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主公以退为进之计,不过主公担忧无道理,听闻孙策最精锐的近卫骑,与渤海王同等人数对攻,仅一合,便使孙策军全军覆没,孙策受不了打击,自刎而死,若是被我等碰上,下场恐怕不会比孙策好到哪去。”黄忠似有担心道。
“汉升多虑了,我等乃是主公兵马,在主公所辖城池驻扎,合情合理合法,你担心之事,不会发生。”刘磐道。
黄忠悻悻道:“但愿吧,不过我倒突然想见识见识,渤海王,究竟有如何能耐,竟能将孙策军一合击溃,实在匪夷所思。”
黄忠和孙策,可是不止交手了十次,每一次都是打得有来有回,不分上下,最后是因为厮杀的士卒没了,才各自退兵。
孙策是黄忠可敬的对手,然而自己可敬且势均力敌的对手,在渤海王手下,却不堪一击。
看完刘表之信,黄忠明白用意,只得道:“也罢,既是主公之命,我等便依命行事吧,只是不知道,若是被襄阳那些人知道我们未经战斗,便投……他们会作何感想。”
黄忠说不出口投降之语,只好略过,虽说这不算投降,但不抵抗,在襄阳那帮人眼中,便是与投敌无意。
只怕名声,要完了。
——
根据计
划,张辽指挥各路兵马,一齐向罗县进兵,最终,各军将罗县四门,尽数包围。
张辽身在南门,看着罗县城门大开,进出人员一律正常,仅有区区数名值岗的守卫,手持长枪立于城门处。
“果如主公所料,罗县已经放弃了。”
这时,城门内有数骑策马而出,直奔张辽而来,为首一位,是个其貌不扬,面容宽厚的青壮年,若是猜得没错,此人应该就是刘表之侄刘磐了。
此人按理年纪不大,可见长得比较着急。
刘磐身后的一位,便有点东西了,面有神俊,英气逼人,一双眼睛不大,却犹如鹰目一般死死盯着自己,似乎随时会发起一击一般,令张辽感受到些许敌意。
这应该就是主公所言的黄忠了,真不知道主公哪来的情报,这黄忠一看就是不凡之人,若单打独斗,张辽觉得自己可能还要在他之下。
毕竟是能和孙策战平的人,而武力方面,主公对孙策的评价,也是极其的高的。
刘磐率先开口,拱手一敬,道:“末将见过车骑将军!”
“见过车骑将军!”身后众人齐声道。
“刘将军不必拘礼!”张辽说着,然后看向黄忠,道:“想必这位,便是黄忠黄汉升吧,能与孙策战成平手,辽久仰大名!”
黄忠拱手道:“将军过誉,末将不敢当!”
“我等皆是行伍之人,莫要过谦,即便是我家大王,对汉升也是推崇备至。”张辽道。
黄忠默默心惊,心想自己一定要把持住,这张辽张文远,传闻作战风格十分彪悍,且足智多谋,乃是渤海王麾下一智勇双全的骁将,想不到谈吐也别有深意,寥寥数语,已有拉拢之意。
黄忠默默告诫自己,淡定,淡定!
不要被“敌人”的甜言蜜语所累。
两人亲迎张辽入城,张辽身后跟着一军,一同入城,其余则在城外驻扎。
张辽倒没有什么不放心的,罗县的局势,皆在主公所料之中,罗县果然不守,如此,张辽也没有攻的理由,刘磐和黄忠也犯不着在城中设伏,暗害主将张辽,因为这样除了激怒渤海王,没有任何意义。
“不知大王,何时前来?”刘磐问。
张辽佯装吃惊,回道:“大王来此作甚?”
还没等刘磐黄忠松一口气,张辽便接着道:“大王当然是去襄阳,与荆州牧一叙了。”
刘磐一听差点炸毛,将头巾都顶起来了,难道张辽大张旗鼓的准备对罗县用兵,而自己,却早已悄咪咪的绕过罗县,前去襄阳了吗?
