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叔还是要谨慎,我大周人才辈出,万一阴沟里翻船呢?”
“谢陛下提醒,老臣先行告退,让我儿好生准备!”
“皇叔慢走,朕就不送了!”
周天子面有愠怒之色,舞阳侯见状,当即跪地叩首。
“请陛下息怒!”
“樊卿请起,你我自幼便是兄弟,何必如此?”
“臣,无法为陛下分忧,倍感自责!”
“听闻樊卿之子武艺高强,可否战胜那小郕王?”
“若无郕王府的二位总管,犬子战胜小郕王不成问题……可有了那二位,恐怕我大周参加武举的士子,无人能够打败他们!”
周天子摇头苦笑,他本该想到这个结果。
谁知三年一届的武将,武状元就这样被郕王内定!
“丞相,他也知道此事?”
“回禀陛下,丞相与郕王一向交好,恐怕早就知道!”
“多事之秋!朕多么希望,夺魁的并非郕王之子,呵呵!”
樊震心中愧疚,可惜他的儿子声色犬马,没有继承他十分之一的武勇!
——
洛北府前。
萧华被郭鹏举一拳轰翻在地,就连门牙都被打掉,可见鹏举出拳之狠。
“打人!他殴打本侯啊!”
“来人!还不快把打人的凶手擒下?信平候放下,本官一定给你个交代!”
府官刚要下令,却听到天子大宦蹇适突然冷哼一声。
“公公有何指教?”
“指教说不上。咱家就是没有看到有人打人,也没看到有人被打!”
蹇适一句话,足以让府官清楚,天子大宦似乎跟信平候不对付!
宁可得罪信平候,也不能得罪蹇大宦!
谁不知道,阉人报仇不隔夜?
“大人!为何不让人将此贼拿下?”
“信平候说笑了,您刚才自己摔了一觉,还磕掉了门牙,怪这位士子作甚?”
府官皮笑肉不笑道:“万一此人考取功名,以后可是我大周抵御外敌的大才呢!下官总不能冤枉了他不是?”
郭鹏举是实在人,听闻此言赶紧询问道:“大哥!他真看不见我打人吗?”
萧遥颔首点头道:“不错,放心打,用力打,只要打不死就尽情打!”
郭鹏举这辈子原来只听他娘的话,现在又多了两个人——大哥萧遥和大哥他娘。
大哥让打那便打!
“你……你不要过来啊!”
“大哥让我打的,我拳头很大,你忍一下!”
坐视萧华被殴打一番后,蹇适这才心满意足离开。
这段期间,他没有跟萧遥有任何交流,做得可谓是天衣无缝。
“大郎,为师纳闷,这蹇适即便是奉了天子之令,也不必得罪信平候。”
“恩师,宦官本就是残缺之人,喜怒无常也是常事,您不必记在心上。”
“大郎所言甚是!今日高兴,你我师徒要豪饮几杯!”
“恩师莫要贪杯,否则别怪学生告诉师母。”
钟泽笑骂两句,对萧遥越来越看重,即便两度深处监牢,依旧宠辱不惊。
即便面临错过三年一度的武举,依旧不会摧眉折腰事权贵!
这才是一个真正的士人该有用的风骨!
“多谢白家和方家相助!”
萧遥拱手行礼,随后坦言道:“请二位稍后片刻,萧某人酿了些酒,虽不是什么名贵之物,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
白战哈哈大笑,选择了接受:“这是表弟孝敬我父亲的,我也跟着沾光再喝上两口!这次肯定不着急,醉不倒!”
方塘拱手谢过,“那就多谢萧兄赠酒了!”
萧遥安排周成为两家送来各十坛三碗不倒。
勋贵们不会缺钱,更不会缺酒,他们更看重的是与萧遥的关系。
白家至少是白凤的娘家,他们只需要跟萧遥修复亲情。
方塘所代表的武定侯,则完全是因为嫡孙方塘对萧遥的欣赏。
“表弟,咱们武举见!若是你我兄弟碰面,定要好好大战一番!”
“萧兄,预祝你能够考取功名!”
