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擎侧过身,望着荀采,坏笑道:“若夫人表现得好,明日再宠幸夫人,也是可以的!”
荀采一听,顿时娇羞万分,逃也似的离去,逃回房中。
其实懂的都懂,什么叫欲拒还迎,这就是。
虽然有些话略显粗鄙,会降低格调,但以刘擎如今的身份,却反而有另一番情趣。
就好比“我想睡你”这句话,霸道总裁说出来,就是情趣,而打工仔说出来,则会变成性骚扰。
刘擎追着荀采脚步,回去新房,这人一溜烟就不见了,好似刘擎铁定会跟上似的。
看人真准!
刘擎进入房中,不见其人,却敏锐的听到屏风之后,有水声叮咚。
刘擎恍然,一切都说得通了,自入王府开始,荀采交待了丫鬟的事,就是备水沐浴,而中途在园中逗留了一会,便是准备时间,而自己先走一步,显然是要给自己什么惊喜。
刘擎望着那锦绣牡丹的屏风,以及挠耳的叮咚声,想象着屏风之后的无限春光……男人四方征战,为的是什么?
不就是为了回来有一口热饭,一缸热浴汤,一张热炕以及一位热情的婆娘么!
刘擎小声上前,呼啦一声跳出,打算给美人一个记忆深刻的惊喜。
“啊!”
一声尖叫,以及一阵刺骨的冰凉迎面袭来,丫鬟小小受到惊吓,胡乱将手盆中兑水温的凉水泼出,随后欲拔腿就跑,却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发现来人是渤海王,而且自己竟然泼水在他身上!
小小当即脑袋一片空白,无力的坐在地上,一时间竟忘了求饶。
而此时,拿着洗换衣物的荀采从后帐走出,怔怔的看着这一幕。
脸色苍白的小小,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以及面无表情的刘擎,一身狼藉。
荀采听到小小尖叫,便知大事不好,没想到还是冒犯了渤海王,荀采二话不说,连忙跪地道:“大王,小小不是故意的,无意中冒犯大王,求大王恕罪。”
刘擎回过神来,才见荀采已经跪在地上,正欲上去扶,却见自己身上湿淋淋的。
“快起来!”刘擎道。
“那小小。”
“没事没事,你先下去吧!”刘擎转而对丫鬟小小道。
刘擎觉得没啥,如今却事事都在提醒他,他是渤海王了,别人触犯他,可能就是轻则处罚重则死的下场,说实话,这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刘擎并不觉得有多稀罕。
“是我先吓到她的,不怪她。”刘擎柔声道。
荀采听着,款款起身,不料,不等她站直,刘擎接着道了声:“但是——”
荀采连忙再度跪了下去,显然她也有拘谨的一面,如果说这就是所谓的君臣礼节的话,刘擎还是喜欢那个灵动淘气的荀采。
“将本王弄成
这般模样,你要负责,所以本王要你替我洗干净,还不快起来!”刘擎笑着,伸出一手将荀采搀起。
刘擎的话,让刚刚冷场的气氛再度旖旎起来,他走向浴桶,热气蒸腾而起,传来一阵湿润暖意,驱散了脸上的冰凉。
刘擎当即开始解衣,荀采见状,连忙放下衣裳,上来帮忙。
羊入虎口,刘擎不再理会湿不湿脏不脏,一把抱住荀采,跨步入浴汤,直接将两人浸湿。
荀采一声不吭,刘擎却觉得怀中人儿,在轻轻的发颤。
……
渤海王归来,王府举办盛大宴会,荀氏兄弟,老丈人荀爽,郭嘉,典韦,悉数到场,还有新来的崔琰。
而主座之上,此时只有王座右席,骞萦静静端坐着。
对于这位鲜卑公主,在场除了崔琰,倒都认得,特别在此次平青州黄巾之战中,骞萦斩获,仅次于典韦,全军第二,令许多人刮目相看。
甚至在南皮城中也开始传起,渤海王身旁,有一名骁勇善战的女武将。
荀彧望着还空空如也的王座,又望了望束手以待主人的众宾客,心中泛起嘀咕。
主公不会真的先洞房了吧?
