想则开始右倾,自暴自弃,无比消沉。他们认为,为什么我们谈这些光伟正的东西,俄国人居然不跟我们走呢?一定是因为俄罗斯的历史都是“封建专制史”,所以让俄国人充满了“奴性”,所以俄国人不配享有“自由民主”。

于是人民共和党就此分裂了,米留科夫虽然很痛苦但也不得不承认,一部分知识分子已经不再对“人民”有什么期许了。他们开始觉得在俄罗斯只有斯托雷平这样的铁腕人物才能得到“人民”的欢迎。这些右倾分子开始鼓吹领袖、强力统治这些尼采式的超人哲学。

这些右倾的人民共和党人开始转而向祖国党靠拢,但他们并没有加入祖国党,而是和古契科夫混到一起。

斯托雷平觉得古契科夫这个人能量太大了,留着祖国党内是个大患,因此在人民共和党分裂之后,没有了这个左翼大敌,祖国党也没必要那么臃肿。所以斯托雷平干脆把古契科夫那伙人给踢出祖国党成为祖国党的政党联盟。

于是在波斯尼亚危机之后,国家杜马的形势再次开始发生变化。

祖国党还是是第一大党,但席位被古契科夫另立的俄罗斯保守党拿到了一些席位。

人民共和党正式宣告解散了,自由主义一众党派重新整合之后,现在是靠左的米留科夫领导的进步党和偏右的和平革新党。

社会主义党派依旧只有一家,孟什维克。

再加上极右翼两个小党,现在国家杜马一共有7个不同政党。

至此,纷纷扰扰的1909年迎来了尾声,恐怖野蛮的1910年代拉开了序幕。

按照惯例,冬宫每个公历新年都会燃放新年的礼花,以往这些绚烂的礼花只有皇亲国戚和一众高官贵胄可以欣赏。绝大部分的圣彼得堡都陷入黑暗中,鲜少有平民可以在寒冷的室外驻足欣赏。

但是近几年,随着俄国国民经济总量的上升,在电灯点亮的宫殿广场上,已经有越来越多穿戴皮草大衣的圣彼得堡中产阶级把这场礼花表演视为了每年沙皇与百姓共同分享的迎新活动。

这也算是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吧。

第四十三章,爱德华七世之死

1910年实乃多事之秋。

年初刚刚过完新年,尼古拉的叔祖父米哈伊尔·尼古拉耶维奇大公去世,他是尼古拉二女儿伊琳娜的教父,平日里管尼古拉叫侄孙的老长辈。

逝世后罗曼诺夫族人们都到教堂瞻仰遗体,其直系子女则轮流守灵直至一段时间之后下葬。

2月10日保加利亚沙皇斐迪南一世到访,3月9日塞尔维亚国王彼得一世到访。

巴尔干国家在1910年春天频繁与俄国发生来往,这是因为新外交大臣萨佐诺夫为了执行新的巴尔干政策所采取的新路线。

原本在波斯尼亚危机之前,俄国一直保持和奥匈帝国的合作态度,彼此维持均势。但是奥匈帝国主动下场打破势力平衡,妄图建立奥匈帝国独霸巴尔干的局势,这导致俄奥彻底反目成仇。

为了抵制奥匈帝国在巴尔干的扩张政策,萨佐诺夫听从了斯托雷平的意见,加强和英法的合作,并且开始拉拢各巴尔干小国组成同盟,作为一个国家联盟共同抵奥匈帝国的扩张。

在具体拉拢哪些巴尔干国家这个问题上,祖国党内部的意见是,俄罗斯帝国应该扶持塞尔维亚和保加利亚这两个既是斯拉夫人又是东正教徒的国家作为巴尔干同盟;古契科夫领导

的保守党认为,还应该拉上罗马尼亚王国一起反对奥匈帝国;政府内一部分官僚觉得,如果没有土耳其的参与,光靠这些小国肯定挡不住奥匈帝国,所以应该建立一个以土耳其为中心的巴尔干邦联;和平革新党觉得土耳其和俄国是仇敌,拉土耳其进入巴尔干同盟肯定有什么大病,他们支持把希腊也拉进来;进步党的意见和祖国党类似;孟什维克觉得干预巴尔干局势是帝国主义争霸行为,基于反战立场应该抵制。

外交部综合考虑之后认为拉拢土耳其纯属幻想,土耳其和巴尔干小国有不可调和的利益,所以一旦“时机”成熟,应该立即支持巴尔干的斯拉夫各民族从土耳其和奥匈帝国治下获得民族独立。

但是因为德国维护奥匈帝国的立场,所以直接和奥匈帝国决裂还不理智,所以应该号召巴尔干小国先把土耳其在巴尔干的领土给瓜分了,受到沉重打击的土耳其自然也无法维护博斯普鲁斯海峡。