白战和方塘告别后,剩下的自家人,全都前往钟泽府上庆祝。
“距离武举还有半月,老夫就亲自指导你们经学。”
“武举除了要武艺高强外,亦要懂得行军布阵,以及文笔挥毫。”
“老夫倒是不担心大郎,这位小兄弟还欠些火候。”
钟泽语重心长,他愿意教导郭鹏举,完全是看在萧遥的面子上。
可惜实在孩子郭鹏举,正在冲着桌上的烧鸡使劲,压根没有任何表示。
“呆子,还不谢过恩师!”
“谢过大哥恩师!”
“你这呆子!”
“哈哈哈!不必道谢!”
钟泽笑道:“如此赤子之心,世间难得!老夫以为,小兄弟将来成就,不止于此!”
见恩师动了爱才之心,萧遥自然心中欢喜,郭鹏举是他的义弟,能得到恩师指点,那是八辈祖宗积累的福气!
“鹏举,变得更强吧!”
“嗯!大哥放心,我能吃能喝!”
“……”
第64章 难言之隐,郕王不举
大周朝廷,自新年伊始,便敦促各郡县学子前来参加武举。
数月的时间,已经令洛北皇城人满为患。
能够中举,成为天子门生者,满打满算也不过百人。
其中前十名列为上甲,中间四十五名为中甲,剩余四十五人则为上乙。
可莫要看轻了小小名次,中举之后的俸禄待遇也是天壤之别。
若有幸中了前三名,那便入了皇城勋贵人家的法眼。
运气好一点,就能够成为功勋之家的赘婿,别说以后窝不窝囊,至少能够保证衣食无忧。
倘若是中了状元,恭喜你不仅能够受到天子的嘉奖,还能够入宫面圣,看到大周朝廷活着的各路名人。
萧遥对此并无兴趣,此时的他正在虚心听从恩师钟泽的讲解。
“每一次武举,学子们都犹如过江之鲫!可惜能够鱼跃龙门的不过百人!”
“这第一关,就不知要刷下去多少人!”
钟泽抚须轻笑,他虽是一位儒将,却在战场上练就了一身过硬的武艺。
“敢问恩师,这第一关究竟是什么?竟能够刷下去无数学子!”
“入门关!不过对你们二人而言,却没有什么难度。”
钟泽笑道:“容为师卖个关子,这第一关考验的是习武之人的成色!若是连第一关都过不去,还谈什么成为天子门生?”
郭鹏举趁着萧遥和钟泽说话之际,不断拿走点心往嘴里塞。
如今郭鹏举住在萧遥府邸内,与萧遥吃睡同住,俨然没把自己当外人。
平日里,郭鹏举最热衷于跟萧遥掰手腕,最终都是以失败而告终。
能够胜过熊罴之力的大哥,身影又在郭鹏举脑海中伟岸了不少。
“大郎,为师会在你武举落幕后,再次前往北疆。”
钟泽神情严肃道:“四方蛮夷灭我大周之心不死!为师不放心前线!”
萧遥起身,躬身行礼道:“恩师放心,学生安排完后事,也会尽快前往北疆,与为师一同抵御北方异族!”
钟泽和萧遥同时看向郭鹏举,后者一口将点心吞下,随后甩出了四个字——“俺也一样!”
——
武举的入门考,并没有太多人关注。
大多数人,也只是以此为乐开设赌局。
玩乐之人,大多以勋贵子弟为主,他们对参加的各个学子,都有基本的了解。
赢多赢少无所谓,反正是图一乐。
寒门学子在他们眼中,不过是来增添娱乐的棋子罢了。
“小侯爷,此人要试举九十斤,当真是不自量力!”
萧龙谄媚道:“这入门考,必须举起八十斤才行!您保存实力,才举了八十,他直接九十,不把小侯爷放在眼里,太过嚣张!”
萧虎同样指指点点道:“乡野村夫,哪里知道保存实力的道理?”
那寒门学子拼尽全力,直接举起了九十斤的石杵,引得周围一阵喝彩。
“本官没有看到,你再重新举一次吧。”
“大人?刚才这么多人看到小人举起了九十斤,您怎么能视而不见?”
“你若是不想考,便直接滚出去!”
负责入门考的正是舞阳侯樊震义子——樊通。