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当着大家的面,我只说一次。”
“府中事务,你不要再管了,全交由琏哥儿媳妇、珠儿媳妇去管。”
“你平日喜欢看那些佛经,正好腾出时间去读读。”
“老爷!”
王夫人满脸不敢相信的看着贾政。
“老二,你这是何意?”
贾母看懵了。
这不明摆在要剥夺王夫人的一切,将她圈在府中吗?
究竟发生了何事,需要如此大动干戈。
其余人更是满头雾水,摸不着头脑,唯有贾赦、贾珍知晓内情,摇了摇头。
“母亲。”
“今日朝会,云中伯年羹尧被命为辽东镇总兵,我那位大舅哥便是副总兵。”
“目下已随大军赶赴辽东,而这便是拜淑珍所赐。”
“若再放任她,他日不知招来多少祸端。”
“我最后再说一遍,若你不知悔改,仍要兴风作浪,那便送去水月庵。”
轰!!!
贾政此话一出。
满堂皆惊。
都中不少勋贵世家都有供养家庙的习惯,贾家也不例外。
初代宁、荣二公在都外购置了土地,兴建了水月庵和铁槛寺。
铁槛寺是供奉灵位之地,旁边还有贾家都中一脉的阴宅福地。
水月庵则是贾家女眷求神拜佛之地,此外,亦是为了安置那些不安分的家中女眷。
一旦送入水月庵,那便就意味着发配,从此一生只能在庵中陪伴青灯古佛。
“啪!!!”
闻言。
王夫人瘫倒在地,双眼无神。
她怎么都没想到自己自己的一念,引起了这般恶果,王子腾竟真的被发配至最危险的辽东。
假如王子腾死在了辽东,她还有何颜面下去面对父母、长辈。
“来人,送夫人回院。”
见状,贾政眼中也有一丝悲戚,但他不得不为,只得招了招手。
几名丫鬟搀扶着王夫人,返回荣禧堂内院。
紧接着。
堂内众人依次散去,既然要闭府这么长一段时间,很多东西都要提前准备。
例如:粮油米面、胭脂水粉、绸缎面料等等。
贾府上下主子加在一起至少有近百人,西府这边交给了王熙凤和李纨,东府则是尤氏、秦可卿负责。
一时间,两府上下极为忙碌,唯有宁国府东院依旧一片平静。
自贾玚离开,东院就彻底封锁了.
第六十七章:元春封妃,大聪明雍熙帝?
乾清宫中。
雍熙帝带着满腔怒火回到了寝殿,勃然大怒。
“啪!啪!啪!”
一件又一件瓷器被扔到地上,砸成碎片~。
从陈弁登基以后,这种事发生的越来越多,乾清宫内的太监、-宫女都习惯了。
甚至因此特别嘱咐景德镇那边烧制比较容易砸碎的陶瓷器皿,方便雍熙帝解气。
“混账,球囊养的腌臜东西,他怎敢,他怎敢这么做?!”
殿内不断响起雍熙帝的咆哮声。
乾清宫内相苏培盛和妖人邬思道都默契的没有上前打扰。
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雍熙帝发泄了一通,而后气喘吁吁的蹲在帝座前。
毕竟快四十了,不比年轻人,折腾没一会就累了。
“咯吱!”
这时,邬思道才缓缓的移动轮椅过去。
雍熙帝看见他过来,脸上露出苦涩表情:“先生。”
“你说朕这个皇帝是不是做得很窝囊,没有权利就算了。”
“现在连臣子都欺负到朕的头上来了。”
“那个竖子想干什么?”
“聚拢了开国一脉,殿上杀人,无诏调兵,他要造反吗?”
今日清晨朝会,从景阳钟响起的那一刻开始。
多少情绪积压在雍熙帝心头,让他再也无法承受这种屈辱了。
先是辽东剧变,义忠亲王在后面耍阴招,小手段,再是贾玚逼宫,开国一脉联手发难。
最后,只能眼睁睁看着贾玚带人扬长而去,留下烂摊子让他收拾,雍熙帝心中多么憋屈。
“陛下可知贾玚名字由来?”
“嗯?”
雍熙帝注视着邬思道,脸上露出一抹疑惑神色。
“圭尺二寸有瓒,以祠宗庙者,是为玚。”
“贾敬虽然对这个幼子照顾不佳,但赋予的希望并不算少。”
“时至今日,贾玚没有辜负这一名字,于家族而言,他做到了极致。”
“剔除隐患,整合开国一脉,这本就是贾家身为开国勋贵之首,应该做的事情。”
“太上皇和太祖削弱贾家,那是因为当初开国一脉独大,无人抗衡。”
“可如今,元丛一脉虎视眈眈,文官亦不为陛下驱使,还有义忠亲王在后紧逼。”
“整合过后的开国一脉才能对抗三者,这难道不好吗?”
“陛下以为贾玚不过十六岁,造反有何用?”
邬思道笑着说道。
天下可不是那么容易坐的。
别说是十六岁,就算是二十六岁都未必有人认可。
要想坐稳天『"队,哪个好相与。
就凭贾玚,手里不过三千霸王铁骑,而大乾天下光是地方卫所三百,一百五十万人。
还有坐镇各地的亲王护卫,加在一起也有不下二十万人,金陵、神都数十万军。
自太祖重整大明江山,一统天下以来,七十多年,历经两代皇帝的不断经营,早已在民间树立了皇室的印象,贾玚现在要是造反,开国一脉及十万征东军必然反戈一击。
除非他疯了!
“那你说,他今日所为何意?”
面容阴沉,雍熙帝沉声道。
他始终忘不了今天金銮殿上的那一幕,简直是毕生之耻。
迎着雍熙帝的目光,邬思道笑了笑,说道:“不过是小儿意气。”
“陛下将其父从府内赶到了玄真观,这般作为,为人子如何能看得过去。”
“你的意思是他在替贾敬出气?”
雍熙帝似信非信的看着邬思道。
“当然。”
“陛下可曾从血滴子那得来贾府的消息。”
“贾玚其人虽年少封侯,但终究只是十六岁少年。”
“贾家最近被他闹了个底朝天,杖毙十几个家奴,甚至当堂杀人。”
“陛下难道不觉得今日之事和贾府很像吗?”
邬思道意味深长的说道。
闻言。
雍熙帝眼中掠过一道精光。
血滴子在贾府获取的消息的确不少,而那些消息,他也曾见过,只是没有像邬思道这般深究。
此时细细想来,那日贾玚于荣国府正堂杀人,面对的是一众贾府长辈,甚至还有贾母。
今日殿上杀人,面对的文武百官及皇帝。
前者为了给姊妹出气,后者若是说为贾敬出气倒是极为合理。
“先生前言何意?”
“贾玚既然是替贾敬出气,又怎能为朕所用。”
“须知义忠亲王那里,贾敬每年都孝敬五万两银子。”
“多亏了贾敬,将作营现在的规模,就连血滴子都比不上。”
“恐怕除了父皇的潜龙卫,天底下没有哪一只间者机构能比得上将作营了吧。”
说到这,雍熙帝眸底掠过一抹杀机。
将作营的成立比血滴子早很多,那时候的雍熙帝为了在太上皇面前表达恭顺的形象,根本不去捞钱。
因此,远远比不上十四皇子的发展速度,更何况十四皇子背后还站着贾敬,贾敬就代表了当时的贾家。
发展起来的将作营实力极为可怕,接连挫败了太子、八皇子,为十四皇子排除竞争对手提供了强有力的支柱,就连雍熙帝当年都曾差点陨落在将作营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