其实刘磐猜错了,刘擎是打算直接前去襄阳不假,不过此时还未出发呢,因为他在等,还有一个条件,并未满足。
当然,先一步上路,也是可以的,毕竟此去襄阳,还是十分遥远的,只不过这种遥远,和更遥远的地方比起来,微不足道罢了。
刘磐神色有些变化,也不好深究,便只能尴尬一笑,对张辽一众道:“诸位将军,听闻渤海王军军纪严明,不得饮酒,今日便以茶代酒,迎接诸位,请!”
张辽也十分配合,领着众人打着马虎,不在意刘磐的失态,倒是一旁的黄忠,自始至终神色如常,似乎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张辽心中便泛起嘀咕来,这样的一人,该如何拉拢呢?
和攻略黄忠这个任务一比,张辽宁愿攻略罗县,甚至攻略整个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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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8章 当阳桥,长坂坡
欲要将黄忠拉拢,首先需要的,就是先将他留下。
张辽已经有了主意。
荆州经过严重叛乱之后,许多地方的官职都暂时空缺着,即便是郡守,也更换了不少,恰好,罗县县长一职,正好空缺,罗县是个小县,所以谈不上县令,既然刘表命刘磐和黄忠依命行事,那张辽便不妨造一条命。
张辽当即说道:“大王欲在罗县推行新政,可如今罗县并非执掌之人,两位居于此地良久,应该熟悉情况,不如你二人之中,留下一人,暂且执掌罗县。”
一言既出,刘磐和黄忠面面相觑。
这张辽弄的是哪一出?安排县长,不是应该安排自己人么,怎么会安排他们呢?
两人面面相觑,一时间也摸不着头脑。
“将军,这……”刘磐欲言又止,却被张辽抢先开口。
“也对,刘将军需要统率兵马,自然无暇兼顾,不如就让黄将军来暂任罗县县长吧。”
张辽言之凿凿,一副不容置否的样子,刘磐与黄忠龃龉不得,只能默认。
将黄忠留在罗县,日后,便可以再作安排了。
张辽在罗县逗留一日,翌日,便告别刘磐黄忠,向南郡进发,至于罗县,张辽没有特殊安排,既然交给黄忠,便要信任之,而且如此一来,也显得做县令这回事,更真。
刘擎得知此事之后,也是乐了。
“文远果真有办法,竟将黄忠留在了罗县,如此一来,便可大做文章了,元直,你通知罗县各豪强大族,对黄忠,需多加照顾,就说,若是误了本王大事,严惩不贷!”刘擎道。
徐庶笑着连连点头,一方面佩服张辽的方法,另一方面,主公的后门,也开得很彻底。
如此一来,罗县的治理,肯定是最好的,说不定之后,黄忠会因为执政出色,向上推举,最后渐渐脱离刘表的掌控。
只要进了渤海王的系统,自然就会成为渤海王的人。
刘擎想了想,又补充道,“算算时日,也快十天了,蜀道难,不过这么久,应该受到本王的信了吧。”
郭嘉回道。“按行程算,应该收到了。”
“奉孝,你说刘焉,他会参加吗?”
“主公,距离约定日期,尚有一段时日,刘焉或许是迟疑,这个时候,正需要证明一番,来打消他的迟疑。”
“如何证明?”
“刘景升信中不是说了,战者战,和者和,荆州自有为大王正名之军。”
刘擎懂了,光光拿下一个长沙,威慑威慑刘表或许可以,但对天高路远的益州,恐怕无甚用处,故而,主公还需要一场大胜,来迫使刘焉主动走出益州。
“这一战,或为本王平定天下之最后一战。”刘擎叹到。
“但愿如此!”
“主公,时机已到,也该出发前去会一会刘表了。”
刘擎心道:会什么会,互飙演技?
不过还是
下令禁卫和虎卫做好准备,随时出发,赶上张辽的行程。
刘擎想了想又道:“传令文和,樊城的高台,催一催,可别误事了!”
“主公,文和办事,滴水不漏,主公便放宽心吧。”郭嘉调侃道。
“本王也是希望此次计划能大获成功,终究都是高祖血脉,有事能坐下来谈最好,若是自相残杀,恐为天下笑尔,损害的,终究是汉室权威。”
“主公英明!”