基于外交部的决定,斯托雷平政府开始主动和塞尔维亚与保加利亚接触,开始撮合这两个国家与希腊共同组成针对土耳其的巴尔干同盟。

俄国的外交新路线会带来怎样动荡的巴尔干局势,目前暂且还看不出来,但一个噩耗很快传来:5月6日,英国国王爱德华七世驾崩。

爱德华七世对三国协约成立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假如没有他亲自前往巴黎破冰,没有他长期坚持编织一个反对德国的包围网,那么英、法、俄三国恐怕也不会摒弃前嫌互相谅解、达成协约。

对于爱德华之死,就连俄国外交部的许多外交官们也感叹:恐怕我们与英国的友谊失去了一根顶梁柱!

当然,伯蒂舅舅的离世让他的外甥,焦头烂额的威利可以说是喜上眉梢。

威廉二世在1909年下半年过得并不怎么样。威利这个人爱出风头,嘴巴也把不住风,脑子里想到什么就喜欢叭叭叭往外扯。在一次接受英国报纸《每日电讯报》的访谈时,威廉二世把那些反德的英国人说成是“疯子”,他还认为德国民众对英格兰没有“好感”,但他自己是一名不断努力改善两国关系的真正友人。

结果这件事成了英德之间的重大外交丑闻,还让比洛政府备受质疑,宰相比洛只能被迫宣称,德皇的意见不是德国政府的意见,结果德皇和宰相的关系急速恶化了。

据说因为德国国会和社会舆论上的攻击,导致威廉二世精神紧张心情抑郁而且大病一场,三个礼拜才康复。

总之,一个讨人厌还想围困自己的舅舅死了,这让威廉二世大喜过望,随即决定启辰前往伦敦。

决定前往伦敦的帝王将相不在个位数,而是70位欧洲各国的王公云集,尼古拉与母亲也乘坐沙皇的私人游艇前往了伦敦,这是他表哥的盛情邀请。

爱德华七世离世,尼古拉的表哥乔治现在即将登基为乔治五世,这让他感到精神十分紧张。即使在他写给尼古拉的亲笔信中也坦言,时至今日,他的大脑也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其实每一位继承人都不太可能知道为君之道,这只有坐在御座上后才能体会一二。

“假如尼基你不能来伦敦,我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个烦人的威利表哥。”

乔治五世对尼古拉的信中如此抱怨道。

在靠近泰晤士河口的近海上,尼古拉的游艇“旗帜号”遭遇了德皇的游艇“霍亨索伦号”,恐怕这是威利故意所为。

“请让我们一同君临伦敦!”

爱出风头的威廉二世把游轮靠过来后打出来旗语,在四艘英国驱逐舰的护卫下,德皇和沙皇的游艇先后抵达了伦敦郊外,转乘火车抵达维多利亚车站。月台上铺着紫红地毯,在停放马车的地方还放着紫红地毯覆盖的踏脚。

正午,火车入站,一系列为人熟悉的身躯走下车来,看到尼基下车,乔治先是一喜,但威利紧接着下车,又让他面色一苦。但作为英王,乔治周到地欢迎了所有人。

午饭后,他们一齐来到停放爱德华遗体供人瞻仰的威斯敏斯特大厅。英国民众成群结队肃穆耐心地等待着穿过大厅。

这一天是5月19日,星期四,队伍绵延,长达五英里。

公开场合中,似乎一切都相安无事,十分得体。但到了晚宴上,威廉二世就按耐不住自己的旺盛精力,先是心血来潮缠着法国特使说,假如英法产生冲突,德国会支持法国。随后还打扰了尼古拉和乔治的叙旧。

“一个玷污着几位君主鲜血的、漠视宗教的共和国不适合做我们的伙伴!”威廉二世拉着沙皇和英王说法国人的坏话,“尼基,请您相信我,上帝的诅咒已叫那个民族万世遭劫!”

尼古拉和乔治二人面面相觑,无言以对。

第二天上午,鼓声低沉,笛声泣诉,灵柩裹着王旗,由二十名身穿蓝衫、头戴草帽

的水兵抬出大厅。灵车由皇家马拉炮兵曳着,伴随灵车和在车后走着的是已故陛下的六十三名侍从副官,全部都是贵族,其中有五位公爵、四位侯爵和十三位伯爵。

沿着白厅、林荫大街、皮卡迪利大街和海德公园一直到帕丁顿火车站——遗体要从那里用火车送往温莎安葬——长长的出殡队伍缓缓而行。即使这是帝王的葬礼,队伍也未免太过庞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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