郭嘉在旁笑着问道:“文若,夙愿达成,可有感想?”
“只想主公快点,菜都要凉了!”荀彧随口说了声,转而又望向郭嘉,接着道:“奉孝,清河郡之事,可安置妥当?”
“有傅燮在,无需多虑,眼下中山清河二郡已入主公掌心,接下来便是安平郡和河间国,河间国受黄巾洗劫严重,如今异常动荡,好在曹操已经率军离去,主公只需派人接管即可,倒是安平郡,前安平相王基虽被免职,但仍然把持着郡务,而且安平国富庶,王基不停招兵买马,我听闻,安平郡兵,已逼近万人,奉孝可有主意?”
郭嘉听着突然打了个哈欠,当即用长袖一遮,以便自己失态样貌被他人看见。
“文若还是先担心一下自己盘中的菜吧,主公的菜,不需多虑,你没注意到,主公此来,还带回一人吗?”郭嘉笑道。
荀彧听闻,瞥了瞥郭嘉对坐的崔琰,心想主公又带回了人才,只是以他荀文若的见识,竟然未听过崔琰有什么名声。
见荀彧困惑,郭嘉道:“此人原为甘陵相,乃是幽州刘虞发掘的人才,不过,被主公向甘陵王讨要来了。”
“看来主公与侄儿关系处得融洽,清河郡内外之忧,皆已排除,不知那姚贡回来,发现清河郡已不是他的了,会作何感想,他既选择袁氏,主公这边,恐怕不会再容他。”荀彧笑道。
郭嘉不做声,姚贡宵小之辈,懒得回应,他径自喝着酒,这会客厅堂之上,也就郭嘉一人,敢一人先饮。
终于,本场宴会的主角登场了,众人诧异的发现,渤海王牵着王妃荀采,自后堂缓缓行出,而两人身着,竟是成婚那日的新人红裳。
刘擎如沐春风,笑对宾客。
而荀采莲步款款,跟随着刘擎。
只是,坐在第一席的荀彧和荀爽两人,觉察到荀采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
按理应该高兴才是,为何她脸上挂着两行泪?
荀氏一老一小对视一眼,皆十分困惑,荀爽还在揣摩,会不会是渤海王逼迫她如何如何了?荀彧自然不会这么认为,但也挺纳闷的。
这两个古代老爷们哪里知道,刘擎与荀采洗沐完鸳鸯浴后,刘擎竟要两人穿着新人衣裳赴宴,以弥补当日婚礼缺憾。
看似一件小事,可不知为何,荀采却大受感触,感动得眼泪稀里哗啦的,流个不停,刘擎劝都劝不住,最后实在没辙,只好挂着泪流满面出来赴宴了,反正是幸福的泪水。
所以才有了方才那一幕。
两人入座,刘擎坐于王座,而荀采,坐于另一侧空位。
即便是入座之后,她还时不时望着刘擎,好似眼中只有他。
荀爽是看出来了,女儿并无异样,而是喜极而泣。
但是荀爽与女儿相处十数年,也未见过女儿如此模样,不知为何,荀爽这位老父亲的心头,突然不知滋味了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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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直取河间,计定安平
酒宴之上,其乐融融。
在座都是熟人,举酒共饮之后,刘擎将崔琰介绍给众人,刘擎带回来的人,又能坐于主要席位的,没人会小看崔琰。
不过崔琰心中却颇为忐忑,没想到自己竟然能与鼎鼎大名的经学大家荀爽共席。
也没想到,荀爽竟是自己主公的岳丈。
酒过三巡,闲言问候完毕,刘擎开始将话题放到正事之上,如今司隶尚在作战,可谓如火如荼。
荀彧率先开口:“主公,关东联军已入司隶,长沙太守孙坚为先锋,济北相鲍信随后,此时恐怕已经与董卓开战了,再有两日,结果便可抵达渤海,另外,雒阳消息,马腾韩遂军已经抵达上雒。”
马腾韩遂也快到了,如此关东联军恐怕很难对董卓造成影响了,而董卓若能维持雒阳朝局稳定,也不会走到心态崩溃嗜杀成性的地步。
关键是,他别飘。
而关东群雄,这一回,别说雒阳,恐怕虎牢关都进不去。
也不知道孙坚,是否还会超常发挥。
“中原战事横生,那我便先治理好冀州数郡,如今已至三月下旬,春耕要务,已近尾声,文若,你可知安平郡与河间国,春耕状态如何?”刘擎问。
“回主公,两地春耕皆一言难尽,安平郡之地,多为豪强之地,而河间郡,先前被黄巾破坏过于严重,故而多为抛荒。”荀彧区分介绍道,显然对两地已经有过关注。
“取这两郡,可有主意?”刘擎再问。
“曹操离去之后,河间国便是空虚状态,河间王刘陔暗弱,且不问政务,河间国,主公只需命一能吏,遣数民佐官赴任,再向雒阳讨一封诏令,便可轻易接手。”荀彧知道刘擎的手段之后,出起主意也变得简单起来。
“能吏,在座不就有一位么!”刘擎望向崔琰,笑道:“季珪,本王委你为河间国相,你可能受?”