刘擎在临湘又待一日,第二日一早,王旗出动,径直朝南郡江陵而去。
——
罗县“失守”的消息,很快便传至襄阳。
刘表依然是称病闭门,时日一长,众人也开始急了,罗县只有失守的消息,却没有刘磐和黄忠的消息。
众人纷纷猜想,难道,城破人亡?
都到了火烧眉头的时候了,州牧竟然还闭门谢客,蔡瑁也是忍无可忍,带着州府一干重要人士,直接硬闯入刘表府上,口口声声说,今日务必要讨论出一个应敌之策。
刘表见了这般举动,心中骂道:“蔡瑁竖子,竟如此逾越。”
不知为何,刘表突然想起了何进了,当初他任被中军侯,掌管京畿要地,对于雒阳那几年的状况,知道的还是比较清楚的,何进仗着自己是外戚,特别在黄巾之后,被封大将军,他的所作所为,便有些逾矩,最终的下场呢,还是被宦官所害。
如今蔡氏嫁给了刘表,而蔡瑁,则便成了“州舅”,加上蔡氏势力不断壮大,刘表眼睁睁的看着蔡瑁越来越横。
想到此处,刘表更加坚定了自己会见渤海王之心,渤海王所言不错,豪强,终究是豪强,眼中只有自己的利益,也怪当初自己初来乍到,无依无靠,最后借助他们的力量一举平定了荆州,坐稳了这个荆州。
然而接下来呢?
“主公,蔡将军来了。”
刘表打定主意,吩咐道。
不多时,一众人出现在刘府堂前,议论声纷纷,本就心烦的刘表变得更加意乱。
“使君,听闻罗县已失,刘磐与黄忠他们……”蔡瑁率先开口,那刘磐说事。
“此事我已知晓,而且,我还知道,渤海王大军,正大举朝南郡进发。”
蔡瑁上前一步,道:“主公,我等深知渤海王兵力甚广,于是号召各郡县紧急募兵,如今江陵的新老兵,已足有六万之多。”
刘表心叹,荆州的战争潜力,还是蛮大的,给了蔡瑁一段时间,竟然真的多动员出数万人,只不过刘表心中也清楚,这不过是乌合之众。
蔡瑁继续侃侃而谈,“若据城而守,定能坚持日久,届时再派兵马截击渤海王粮道,粮道一断,大军自溃!”
刘表心中冷笑:想法很美好,怎么连个长沙的孙策都打不下来?还妄想挡住渤海王的铁骑,数年前,渤海王面对百万青州黄巾,都未有丝毫畏惧,岂能怕荆州的数万
新兵蛋子。
“将军欲要在江陵与渤海王一决高下?”刘表问。
“正是!”
“若渤海王兵马突袭襄阳呢?要知道,先前南阳尚在渤海王手中,如今汉中上庸又被渤海王所据,此二地与襄阳接壤,若来攻襄阳,当如何是好?”刘表问道。
蔡瑁一时语塞,若敌人从四面八方攻来,这个问题,还真是棘手,而且襄阳除了一条汉水作为天然屏障外,无险可守。
“主公,可命黄祖水军前来拱卫襄阳。”
“张将军,莫要忘了,黄祖水军正困于洞庭,如今襄阳城外江面上驻扎着的,是渤海王的水军。”
蔡瑁听着看了张允一眼,似乎在确认事情的真实性。
张允表示不知道,自己刚刚从房陵退回来。
最终,还是蒯越道:“襄阳城坚,若非大军攻城,不必多虑,我倒是更加担心江陵。”
刘表意味深长的看了蒯越一眼。
你是更加担心蒯氏在江陵的产业吧。
刘表将目光投向蒯良,问道:“子柔,你且说说,该当如何?”
蒯良拱手上前,道:“主公,渤海王来势汹汹,势不可挡,与其要与之一决高下,不如坐下来商讨,有何矛盾,以谈来解决,无需刀兵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