崔琰一听,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一时竟没弄清是怎么回事?
我不是来渤海国做事的么?怎么去做河间国的国相?
还有荀彧刚才说的,向雒阳讨一封诏令,就可任命河间相。
宴会上商讨的内容,皆不是渤海国之事,难道这渤海王,不仅仅是渤海国的渤海王,还是冀州的渤海王?
而且自己刚来渤海王府还没有一个时辰,喝了几觞酒,就要自己做国相,这可不是甘陵国这种县国,而是河间国这种郡国,是俸禄两千石的地方大员。
崔琰觉得自己在做梦。
“季珪?可是喝醉了?”刘擎见崔琰在愣神,又问道。
崔琰回过神,连忙起身,冲渤海王行了跪礼,道:“卑职惶恐,恐难堪大任!”
“没有经验可以学嘛,比如向荀文若。”刘擎笑道。
“卑职领命!”崔琰心中复杂,扣头回道。
“不必如此多礼,本王不喜这些,不过,你
去河间国,当务之急,便是春耕之事,具体事务无需担心,我会再派人指导。”刘擎道。
崔琰谢礼起身,心中思绪翻飞,感慨万千。
“听闻安平郡王基颇有势力,刘续死后,安平国除,王基便以郡守自居?”刘擎将话题引到安平国之上来。
荀彧介绍道:“确有此事,而且,他与安平崔氏关系匪浅,这安平崔氏,主公可知司徒崔烈?”
刘擎自然是知道的,而且还知道,他这司徒之职,乃是花五百万钱买的,足见安平崔氏的底蕴,这也侧面说明,安平郡的富庶。
“这么说来,动王基,还会得罪当朝司徒?”刘擎戏谑道。
荀彧没有说话,只是望着刘擎点点头,有些话不好说出来。
郡治长官与地方豪强大族关系紧密,几乎人尽皆知的常态,这种畸形的结合到了东汉后期,使得豪强成了地方的基础实力单位,好比领主制下的庄园,他们既掌控生产资料,还掌控着人口。
进而控制粮草,军备,兵源,所谓割据一方的群雄,通常都是一系列豪强大族推举出来的人。
冀州兜了一圈,回过头才发现,原来袁氏并非自己的劲敌,闷声发财的安平王基,才是刘擎的最大对手。
难怪数月前见他,他对袁绍以及自己表现都很冷淡,原本是有本钱和背景的。
三公啊,好大的背景。
“季珪,安平崔氏,与你清河崔氏,可有瓜葛?”刘擎问道。
崔琰拘谨的起身回礼,然后答道:“主公,确有瓜葛。”
“说说看。”刘擎八卦道。
“清河崔氏祖上,是崔伯基,而安平崔氏祖上,是崔仲牟,这两位是兄弟,乃是先汉东莱侯之子,不过,安平崔氏通常称为博陵崔氏。”崔琰介绍完,还纠正了一下。
“那如今两家关系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